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 故事:19歲的兒子哭道,爸媽,你們離婚吧

故事:19歲的兒子哭道,爸媽,你們離婚吧

晚上十點,大城市的夜生活已經開始了,相對於一些熱鬧的酒吧街,城市裡的大部分街道,經過一天繁忙的工作,已經漸漸歸於平靜,不喜歡夜生活的人們都回到溫暖的家,陪伴著家人,享受著天倫之樂,就連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也是靜悄悄的一閃而過,只有那閃爍的燈光,留下了一點點痕跡,告訴你,它曾經從你的身邊路過。

在灰暗的路燈下,李成龍漫無目的的走著,在這寧靜的晚上,這淡淡的燈光,給了他一點溫暖,讓他的心靈獲得一刻的平靜。

距離李成龍下班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妻子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催促他回家了。

家?那是許多人下班了,著急奔赴的溫暖的休息之地,一天的疲憊,家裡妻子準備的豐盛的晚餐,溫柔的問候,多麼令人嚮往啊!

這些對於李成龍來說,是那麼遙遠,是不成享受過的。

李成龍是一名公交車司機,每天晚上九點鐘下班。剛結婚的時候,妻子也會守著一桌飯菜等著他,雖然她不會溫柔的說些體貼他的話,但是那熱氣騰騰的飯菜,就已經讓他覺得很溫馨了,那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有家,有妻子。

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他們結婚兩個多月以後吧,妻子不在等著他一起吃飯了,每天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進門,迎接他的是翹著二郎腿看電視的妻子和桌子上冷冰冰的殘湯剩飯,“飯菜在桌子上,自己熱熱吃吧”,說這句話的時候,妻子的眼神不成從電視上移開半分。回想起妻子等待他回家吃飯的日子,感覺就像曇花一現,讓人覺得好不真實。當時的妻子沒有工作。

後來,兒子出生了,妻子的注意力就再也沒有放在他身上過了,每天回家,殘湯剩飯加上妻子絮絮叨叨著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在車上坐了一天的他,覺得更累了。

慢慢的,他不在期待回家,下班以後,他喜歡一個人在路邊攤上吃一碗炒麵,然後,一個人靜靜的在街上走著,走著……到十一點了,妻子和孩子應該已經睡著了吧?這時的他再悄悄的回家,第二天早上,在妻子還在熟睡的時候,再悄悄的起床去上班。

一年,兩年,三年……他漸漸喜歡上了一個人的時光,也喜歡上了不回家的感覺。

“哎喲,哎喲。”一陣痛苦的聲清晰的傳進李成龍的耳中。

他抬頭往前面看去,模糊的路燈下,有個人在路邊的地上坐著,嘴裡發出痛苦的聲,其實她的聲音並不大,只是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的清晰。

李成龍快步走過去,才看清楚,原來是個女人,旁邊還倒著一輛電動車。他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在兩米左右的地方,看見了一個攝像頭,很好,這樣就不怕被人訛上了。

姜柔看著這個男人,心裡直打鼓,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我一個人坐在這,他不是應該過來扶我一下嗎?怎麼還在東張西望的?難道遇上了壞人……

“你怎麼樣了?”李成龍確定那個攝像頭在正常工作以後,才看著姜柔,出聲詢問。

“我……我……沒……沒事。”看著李成龍,江柔驚恐的搖著頭。

“沒事?”李成龍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好吧,是自己多管閒事了。

他繞過坐在地上的姜柔,繼續向前走。

看著繞過自己,淡定向前走的男人,姜柔驚訝的張大了嘴,缺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人真是的,自己說沒事他就真的走了,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沒事,誰願意大半夜的坐在大街上啊?現在的人都這麼沒有同情心嗎?

她好像忘記了,剛才是誰以為他是壞人的。

看著李成龍離開的背影,姜柔徹底石化了。“哎喲”腳上又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看樣子,只能等下一個路人,發發善心,來幫幫她了。

聽著身後的慘叫聲,李成龍的腳步頓了一下,到底幫不幫?剛才靠近的時候,他看見對方眼裡的防備,幫了,可能出力不討好,反而惹了一身騷,不幫,聽著對方的慘叫,又有點於心不忍。

他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哎喲”又來了,她是不是故意的?就不能等他走遠了,聽不見了再叫嗎?

他握了握拳頭,轉身,朝著姜柔快步走過去。

看著這個去而復返的男人,姜柔的驚訝大於了害怕。李成龍來到姜柔身邊,不理會姜柔眼中是防備還是驚訝,直接伸手把她扶了起來,動作看著不是那麼溫柔,卻小心的避開她受傷的腳。

姜柔心裡感到一陣溫暖,又為剛才誤會他是壞人而有點羞愧。

李成龍把姜柔扶到一邊,靠著樹站著,又過去把電動車扶起來看了看,問題不大,只是有一面鏡子摔碎了,應該還能騎。

他把電動車停好,又過去扶著姜柔走到電動車旁邊。

姜柔疑惑的看著他。

“我送你去醫院。”言簡意賅的話語,典型的李成龍式。

“哦。”在李成龍的幫助下,姜柔坐上了電動車。

等姜柔坐好了,李成龍也坐上了電動車。

“扶好了。”他提醒著後面的姜柔。

“哦。”姜柔緊張的抓緊李成龍的衣服。

李成龍騎著電動車,把姜柔送到最近的醫院,等幫姜柔看完腳,已經十一點多了。

李成龍扶著姜柔走出了醫院,到了門口,姜柔為難的看著李成龍。

李成龍淡淡的瞟了一眼姜柔,“用不用送你回去?”

“這……這……會不會太耽誤你了?”姜柔臉漲得通紅,“要不,我打個車回去吧?電動車過幾天我再來騎。”

“有沒有人可以在樓下接你?”李成龍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

“啊?有有”姜柔聽了他的話,趕快拿出手機給朋友打電話,讓她在樓下等自己。

“走吧”看姜柔打完電話,李成龍把她扶到電動車上坐好。

兩人到姜柔家樓下的時候,她的朋友已經在樓下等著了,看見他們兩過來,急忙過來把姜柔扶下車。

李成龍停好車,把鑰匙遞給姜柔,轉身就要離開。

“哎,大哥,”姜柔喊住了李成龍。

“還有事?”李成龍看著姜柔,不知道她還想幹嘛。

“今天謝謝你了,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以後我腳好了,再感謝你!”姜柔誠懇的說。

“不用”說完,李成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看著李成龍離開的背影,姜柔嘟囔了一聲,在朋友的攙扶下上了樓。

李成龍離開了姜柔所住的小區,延著街道,悠閒的走著,他從不擔心因為回家晚了,而被老婆責罵,他也知道老婆不會因為他回家晚了而擔心他。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十一點四十,這個時間,老婆早就睡了。

寧靜的街上,連汽車也只有偶爾一兩輛開過,路邊的小區房的窗戶上,大多數燈都熄。

李成龍打開家門,家裡還是跟往常一樣,黑漆漆的一片,他摸黑走進衛生間,洗漱完了,又摸黑走進臥室,妻子已經熟睡,還打著鼾聲。

李成龍摸黑走到床邊,他不敢開燈,他知道,他回家再晚,妻子不會發脾氣,可是如果他把妻子吵醒,那妻子一定會跟他鬧個天翻地覆,受過那麼一兩次以後,為了自己能夠安安靜靜的睡一覺,他回來從來不開燈。

在黑暗中換上了睡衣,躺在床上,在妻子的鼾聲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李成龍起來洗漱,到樓下的包子鋪裡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一邊吃一邊往公交車總站走去,他今天開第一班車,六點鐘就要發車。

每天的日子,都是這麼重複著,每天早上,他都在妻子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出門上班了,晚上,在妻子睡著的時候才回家,週而復始,一天天都做著相同的事情,一天,兩天,三天……

再一次見到姜柔,是在四天後的一個早上,八點多鐘,李成龍駕駛的公交車停在姜柔家小區外面的站臺上,正是早高峰,在擁擠的人群中,李成龍看見了一瘸一拐上車的姜柔。

姜柔隨著人流擠上車,她並沒有看見李成龍,當擠進裡面以後,有個小夥子看見她腳不方便,給她讓了座。

李成龍沒有跟姜柔打招呼,他並不覺得經過那天晚上的交集,他們有互相打招呼的必要。

之後的四天,每天早上,李成龍都能看見姜柔一瘸一拐上車的身影,而他也一直沒有跟她打招呼,而她也一直沒有看見他,也許看見了,也跟他一樣的想法吧!

這樣過了一個月,後來,可能姜柔的腳已經好了,他再也沒有看見過她。

緣分這個東西,說也說不清楚,有些人,一年到頭也不會遇見,有些人不時就會相遇。

這天晚上,下了班,李成龍又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他覺得肚子有點餓,剛好看見多樂多超市,就進去拿了包泡麵,到收銀臺付錢的時候,才發現收銀員是姜柔。

“大哥”姜柔驚喜的看著李成龍,那天晚上過後,她一直想感謝李成龍,可是不知道怎麼找到他,今天終於讓她遇到了。

看見姜柔,李成龍也是無語了,這究竟是怎樣的孽緣啊!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

李成龍朝著姜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姜柔本來還想跟李成龍說幾句話,但是剛好後面有人等著付錢,“小陳,你過來收一下”她叫來另外一個員工過來收,她拿起李成龍的泡麵。

“大哥,你的泡麵是要泡吧?我們這兒休息室有開水,我幫你去泡,你正好可以在休息室吃完再走。”說完,也不管李成龍同不同意,就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哎!你。”李成龍看著自說自話自作主張的姜柔,無奈的跟了過去。

李成龍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姜柔已經把泡麵泡上了,放在桌子上。

李成龍走過去,坐在凳子上,看著冒著熱氣的泡麵,不說話。

“噗嗤。”姜柔笑出了聲。

李成龍疑惑的看著她,有什麼好笑的嗎?

“你別急,我不會搶你的泡麵的。”姜柔笑著說。

李成龍窘迫的看著她,不知說什麼好。

姜柔也沒有再逗他,兩個人就像老朋友一樣聊著天,姜柔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李成龍是公交車司機,而且自己還不止一次坐過他開的車。

“你為什麼不叫我?”姜柔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成龍,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錯一樣。

“我以為你也看見我了,你也不想跟我打招呼。”李成龍臉有點紅,他第一次跟妻子以外的女人坐在一起,還說了這麼多的話。

“你怎麼會這麼想?”姜柔有點生氣,“那天晚上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一直都想感謝你,可是你連個聯繫方式都不留給我,你不知道我心裡多難過。”

姜柔嘆了一口氣,看著李成龍。

“你不知道,能夠再遇到你,我有多高興,”她故意板著臉,“還是你覺得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不是,我沒有那麼想,我只是覺得那其實只是一件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李成龍尷尬的抓抓頭,“那個,泡麵……”

“哦,可以吃了。”姜柔紅著臉,把泡麵推到他面前。

李成龍晚上沒有吃飯,現在覺得肚子很餓,也就不管那麼多,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姜柔看著李成龍吃的那麼香,溫柔的笑了。

等李成龍吃完泡麵,抬起頭,看著面帶微笑的姜柔,他的臉更紅了。

“那個……我……”他又抓了抓不多的頭髮,“我好像還沒有給錢!”

“沒關係”姜柔隨意的擺擺手,“一會兒我去給就好。”

“不用,”李成龍急忙說,“我自己給就好。”

“沒關係的,就當是我感謝你,請你吃吧”姜柔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李成龍也沒有過多的糾結,她要請就讓她請吧!

本來,吃完泡麵,李成龍就應該回家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走,也許是姜柔溫柔的聲音,也許是姜柔溫暖的笑容……

那天晚上,姜柔也一直陪著他說話,沒有出去上班。

李成龍好幾次想問她,不出去上班會不會被老闆罵,可是一直到他離開,也沒有問出口。

從那以後,姜柔偶爾會坐一次公交車,跟李成龍打個招呼。

從那以後,李成龍晚上很少在街上漫無目的走了,他會去多樂多超市的顧客休息區坐著,看著姜柔和其他員工忙碌的身影,偶爾有時間,姜柔也會過來跟他聊幾句。

後來,在交談中,李成龍知道姜柔今年33歲,是超市的老闆,因為老公出軌,離婚了。離婚以後,因為不再相信男人,她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再也沒有找過。

知道這些的李成龍,從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知道自己渴望溫暖,也貪戀姜柔帶給他的那一絲陽光,可是,他一直是生活在寒冷中的,他不能把姜柔也拖進寒冷中來。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貪戀姜柔帶給他的溫暖的時候,他止步了,沒有再去多樂多超市,也沒有再見過姜柔。

每天下班以後,他又開始漫無目的的走著……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破天荒的,妻子沒有睡,兒子也沒有睡,客廳的燈,二十年來第一次,在他下班回來的時候,還亮著。

那天晚上,妻子很冷靜,沒有發脾氣,看著這樣的妻子,李成龍有點不習慣,後來,還是兒子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爸,媽,你們離婚吧!”十九歲的兒子哭著放了一個炸彈。

李成龍和妻子同時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兒子。不知什麼時候,兒子已經長大了。

“爸爸你每天晚上都要在十點以後才會回來,我知道你九點就下班了。”兒子冷靜的說,“就連休息日,你也不願意在家,寧可去公園裡跟那些老頭下一天的棋。”

聽了兒子的話,李成龍覺得無地自容,是自己太自私了,完全沒有考慮過兒子的感受。

而妻子,聽了兒子的話以後,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李成龍。

“媽媽”兒子接著說,“你每天都在抱怨爸爸在家的時間太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爸爸為什麼不願意在家,每次爸爸在家,你只會跟他吵吵吵,家裡一點點溫馨的氣息都沒有”,十九歲的小夥子流下了一滴淚,“從小,去別人家玩,我多麼羨慕人家家裡的歡聲笑語,而回到我自己的家裡,只有雞飛狗跳,只有抱怨謾罵,這樣的家,我也不願意多呆。”

李成龍吃驚於兒子的話語,也被兒子內心的感受所震撼,原來,不知不覺中,那個蹣跚學步的小小人兒已經長大了,也有了感知一切的能力。

“我……”妻子張嘴想要說什麼,被兒子制止了。

“你們聽我說完,”兒子看了一眼媽媽,“你們這樣,其實是在互相折磨,你們不僅僅折磨你們自己,還在折磨我,求求你們,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吧!”

兒子哽咽著說完這些話,站起身,走回了房間,只留下相對無言的兩個人。

那天晚上過後,李成龍一直在想著兒子的話,離婚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也許離婚對彼此來說,都是好的。

這天晚上,他站在路邊,遠遠的看著多樂多超市,看著姜柔那帶著溫暖笑容的身影。他堅定的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李成龍和妻子去了民政局,和平的離婚了,這一天,他和妻子中間,沒有了針鋒相對,也沒有了惡語相向,只剩下友好的握手。

兒子跟了妻子,他覺得媽媽需要自己的陪伴,李成龍能夠理解,畢竟,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妻子在照顧,妻子離不開兒子。他把房子和存款的留給了妻子和兒子,他揹著只裝了幾件衣服的包,打開家門,往外面走去!

他在向著那溫暖的方向走去……(作品名:《溫暖的誘惑》,作者:無極無憂。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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