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诗人的礼物: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愿青春的浓雾散尽的时候,你还能回忆起自己当年冒险的旅程。

——题记


一次观展的过程中,我有幸碰到这么个诗人。


如我开头介绍,这次展览的形式是梵高的画配上阿尔托的《Van Gogh Le Suicidé de la Société》书中的选段。诗人手上拿的就是这本书,他自己带了个垫子,站在画作和观众之间的隔离台上,对着观众朗读书中的相应内容。


他也是被梦想击中的人啊!没人要求他这么做,他却毫无选择地要来完成这件事。他身材挺壮,就像自带了个大音响,声音浑厚,宛若洪钟。他时而指着旁边的画作,绘声绘色地描述,像讲评书,很有故事感和画面感;时而低吟浅诵,时而慷慨激昂。他气场大得压人,这一幕庄严神圣,旁边的工作人员都不愿或者不敢去干涉。


他如证悟的圣人,手中是金光闪闪的经书,这一刻他的眼里有通向天堂的光明之路。我们是无知的麻瓜,他给我们讲经布道,我们虔诚地聆听教诲,祈求开慧。


他的气势真是比petit Nicolas和荷兰豆强太多了,仿佛他不是站在小小的展厅,而是站在无边的旷野,正在做出征前的动员喊话,跟《勇敢的心》相比,就差一句“Freedom!”了,然后我们就冲锋陷阵,战死沙场。


我敬畏文字的力量,但我不得不承认,文字和绘画没有音乐和舞蹈那种瞬间的、极强的煽情力。琼瑶电视剧《梅花三弄之梅花烙》片头卷轴打开,三本小说和一支金钗飞入,一万只草泥马在草原上奔腾而过,主题曲如钱塘潮般涌来,我顿时泪奔;MJ两分钟的舞蹈就可以引爆10万人的体育场;爱情动作片和恐怖片如果没了声音和背景音乐,效果得暴跌百分之九十吧。《绘画与眼泪》这本书中作者向几百人做调查,很少很少有人真正看画看哭的,我也不例外。


看到梵高时,我很激动,但还不至于哭,但诗人最高潮的那几声疾呼呐喊就像催化剂,成了压倒我泪腺的最后一根稻草,画里伸出一只手来拼命挤我的眼睛,我瞬间就被弄哭了,毫无征兆,情不自禁,却又如此幸福。


致青春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

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

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绵延

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我冬夜的手像滚烫的誓言

你闪烁的眼像脆弱的信念

贪恋的岁月被无情偿还

骄纵的心性已烟消云散


疯了 累了 痛了

人间喜剧

笑了 叫了 走了

青春离奇


良辰美景奈何天

为谁辛苦为谁甜

这年华青涩逝去

却别有洞天

良辰美景奈何天

为谁辛苦为谁甜

这年华青涩逝去

明白了时间


——王菲的歌曲《致青春》(赵薇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主题曲)


这一刻,我在心里大喊“Vincent, je t’aime! Paris, je t’aime! 青春,真好!”在那个当下,一个停止行走的时钟柔软得像面饼一样,呈九十度直角耷拉在怪里怪气的、如平面剪纸般的生物上,钟摆悬在半空,眼泪停止下滴,凭直觉我就清楚地知道,这一定格的瞬间永恒了!


青春是让人迷恋的时期,又是天真、偏执、叛逆、最傻逼、最不靠谱的时期。1969年8月15日至17日,40万年轻人在纽约郊外的伍德斯托克享受了一场关于乌托邦理想的最后洗礼。老实说,这是一场糟糕得难以置信的音乐节。在交通极其不便利的牧场上举行,没有足够的卫生等设施。40万年轻人蜂拥而至,堵车的长龙绵延数英里。天公亦不作美,就算数万人齐声祷告,大雨还是将牧场变成泥潭。数量有限的厕所门前永远排成长龙,人群中臭气熏天。“我这辈子从没那么臭过。”一位当时在现场的女歌迷说。


尽管如此,大伙儿仍不亦乐乎。印度音乐人拉维香卡说:“天上飘着小雨,很冷,但是台下站在泥泞中的歌迷都很开心。当然,他们都抽high了。我想起了印度的水牛,在泥塘里打滚。”很多参加的年轻人认为这是他们青年时期中最灿烂、最莫名其妙、将来也不可能再有的三天。很多傻逼的事情,跟青春绑在一起就是美好,离开了青春,那就真的是傻逼了。


我清楚地看到,将来某个飘着白雪的黄昏,忧伤开满山岗。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等青春散场,在黑暗中,我为年轻歌唱。将来生活中即使有再大的风浪,也有这个宁静的港湾让我停靠。再多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片精神家园都永不荒芜。


热爱诗歌、崇拜大师、向往远方、为信仰冥思苦修、为梦想风雨兼程、为爱情奋不顾身、为知己同怀视之、为苦难悲天悯人、追求真善美、热泪盈眶的年轻岁月,让我在一生中常常追忆。


这是诗人送给我的礼物,就像《天堂电影院》中盲人放映师艾佛特留给多多的吻戏镜头剪辑,愿我垂垂老矣、这篇文章都化为蛀纸的时候,回忆起这段激动人心的冒险旅程,我仍然会发出会心的微笑,流下滚烫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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