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人性臣服于兽性,生命卑贱如蝼蚁,绝望才孕育出希望


《生死场》|人性臣服于兽性,生命卑贱如蝼蚁,绝望才孕育出希望


当代人的焦虑和抑郁,这些据说十分强大的负面情绪,在这部小说面前,实在渺小得很!

对于国家和民族而言,上个世纪的中国一定是最不堪的。

虽然离我们不到100年,但那时的世界,对于民众,只有铺天盖地的冷漠和恶意!身处其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越是隐忍越发暴虐!

被称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作家萧红,写过一部中篇小说《生死场》,以哈尔滨近郊某农村为背景,描写了“九一八事变”前后,当地村民和他们视为珍宝的土地以及牲口的故事。

读完那个时代和环境下,男人女人的生活和生死,你的感慨一定比我多!


《生死场》|人性臣服于兽性,生命卑贱如蝼蚁,绝望才孕育出希望


当贫穷的恶魔积年累月的盘踞,人性就会臣服于兽性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东北农民,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土地。在东北恶劣的气候里,每年一季的粮食收成比什么都重要。

农民们不怕辛苦、不怕劳累,只要能吃饱穿暖,他们就觉得比什么都快活。但是温饱实在是件奢侈的事,地主催着加地租,粮食又降价不值钱。

物质极度匮乏的人们变得刻薄而冷酷。

东北的冬天滴水成冰,却是孩子们的乐园。游戏的快乐到底抵御不了寒冬的暴虐。“他们每人的耳朵春天要脓胀起来,手或是脚都裂开条口。”

面对被严寒摧残的孩子,母亲们一定很心疼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乡村的母亲们对于孩子们永远和对敌人一般,当孩子把爹爹的棉帽偷着带起,跑出去的时候,妈妈追在后面打骂着夺回来,妈妈们摧残孩子永久的疯狂着。”

在这里没有母性的柔情,冻伤化脓的孩子,和爹爹的棉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不仅恶劣的自然环境欺负他们,那个世道也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

到了5月节的时候,他们种的青菜价格低,粮食也不值钱,钱越来越毛了。

新成家的成业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过节前一斤面粉没买,豆油罐子也空了。贫穷和没有希望的日子,让他变得暴怒又冷酷,把脾气都撒在媳妇金枝和刚满月的孩子身上。两人吵嘴,他甚至一气之下摔死了孩子。

人死后也简单,用柴草简单捆捆,扔到乱坟岗子上任凭野狗撕咬。

根据马斯洛的人生需求理论,人类最基础也最底层的需求就是生理需求。温饱尚不能解决,更何谈精神需求。当贫穷的恶魔积年累月的盘踞,人性的温情渐渐消弭,兽性的暴虐让人不寒而栗。


《生死场》|人性臣服于兽性,生命卑贱如蝼蚁,绝望才孕育出希望


生命卑贱如尘

小说名叫《生死场》,萧红描写了这片土地上人和动物的生生死死。春夏之交,温暖开始蒸腾。“全个农村跳跃着泛滥的阳光,小风开始荡漾,天河夏天又来到人间,叶子上树了,假使树会开花,那么花也上树了!”在这个四季里最美的季节,萧红写道“全村忙着生产

狗忙着生小狗,大猪带着成群的小猪,人们也跟动物一样,顺应着自然的规律,忙着生小孩。在萧红的笔下,人的生产没和动物有什么区别,狗在房后草堆上生产,人在家里的炕上生产,把席子和草卷起来,露出扬着灰尘的土炕。“光着身子的女人,和一条鱼似的,爬在那里。”

然而人的生产远没有动物那样轻松,五姑姑的姐姐经过一天一夜难产的挣扎和苦痛,最后诞下个死婴,自己也九死一生。

17岁的新媳妇金枝是第1次生产,到了预产期仍然挺着大肚子烧饭洗衣。到了晚上,丝毫不爱惜她的丈夫还要在她身上发泄情欲。结果动了胎气,好在把孩子生了下来。仅仅十几天后,又要忙着烧饭洗衣做活了。

四月里鸟雀们也孵雏了,常常看见黄嘴的小雀飞下来,在眼下跳跃着啄食。牛或是马在不知觉中忙着栽培自己的痛苦。

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

在小说描摹的这个世界里,人的生命并不比动物高贵,男人们顺应着原始的欲望不加节制的播种,女人们臣服于丈夫的威严被动地生育。

依靠最原始的活下去的欲望,来对抗一切苦难,扛过去就继续活,扛不过去就死去,柴草一捆扔到乱坟岗子去喂狗。

卑贱的生命,麻木地活着,鲜少探寻生的快乐,无暇顾及死的痛苦。


《生死场》|人性臣服于兽性,生命卑贱如蝼蚁,绝望才孕育出希望


地狱底端苦难深重的女性

在这样一个如人间地狱般的世界里,女人更是处在黑暗的最下层。

小说中提到了两个美丽的女性:金枝和月英

月英是打渔村最美丽的女人。她是如此温和,从不听她高声笑过,或是高声吵嚷。生就的一对多情的眼睛,每个人接触她的眼光,好比落到绵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

她嫁人后生病了,患了瘫病,起初丈夫替她请神烧香,也跑到土地庙前索药。但是病一直不见好,后来做丈夫的觉得责任尽到了,看着她越来越病重,他感到伤心,后来就骂她。月英和他分辩,他还打她。后来干脆把月英当成空气,烧饭自己吃,吃完便睡下,一夜到天明。坐在一边那个受罪的女人一夜呼唤到天明。宛如一个人和一个鬼安放在一起,彼此不相关联。

月英被一堆砖四面架着依在那,白眼珠完全变绿,整齐的一排前齿也完全变绿,头发烧焦了似的,紧贴着头皮,像一只患病的猫儿般孤独而无望。

她整日坐在自己的排泄物上,蛆虫在她腐烂的臀下活跃,把她的身体变成洞穴。最后她受尽折磨死去。

17岁的美丽少女金枝,在河沿上被成业性侵,只好嫁给他做了老婆。成业对她没有关心和爱护,只把她当成发泄情欲的工具和洗衣烧饭的女佣。

后来丈夫死了,日本人侵占了村子,年轻女人留在村中只能被侮辱和杀戮。她逃到哈尔滨,靠缝补衣物赚钱。却被不怀好意的男主顾奸污,她又回到家乡想找一处安全所在,本想去尼姑庵做尼姑,却发现庙庵早空了!

……


《生死场》|人性臣服于兽性,生命卑贱如蝼蚁,绝望才孕育出希望


退无可退的愚昧和觉醒

萧红曾说:作家的写作,出发点是对着人类的愚昧。

《生死场》里描述的世界,就像鲁迅先生所说,是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铁屋子,没有门窗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是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间地狱般的世界,被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响,让人们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消失殆尽。

小说中王婆、赵三,李青山,无疑是觉醒农民的代表。委曲求全而不得,只能奋起反抗,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这样的反抗虽然被动,无疑是可贵的。但今天的我们明白:要想彻底拯救这个暗沉沉的人间地狱,必须要有灵魂深处的觉醒。

虽然过去不到100年,但今天的世界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回顾那个世界的愚昧和麻木,感慨当今人们的敏感和焦虑。成长如风一般快的掠过,希望每一个当代人,都能从这部小说中,悟懂幸运与不幸,铭记过往,珍惜拥有,无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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