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珍珠:苦追徐志摩不得,小说虚构恋情,作品畅销百万获诺贝尔奖

赛珍珠,1892年6月26日生于美国弗吉尼亚州,四个月时被父母带来中国,一直到1934年离开中国、重返美国定居,她在中国足足生活了四十多年,对中国有深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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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描写中国背景的《大地》三部曲在美国畅销多年,因此获得1932年的普利策奖和193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小说改编的电影《大地》(《The Good Earth》)1937年获第1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最佳摄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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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三大著名奖项的赛珍珠,认为中国才是她的故乡,但在中国,她的社会评价一直不高,甚至在临终前最后一次想回中国时被中国驻加使馆拒绝。

对于中国人来说,她是文化猎奇的外国人,对于美国人来说,她是亲华派、是“白皮黄心”的中国人,她所书写和热爱的,是中国的社会和文化。

赛珠珠凭借这一特点,游走在世界文坛,并有了自己的一方位置,而也因为这一特点,她游离于中美社会,找不到自己真正的落足之处。美国作家认为她的小说缺乏艺术性,中国作家认为她对中国的认识流于表面化。

对此,赛珍珠认为“中西两个世界之间隔着一堵墙”,而她以“双焦透视”,为两个世界之间打开了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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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在中国土生土长的美国女作家,赛珍珠的半生都与民国文坛才子们纠结在一起,还极力向西方推介他们的作品。

赛珍珠对徐志摩的多次追求未获成功,让她一生心存遗憾,在她的作品中,到处都留着徐志摩的影子,寄托着心底不变的思念。

一、42年的中国生活,让她成为白皮黄心的“鸡蛋人”:

1892年,赛珍珠四个月大时,被身为传教士的父亲赛兆祥和母亲卡洛琳带来中国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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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她嫁给美国青年农学农学家约翰·布克,1921年,她跟着丈夫前往美国教会办的金陵大学任教,后又在东南大学、中央大学任外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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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她与丈夫因志趣不投、了解不深而感情不合,不久,又生下了一个残障女儿,身心与经济都陷入了困境。

为了贴补家用,热爱文学的赛珍珠开始英文小说创作,1923年,她发表了处女作《在中国》,后来的小说也都以中国的社会生活为题材。1931年,她在金陵大学校园(今南京大学鼓楼区北园),创作了后来风靡美国的长篇小说《大地》。

她是以英文创作中国题材小说的第一人,但赛珍珠认为自己的第一语言是中文,认为中国才是她的故乡。1934年,在父母去世后,42岁的赛珍珠彻底重返美国,此后一直以亲华立场、对中国的深刻了解在美国文化界出名,并为美国带来了第三个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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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获颁诺贝尔文学奖

赛珍珠的文笔算不上多深刻,艺术性也存在不足,但她对中国社会的认知丰富程度,远超同期其他西方作家。其作品的第一主角大多为中国人,当然,由于她的文化背景和受众特点,《大地》及其他作品中还是充满了对中国人、中国社会的俯视和悲悯,选材也大多来自底层社会,角色多为初民一般愚昧而具有生命热量的人物。

她声称自己要为无声的中国在西方世界发声,要让中西世界互相能倾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的心愿很美好:“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热爱中国人,如此尊敬他们。我敢肯定,总有那么一天,这两个伟大的民族走到一起,彼此相解,永远友爱……

二、鲁迅的批评:一位生长中国的美国女教士立场而已

虽然赛珍珠长达81年的人生不是在中国任教,就是在书写中国,或为中美文化交流奔走,但她在国内受到的评价并不高。甚至有人在公开介绍她时,戏称她是仰慕“赛金花”所以才取了“赛珍珠”的中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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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大地》中译本问世后,鲁迅在给姚克写信说:“布克夫人(赛珍珠)自谓视中国如祖国,然而看她的作品,毕竟是一位生长中国的美国女教士的立场而已,……因为她所觉得的,还不过一点浮面的情形。只有我们做起来,方能留下一个真相。”鲁迅痛恨中国国民性中麻木不仁、愚昧无争的一面,希望能出现有批判意义的文化作品,带来中国社会和人性的进步,这是赛珍珠作品所无法达到的。

巴金发文称:“我从来对赛珍珠没有好感……她得了诺贝尔奖金以后还是原来的赛珍珠。”胡风称:“赛珍珠把握不了中国农民悲剧命运的根由……《大地》虽然多少提高了欧美读者对于中国的了解,但同时也就提高了他们对于中国的误会。”茅盾则认为赛珍珠的小说中歪曲了中国农民形象。

1933年,好莱坞米高梅公司前来中国拍摄电影《大地》,南京政府派出大量专员,帮助米高梅进行16次剧本修订,才获得电影检查委员会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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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剧照

但南京政府对电影中的灾荒、娶妾、土匪抢劫镜头表示不满,甚至在胶片出海关时故意往胶片上倾倒硫酸,毁去了十分之九的拍摄素材。

最终,米高梅不得不在加州租下五百英亩土地,建成中国式村庄、农田,并空运回两头中国纯种黄牛进行影片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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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剧照

虽然这部美国人出演的中国题材电影仍然具有相当的文化隔膜,但它向美国人宣传了中国农民善良勤劳坚忍的特点,而非传统好莱坞电影中小偷、毒贩、妓女品行卑劣的角色,在某种意义上增加了美国人对中国人的好感度。

女记者斯诺就是看了这部电影后才前往中国,写下了著名的《西行漫记》,而小布什访华时特地去了南京大学的赛珍珠故居,并称:“我当初对中国的了解,以至后来对中国产生爱慕之情,就是赛珍珠的影响,是从读她的小说开始的。”尼克松在赛珍珠葬礼上发悼词称:“她是一座沟通东西方文明的人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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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作品确实有传教士的观点,将中国人视为需要拯救、开化不足的初民,饱含同情心与观察力,虽然未必是中国文化人和精英阶层所期待看到的国际化形象,却也推动了中美文化交流。

1936年,鲁迅临终前一个月,在信中表示,他对赛珍珠的评价可能存在不妥,说明先生已经意识到了赛珍珠在中外文化交流上的意义。

三、自传体小说《北京来信》,写尽对徐志摩的一生痴恋:

赛珍珠身材健美、面貌端庄,她的第一次婚姻不太幸福,作为一个在华外国人,她的择偶范围比较有限,因此与丈夫、金陵大学农业经济系主任约翰·布克了解不深就结合了,婚后因个性不同、缺乏共同语言,产生了裂痕。

1924年4月,泰戈尔访华时由徐志摩陪同,前来南京东南大学演讲,赛珍珠在宴会上主动结识了徐志摩,与他一席长谈后,她对徐志摩的才华深为倾倒,从此对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年青诗人充满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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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赛珍珠在自传里称:“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诗人,他才华横溢……我们这位‘中国的雪莱’年纪轻轻就死了。我为此深感悲哀,因为他很有能力,如果能摆脱雪莱的影响,他也许会找到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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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5月,徐志摩陪泰戈尔前往日本,此时赛珍珠才发现,自己枯涸的心已经被诗人重新唤醒,两人书信往来,出身基督教家庭的赛珍珠无法抛弃自己的家庭,可又对诗人心生渴慕,在信中隐晦地写道:“我的心掩藏在语言的背后,但从你眼里频频掷来的刺激,使我痛苦不安……

从日本回来,徐志摩与陆小曼开始热恋,赛珍珠痛苦地收起了自己的情意,但此时她已无法回归家庭,遂与丈夫开始谈判离婚,1925年,她将自己隐秘的恋情写入了短篇小说《一个中国女子的话》。

1928年,她与在复旦大学任教的徐志摩就《水浒传》的翻译开始通信,此时,与陆小曼结婚两年的徐志摩因妻子的挥霍陷入经济困境,常在信中向赛珍珠表示对感情的失望、对妻子的灰心,令赛珍珠旧情复燃。

赛珍珠寄去一封感情深挚的表白信,称:“我不想凭此得到你的爱,只希望你能从中找到力量……狂乱如你,沉静如我,其实大家都一样,在痛苦的婚姻中,更加期待真爱的到来。”

但时隔多日,徐志摩却写信来婉言相拒,称:“我跌倒在生命的荆棘里,只有康河的水能为我疗伤。”并前往英国剑桥大学游学散心。

失恋后的赛珍珠,与丈夫约翰·布克办理了离婚手续,前往美国,并在那里认识她的第二任丈夫、出版商理查德·沃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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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与第二任丈夫沃尔什及女儿

1931年,她在沃尔什的出版公司出版了小说《大地》,在美国畅销100万册,令沃尔什即将倒闭的公司一跃成为纽约著名出版公司,让默默无闻的赛珍珠成为美国名人。

就在同年,徐志摩坠机身亡,消息传来,赛珍珠痛切万分,直到1957年,年近七旬、名满文坛的赛珍珠在她的自传体小说《北京来信》里,还充满感伤地回忆了自己年轻时对徐志摩的倾慕与思念,小说中男主角最后死于空难的经历和细节,均与徐志摩在济南附近坠机情形吻合。

这段未获回应的深情,成为赛珍珠心底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份隐秘而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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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去世后,英国传记作家希拉里·斯波林所著的《埋骨:赛珍珠在中国的生活》一书中,揭秘了这段感情,并经赛珍珠的好友证实。

赛珍珠生前说:“

我认为镇江就是我的故乡,除了肤色,我跟中国人没什么不同。”在抗战爆发后,她在美国激动地进行募捐演讲,称:“中国绝对不会屈服日本!因为我不能想像到那些健壮实在的农民,那些稳健的中产者,那些勤苦的劳工,以及那些奋勇热心的学界领袖,会为日本降服。我说,中国人是不会投降的!”

她用她自己的理解,热情地挚爱着曾经生长过的中国大地,无望地思念着多情而忧伤的“中国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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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赛珍珠在中西文化交流上的意义已经越来越被重视,她没有被岁月淡忘,更没有被中国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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