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時候
年齡大了
弄得眼淚鼻涕一起流
始終覺得你就在天上慈悲
用表情驕縱我錯的、穿的、唸的、做的
交的朋友通通都是對的
想你的時候
像鴕鳥不出聲
妄想在天那麼遠的地方
你還在護佑我，就像你在世時
公然而然，無所顧忌
偏袒著
我覺得這種愛
紅得不像其它色彩
至少比宇宙偉大
想你的時候
毫無猶疑，你就是這世上最疼我的人
從生下來那一刻開始就圍著我打轉
除了我其他孩子都不好看
所以，二十歲我還賴在你的床上
那麼大了，睡著過好多溺愛
你的被子在我心裡碼著
齊齊整整
到現在堆在那裡厚成了幾十年
你的老房子
鎖著我的童年、少年、成年的歡樂
整個過程就鎖在那裡了
一個帶著天井，開門就是鄰居的古老院落
想你的時候
必定有那年跨那道陰陽門檻
糊里糊塗，口齒不清唸的只是我的名字
而抱著你，連我的嚎哭你也沒聽見
婉如昨天
始終不明白人離世後為何要把她的床放倒
八十多歲
人像機器一樣，用久了自然老化
當時眼淚灰濛濛的
肯定看不清我
那還是你認為最好看的娃娃
生離 死別全部無感
你的老房子沒有風雨
為我，你捨得和任何人翻臉
明擺著驕慣
似乎比別人的溺愛還多了許多
你過去沒多久
夜裡夢見你困在四面白雪
百思不得其解
偏偏十年了
你再也沒來過我的夢裡見面
不像那幾年，時常有夢還極清晰
莫非你連我也捨得下
這毫無道理可言
誰教歲歲有清明
誰教大了，想你的時候
眼淚鼻涕沒法拎得清
不就想寵溺的那種感覺能找一點回來
或者你也可以來夢裡找我
回來看我
麻煩你了，天上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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