03.07 關 於 暮 省

曾子倡導每日三省,省什麼呢?曾子提了三點:為人謀、與朋友交、傳與習。前面兩點涉及品德,後面一點是學習。

今天我們要求學生每天要暮省,教師要不要?

是人,都要。

一個人不知道自我反思,那是非常恐怖的事情。這種人,誰還敢和他交往呢?

一個人一天下來要反思什麼?

很多同學,很多人,都喜歡反思一天學了什麼,多半是學習上的得與失。也有的在反省我今天做了什麼好事,幫了誰等等。這些都不為錯,但卻不是真正的“修身”。

古人說閉門思過。我覺得,一個人的暮省應該著重在品德上,品德方面又應該著重看過失。不怕故意去做壞事,最怕無意去幹壞事。當一個人無意之間總是在影響他人,傷害他人;影響環境,破壞環境;縱容己欲,放縱己過。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所以,我建議,我們每個人,包括我們的學生、自己的孩子,一天下來的“三省吾身”從下面幾點去做。

關 於 暮 省

一是我和他人。我們每天總要接觸一些人,有熟人、陌生人。我的言行有沒有影響別人,有沒有讓別人感覺不適、不舒服,有沒有傷害別人,讓別人難受、痛苦。被影響和被傷害的人,如果是熟人,多數人會選擇“算了”,寬容你不是故意的;如果走上社會,碰到的是陌生人,就有可能引起爭執,甚至會產生更嚴重的後果。有一個遊客到武漢去,在一個小吃店吃一碗一元錢的熱乾麵,結果因為言語不合,弄出了一條人命。這樣的反思要趕在小的時候開始,日復一日地堅持,才能形成好的素養和品行。“苟不教,性乃遷。”人一旦長大了,再痛改前非,如周處那樣,就非常不容易了。

二是我和環境。對一個孩子來說,我看到桌面、地面、牆面髒了,為什麼沒去整理清潔?我吃飯的時候是不是撒了一桌飯菜?我有沒有把鉛筆灰弄得課桌上髒髒的?我的床鋪有沒有整理?等等。一個人和環境的關係非常重要。昨天晚上,我看到宿舍過道被拖得很乾淨,覺得這個主動拖地的老師很好。可是一到盥洗室,看到剛拖完地的拖把扔在水槽上,水槽上都是拖地的髒水,剛才對他那份美的感覺又打了折扣。這要不要反思?為什麼拖乾淨了走廊,卻汙染了水槽?做一件好事和做一件壞事可以抵消嗎?當然不可以!

三是我和自己。諸葛亮把如何“修身”概括成兩句話:“靜以修身,儉以養德。”能不能靜下來?是否節儉?日常生活裡沒什麼大善大惡,學習雷鋒更不是在三月攙老人過馬路。雷鋒一件衣服穿破了,自己縫補,為啥沒人學?諸葛亮把一個人能靜下來,不浮躁;能節儉,不浪費奢靡,做為“修己”的重要內容是很有道理的。做什麼事都三分鐘,沉不下心,靜不下神;遇到一點問題就火冒三丈,碰到一點不順意,就急火攻心,不但會傷己,更會傷人。別說成就事業了,成人都難。

現在倡導刺激消費,是國民經濟的三駕馬車之一。我個人很不以為然。用一片紙巾可以,就不要用兩片;開一盞燈就夠亮堂,就不要開兩盞;半盆熱水能洗臉,就不要接一盆;三個饅頭夠吃飽,就不要四個。今天的人自私表現在哪裡?——不願虧待自己。多用幾片紙巾,算個啥?那是沒想想紙巾是怎麼來的,我們今天向大自然索取,糟蹋地球,這種惡報,近在我們身上,遠在子孫後代。一盆熱水用不完,可以倒了,那是沒想後面還有人在等著呢,至於他們能否接到熱水,與我何干?四個饅頭沒吃完,丟一個半個,習以為常了。

現在又在提倡極簡生活,我非常喜歡。一個人產生的垃圾數量,能否和暮省對接一下?

我與自己的關係,還有一個非常值得深思的事情就是珍惜時間。生命是每分每秒的累積,不惜時,就是在揮霍自己的陽壽。要把自己的生命經營好,就必須好好珍惜自己的每一天、每一刻。古人說“寸金難買寸光陰”,我們在拼命向“錢”看的時候,古人卻如此鄙棄它。魯迅先生曾經很生氣地說過:“浪費別人的時間就是圖財害命。”我們浪費自己的時間豈不是慢性自殺?

一個人成年之後再想改變什麼,實屬不易。孩子心智尚未成熟之前,三觀尚未形成之前,每天讓他們反思一下如何與人、與環境、與自己相處,這是成人教育,不成人,難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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