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狂生爱上小狐狸

(重温聊斋系列003篇《青凤》)

这是一篇狂生与狐狸的爱情故事。耿生之狂,让老狐狸害怕,惹不起躲得起,带着家人搬走了。可是,耿生的爱情躲不开,后来与女狐青凤巧遇,成就一段姻缘。老狐狸虽然不是人类,却懂得人类的传统家教,用此管束后代。所以,这是一篇冲破传统礼教,追逐爱情的故事。其中涉及到涂山外传一书,是老狐狸杜撰的,根本就不存在,倒是存在涂山的传说。所谓的涂山,是指大禹的妻子,传说她为涂山九尾白狐之女,后人称为涂山氏。

话说太原有一家耿姓大户,本是官宦世家,庄园极其奢华。后来家道中落,空出来不少房屋,怪事连连,屋门经常自动关闭,半夜里总是惊得家人魂飞魄散。于是,耿家不堪其扰,就搬走了,只留下一个看门老头。从此,庄园变得更加荒凉了,夜里常常能听到里面传出笙歌笑语之声,颇是诡异。


故事:狂生爱上小狐狸


耿家有一个侄子叫做耿去病的,天生狂放不羁,好奇心颇重,想去庄园里探个究竟,就叮嘱看门老头,如果听见有动静,就赶快来喊他,他要夜探耿家庄园。这一天晚上,老头忽然看见庄园里楼上灯火通明,就跑去告诉了耿去病。耿去病不听家人劝阻,兴冲冲地进了庄园。

反正熟门熟路,耿去病直奔楼上而去。他听见说话声,悄悄地往里窥探,只见屋里一名老学究和一名老妇人相对而坐,两人大约都在四十多岁年纪。两边分别坐着一名大约二十岁的少年,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桌子上摆满酒菜,一家人欢声笑语。

耿去病突然冲进去,大笑着高声叫道:“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屋里人惊慌躲避,只有老学究喝问道:“你是谁?敢私闯民宅?”耿去病振振有词,“这是我家的宅子,被你强占,反倒有理了。有好酒自己喝,不邀请主人,是不是有点小气?”

老学究盯着耿去病看了看,摇头说:“你不是这宅子的主人。”耿去病就说:“我是狂生耿去病,主人的侄子。”老学究急忙作揖,说道:“久仰大名,实乃幸会!”于是邀请耿去病入席,唤出儿子陪话。

老学究自称叫做胡义君,儿子就做胡孝儿。耿去病和胡孝儿相谈甚欢,因为长胡孝儿两岁,就称呼他为贤弟。席间,胡义君自称是涂山氏的后人,听说耿家先祖编撰过涂山外传一书,让耿去病给他们讲一讲涂山先祖之事。于是,耿去病就讲了大禹娶涂山氏的故事,添油加醋,辞藻华丽,听得胡义君喜笑颜开,唤出老婆和侄女青凤,一起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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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去病见青凤长得非常漂亮,不能自持,盯着青凤目不转睛,青凤娇羞地低下头。耿去病又伸出脚踩青凤的脚,青凤也不恼怒,只是把脚收起。耿去病实在把控不了自己,拍着桌子高叫道:“如果能娶得青凤,就算让我当王爷都不换。”妇人见耿去病酒后越发狂放,就带着青凤走了。耿去病告辞而去,心里却怎么也忘不了青凤。

到了夜深之时,耿去病又到了庄园里,一直等到天亮,再也没有动静。回来后,耿去病和妻子商量,打算搬到庄园里住,内心里其实希望能够和青凤再一次相遇。无奈妻子不同意,耿去病只得独往,住在楼下读书。

夜里,忽然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瞪着耿去病。耿去病大笑一声,用墨汁把自己涂成一个大花脸,与恶鬼对视,意思是,比一比谁更丑更恶?恶鬼羞惭而去。第二天深夜,耿去病吹灭蜡烛,准备睡觉,忽然听见楼后门响,爬起来窥视,只见青凤捧着灯烛走出门来。青凤看见耿去病,大吃一惊,急忙退回去把门关上。耿去病跪下哀求,只想一睹芳容,保证不做出格之事,青凤以叔叔管教很严为由,拒不答应。耿去病恳求再三,青凤这才开门出来。

两人相拥着到了楼下,青凤说道:“这也是缘分所致,只是过了今晚,再也不能相见了。”耿去病惊问其故,青凤讲,叔叔害怕耿去病的狂放,装成厉鬼也无法赶走耿去病,只得全家搬走。今晚全家搬东西去新家了,只留下青凤留守,明天青凤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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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青凤站起来要走。耿去病不放,想更加亲近,青凤推辞不就。正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胡义君走了进来。青凤羞惭不已,低头无语。胡义君怒骂道:“小丫头辱没我家门风,还不快走,难道等鞭子抽吗?”青凤走了,胡义君也走了。


耿去病尾随在后面偷听,只听见胡义君不住地责骂青凤。耿去病听见青凤的哭泣声,心如刀割,大声喝叫道:“罪责在我,关青凤什么事?你饶了青凤吧,要砍要杀,随你便,绝不退缩!”屋内突然没有声音了,过了好久,仍然寂静无声,耿去病这才睡觉去了。

从此以后,耿家庄园里再也没有怪事发生了。耿去病的叔叔听说了这件奇事,把房子卖给了侄子,价钱随便给。于是,耿去病买下了庄园,一家人搬了进去。住了一年多,耿去病仍然无法忘记青凤,时常思念她。

转眼到了清明节,扫墓归来,耿去病忽然看见两只小狐狸被一只狗追赶,一只向荒野逃窜,另一只便跑到耿去病的面前,俯首哀鸣,意似求助。耿去病便将小狐狸抱回家里,放到地上,小狐狸摇身一变,居然是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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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凤说,她和婢女出去游玩,没想到遭此大难,看来这是天意,幸好婢女以为她葬身犬口,两人可以长相厮守了。耿去病大喜过望,让青凤住下。

两年后的一天晚上,耿去病正在夜读,胡孝儿忽然进来了,哭着趴在地上,恳求耿去病搭救父亲胡义君,说是明天莫三郎路过,让耿去病救下他猎得的那只狐狸。莫三郎是耿去病的世交之子,这事容易办。但是耿去病却说:“那一年受到他的羞辱,我至今耿耿于怀,除非青凤来说情,否则,我不会过问的。”

胡孝儿哭着说:“凤妹已死荒野三年了!”耿去病袖子一甩,说道:“既然如此,怨恨更深!”于是捧着书本高声诵读,再也不理胡孝儿。胡孝儿大哭而去。耿去病把这事告诉了青凤,青凤劝说,叔叔家风很严,故此有所得罪,叔叔将她抚养大,这恩情不可不报。耿去病说,救当然要救,之所以不答应,就是要报复一下他以前的蛮横而已。

第二天,莫三郎果然带着众多侍从来到,耿去病出来迎接。看见莫三郎猎得的猎物很多,其中有一只黑狐,皮毛上血迹斑斑,用手试探,身上还有温度。耿去病便假说皮衣破了,想让莫三郎把黑狐送给他,他用狐皮来补皮衣。莫三郎慷慨大方,当即就答应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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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去病急忙把黑狐抱给青凤,然后出来陪客人喝酒。青凤把黑狐抱在怀里温暖,三天后,黑狐才苏醒过来。看见青凤,胡义君还以为是在阴曹地府里相会。青凤把前因后果讲了,胡义君拜谢耿去病的救命之恩,为以前的事情道了歉。

青凤对耿去病说:“郎君果真爱怜我的话,就让我家人住进来,也让我尽一点孝心。”耿去病答应让胡义君一家搬进庄园里居住。胡义君辞别而去。到了晚上,一家人果然搬了进来。从此后,两家人亲如父子,和睦相处。耿去病的正妻生下的一个男孩,长大后,耿去病就让胡孝儿当他的老师。别看胡孝儿是一只狐狸,谆谆善诱,很有老师的风范。

人与狐追求爱情的故事,确实感人。但是小编看到另一面,胡义君用狐狸的法术搞怪,赶走耿家人,强占了耿家的庄园,最终却赔上了侄女。这就是占小便宜吃大亏的例子,因果报应果然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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