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 以卵擊石的勇者!這部高分新作,不僅是美國,也是我們的“禁片”

《黑水》(Dark Waters)是一部標準的好萊塢“禁片”,這絕非誇大其詞,而是它的故事決定了它的價值。以及可能由此引發的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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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講述了常人在雞蛋與城牆之間如何做出選擇的真實故事。故事改編自律師羅伯特·比洛特和世界化學巨頭公司杜邦長達數年的抗爭。經過多年的證據收集,羅伯特完全可以證明杜邦公司生產的不粘鍋等一些列產品會危害大眾的健康。

而杜邦公司大肆傾倒的工業廢水甚至汙染了美國部分地區的飲水安全,增加了美國普通民眾的患癌概率,嚴重危害了他們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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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化學巨頭杜邦可以憑藉自己在財力上的巨大優勢,對美國司法視若無睹,真相被一堵高牆所遮蓋,似乎沒有人可以跨越它,更不可能擊垮它。羅伯特原本化學工廠的律師團成員,享受著體制和化學巨頭們帶來的利益。因為故鄉之人的委託,他才意外揭露了杜邦公司的種種隱秘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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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城牆的一方,慢慢挪步到了雞蛋的一方,在堅不可摧的高牆和脆弱不堪的雞蛋之間,痛苦地選擇了後者。

以卵擊石的悲壯,高大城牆帶來的持續壓力,以及城牆之後的神秘勢力,讓影片具有懸疑片的解密快感,以及政治驚悚片帶來的焦慮和恐慌。

觀眾永遠會同情“弱者”,影片上映後,各大影評網站都給出了不錯的分數。爛番茄上的觀眾打分高達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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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DB7.6,MTC73,體現了影片在敘事技巧和成片質量上的中規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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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政治驚悚片不太感冒的內地觀眾卻給出了驚人的8.3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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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闡明的是,《黑水》的高分並非完全來自它在題材上的“討好”,影片以人物為中心推動敘事,是一部標準的,依靠“人物弧光”來閉合主題,引發共鳴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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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該如何塑造?轉折該怎樣呈現?如何通過悲劇的內核引發激勵人性的共鳴?《黑水》都給出了方法論和標準答案。影片雖然請來了“綠巨人”馬克·魯弗洛、安妮·海瑟薇、《肖申克的救贖》裡的蒂姆·羅賓斯,但整個故事的中心無疑是扮演律師的馬克·魯弗洛。

無論是視點的選擇,還是敘事的推進,以及共鳴的情緒點,都來自馬克·魯弗洛飾演的羅伯特,120多分鐘的影片裡,鏡頭幾乎就沒有離開過羅伯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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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弧光和兩難選擇是以人物為中心進行敘事的關鍵。羅伯特在擔任老鄉的個人律師之前,剛剛被公司榮升為合夥人,前途一片光明。從高牆的守護者到以卵擊石的叛徒,羅伯特的內心轉折,需要極為深厚的邏輯支撐,要不然就會顯得主題先行或者敷衍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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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的改變,首先來自他對律師職業的尊重和敬畏。面對疑問,他打破砂鍋問到底,好奇心與專業度不斷把他推向了幕後,看到了由權力和金錢堆砌起來的高牆後面的真相。

而後,是作為普通公民、家鄉好友、丈夫和父親身份的共情與共鳴。但他抽絲剝繭,終於發現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後,殘酷的真相讓他無法置身事外,因為他的家人,家鄉的鄰居和好友們的健康正一步步被杜邦公司排出的汙水所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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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他人的對話,包括羅伯特的律師行老闆、他的妻子,觀眾可以一窺羅伯特的內心世界與性格特質。謎題的揭曉、人物性格的豐富,為羅伯特最終選擇站在“雞蛋”一方提供了充足的說服力。但羅伯特直面杜邦公司CEO,拿著杜邦公司員工因為工業汙染而誕下的畸形兒照片時,他的堅定立場和感同身受,表現了他在情感上的徹底“叛變”。

真相太沉重,良心不堪重負。這時,兩難的選擇將不斷對羅伯特施壓,巨大壓力下的最終選擇,把人物推向了更為悲壯的孤冷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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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的懸疑部分,呈現為一部真實而詳盡的改編電影,對於杜邦事件的前因後果和利益相關方都有較為清晰的展現。另一方面,作為事件和影片的絕對主角,

影片也同樣為我們呈現了羅伯特的生活是如何被這一事件佔據,表現他如何被邊緣化的過程。導演時常把他扔進具有強大壓迫性的單人場景中,以影像傳達那種無法言說的壓力和恐懼,甚至逼迫他做出放棄的選擇。

比如,當羅伯特獨自坐在地上整理歷史材料,被堆積如山的檔案包圍時,便隱喻著他被杜邦那種超越了時代和歷史的強權包圍時的弱小感,那些永遠無法看完的案宗便是“高大堅硬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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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壓力的攀升也反應在羅伯特身體抽搐的頻率和程度的加深。但羅伯特首次直面杜邦公司CEO後,他步行去地下車庫準備驅車離開,巨大壓力帶來的焦慮又讓他的手再次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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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被立柱切割成佈滿陰影和壓抑感的空間,羅伯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飛快逃進了自己的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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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準備轉動車鑰匙、發動汽車時,他突然遲疑了片刻,他的擔憂與害怕因為前幾幕場景的“刻意”設計,很快便傳染給了觀眾。在轉動車鑰匙的一刻,這種擔憂被點燃至沸點。

高牆之下,我們不僅難以看到背後的真相,而且還會因為高牆製造的陰影而“消失人間”。對於羅伯特這樣的體制撼動者,在各種不明原因的爆炸意外中意外喪生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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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由此建立出的驚悚感和懸疑性,是政治驚悚片的慣用手法,提高了觀賞性,同時也將人物徘徊在失敗者邊緣的崩潰狀態顯露無疑,為他之後做出的選擇賦予了“英雄主義”的光環。

其實,到了故事最後,羅伯特也沒有撼動高牆的基石,因為杜邦象徵著美國精神,從二戰到現代,杜邦的成長是美國夢最有力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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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的行為不僅觸及了權貴的龐大利益,同時也調整了美國夢的根基,在某種程度上,他是在摧毀“美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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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調查的一開始,他遭遇了來自同行和家鄉人的敵視。但當巨大的個人利益出現時,家鄉人又怪罪他遲遲不能兌現賠償。

最後,羅伯特明白,要想“以卵擊石”,他不能僅僅只站在雞蛋的一方,而是要成為一顆“雞蛋”。所以,他脫離了律師行,放棄了集體訴訟,而是為一個又一個受害人,單獨申請賠償,還他們以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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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個人賠償對於杜邦來說完全就是“九牛一毛”,但對於另外的美國民眾來說,得知真相的他們會不斷站在雞蛋的一方,也許有一天,他們會淹沒城牆。羅伯特雖然沒有改變現實,但至少帶來了希望

在全世界因為疫情而陷入恐慌的當下,《黑水》的主題有了更多外延的空間。如果真相早一點被公佈,那些被當做謠言散播者的醫生們本該成為英雄。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最早提出預警的醫生們就像片中的羅伯特一樣,時間會證明他們的勇敢,因為他們在高牆和雞蛋之間,艱難地選擇了後者。

村上春樹說的那樣,無論高牆是多麼正確,雞蛋是多麼地錯誤,他們永遠站在了雞蛋這邊。突破它的唯一可能,只來自於我們全心相信每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只來自於我們全心相信靈魂彼此融合,所能產生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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