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靈魂不可能有義肢。”——《聞香識女人》
上一次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就被這句話震撼了。時隔幾年，我再一次打開這部電影，除了震撼，多了一些思考。
1992年，《聞香識女人》上映。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28年過去了，這部電影裡的戲劇性人生似乎永遠與我們的時空平行，它永遠不會過時。
一部好的電影，是導演、編劇、演員的互相成就。《聞香識女人》上映後，就斬獲不少獎項和獎項提名，名譽僅僅是認可，它帶給觀眾的啟迪，才是一部電影的真正意義所在。
乍一聽這部電影名，我們會覺得這是一個甜膩馨香的愛情電影。其實，所謂的“聞香識女人”片段只出現過幾次，這幾個片段串起了這部電影。
《聞香識女人》經典片段
《聞香識女人》講述的是失明的退伍軍官史法蘭中校企圖自殺，他想在自殺前，進行一場快樂的旅行。查理是史法蘭中校的看護，他是一名在校學生，因為家境不好，所以他找到這份兼職。當時的查理也面臨著麻煩，他目睹了一出惡作劇，校方威逼利誘，想讓查理說出主謀，但查理不願意出賣別人。
在查理的陪伴下，史法蘭去到紐約，盡情享受，在極盡歡樂之後，史法蘭決定自殺。在最後一刻，查理拼盡全力，阻止了這一場自殺悲劇。電影的最後，在學校的聽證會上，史法蘭痛斥校方的虛偽，挽救了查理的前途。
“靈魂不可能有義肢。”這句話就是來自史法蘭在聽證會上的演說，他的直言不諱，贏得了萬千掌聲。
在史法蘭和查理互相挽救和互相成就的故事背景下，史法蘭對女性有著不一般的迷戀，這也是他的“熱愛”之一。電影裡女性出現的鏡頭只有幾處，這幾個片段代表著史法蘭不同的心情。這樣看來，和電影名也是契合的。
01 為數不多的“聞香識女人”片段：史法蘭不同的心情特徵
史法蘭中校雖然意外失明，但他擁有“聞香識女人”的能力。
影片中，第一次“聞香識女人”，是在飛往紐約的飛機上，他準確分析了一名乘務員的“香氣”。此時的史法蘭，正式開始了他計劃中的最後一次旅行，於他而言，這一次旅行是個單程旅行。
史法蘭和查理在飛往紐約的飛機上
史法蘭的言語之間，是對女人的讚美和留戀，也可以說是對這世間的留戀。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一些無精打采，我想，他可能還在掙扎，他可能冒出來一絲放棄自殺的想法，想到最後的自殺，他會覺得遺憾，他還不捨得離開人間。
第二次“聞香識女人”，也是影片的高潮部分之一，史法蘭和一位非常美麗的女人跳起探戈，這成為這部影片的一大經典。在史法蘭跳舞的時候，我們看見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他，這裡的他，雖然失明，但他意氣風發，他掌控著舞蹈的節奏，每一個舞步都讓人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吸引人。
這個時候的史法蘭，已經全然忘記他所遇到過的不堪，他甚至忘記了他要自殺。史法蘭完全沉浸在舞曲當中，此時的他，擁有最純粹的快樂，但他並沒有放棄自殺的念頭，他只是想在自殺前痛痛快快地舞一曲。
第三次“聞香識女人”，已經是影片的結尾了，史法蘭的一番演說，挽救了查理的前途。正是因為這番演說，吸引了學校的一位政治學教授。史法蘭還是異常準確的地說出了這位女士的“香氣”，不同於前面的兩次，這一次，史法蘭已經放下了自殺的想法，此時的他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沒有任何雜念地“聞香識女人”。
影片的最後
影片的最後，才隱隱露出一些愛情的味道。歷經波折後，史法蘭仿若重生，這一絲愛情的味道，才更讓人回味無窮。
這幾個“聞香識女人”片段，貫穿這部電影，代表了史法蘭不同的心情。
其實，所謂的“聞香識女人”是表象，“識人心”才是真。或者說，史法蘭對女人的熱愛是表象，對良知的熱愛才是真。
02 兩個故事的交錯：痛恨和熱愛的比試
電影中的史法蘭中校，一直是個“懟天懟地”的人。他隨時會向任何一個人開炮，正因為這樣，只有他的外甥女願意照顧他，其他人都不願意靠近他。
在史法蘭的人生裡，他痛恨一切成人社會的無理規則，他看透了人心，所以他總是直言不諱地說出一些事情的真相，這是他的反抗方式，也是他的自我保護方式，因為他想堅持自己的原則，他想揭穿一切的虛偽和假意，他想揭穿這個社會的骯髒。
當查理告訴史法蘭，他和他的同學喬治目睹了一場惡作劇，校方領導用“哈佛”誘惑他，他直接拒絕了，他相信喬治也不會說出。這時的史法蘭就已經看穿了一切，他告訴查理，喬治的父親會幫喬治擺平，而面對他的父親，喬治也會知無不言，最後將責任推到查理身上。史法蘭顯然已經預料到了事情的走向。
所以他對查理說：“你以後會吃很多苦頭。”可以想到，因為史法蘭喜歡一針見血地指出一些真相，得罪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他已經吃夠了苦頭。
和成人社會的無理規則背向而行，無疑是個勞心勞力的過程，或許這就是史法蘭想自殺的真正原因。
我想，當史法蘭決定自殺的時候，大抵是痛恨佔了上風。
《聞香識女人》劇照
在電影的最後，他說：“如今我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知道哪條路是對的，毫無例外，我就知道，但我從不走，為什麼？因為太苦了。”
因為成人社會里的很多人都被蒙了心智，他們都遵從著某些人的規則，史法蘭痛恨的同時，也覺得無能為力，所以他寧願結束生命。
史法蘭雖然痛恨，但也熱愛著這個世界。這場旅行裡的安排，都是他認為最值得做的。他熱愛美酒，熱愛美人，熱愛探戈，熱愛法拉利，他還愛著他的家人。
所以在這場旅行裡，他去到了他的大哥家，我想他是想去做最後的道別。只是事與願違，他的侄子說盡一切難聽的話，甚至說：“也許上帝覺得有人不配去看。”他的大哥一直很冷漠，一臉的厭煩和抗拒他的到來。很無奈，在他離開前，他對他大哥說：“我是爛人。”
在親人這裡，他的熱愛變得毫無意義。親人對他的不理解和冷嘲熱諷，恐怕徹底摧毀了他生的慾望。
《聞香識女人》劇照
史法蘭計劃的最後一步，就是面對死亡的時候。人面對死亡的時候，真的很難有精神。
和他之前的極盡歡樂相比，此時的史法蘭一下子憔悴了。查理用盡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詞彙，想讓史法蘭振作起來，都沒有用。直到查理說：“我們去兜兜風。”史法蘭才慢慢有了精神。因為法拉利是他人生裡第二個重要的東西。
當他坐在法拉利的駕駛座上，將速度開到最快，奔馳在路上時，他興奮的尖叫聲，似乎想讓全宇宙都聽見。這個時候，痛恨暫時消失了，熱愛出現了。
當週圍的一切安靜下來，短暫的熱愛不足以對抗深入骨髓的痛恨，他還是決定自殺。還好，查理阻止了這一切。查理用自己的性命賭上一把，他賭贏了。
查理的良知和責任，才是真正喚醒史法蘭的秘密武器。史法蘭曾嗤笑過查理說的“良知”，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對這個社會失去信心，他所遭遇的一切早都沒有了良知。最後的這一刻，查理勇敢搶下槍，在聲嘶力竭中，完完全全地讓史法蘭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良知和責任的存在。
查理搶下史法蘭的槍
不管是美酒、美人，還是法拉利，這些都是史法蘭表面的“熱愛”，他真正熱愛的正是被他嘲諷的“良知”。
查理的行為，喚醒了史法蘭心裡真正的熱愛，這個時候，熱愛戰勝了痛恨。
當史法蘭出現在學校的聽證會上，他又一次站起來，奮力對抗成人社會的無理規則，哪怕是幫著查理一起。
史法蘭還是無所畏懼地痛斥校方，因為校方不去懲罰真正犯錯誤的人，而去懲罰一個面對誘惑，堅決不出賣別人的人。校方領導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無理且無恥的規則中，他不能得罪那些有權有勢的家庭，所以推出一個“替罪羊”。
這一次，史法蘭終於勝利了，他挽救了查理的前途，他的直言不諱為他帶來了歡呼和掌聲。
他對良知的熱愛真正戰勝了對成人社會規則的痛恨。
03 如果史法蘭沒有出現在聽證會上，會怎麼樣？
看完這部電影后，我在想，如果史法蘭中校沒有出現在聽證會上，那事情將會怎麼發展？
如果他沒有出現，那他就不會知道，他的反抗，也會改變事情的結果，他的反抗，也會引來滿堂喝彩。或許，他會選擇再一次自殺。
如果史法蘭沒有出現，在校方領導的強勢作為下，學生們沒有人敢反駁，那查理就只能面臨被開除的結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或許就會像史法蘭所說，一輩子都在便利店裡度過。
《聞香識女人》劇照
如果史法蘭沒有出現，查理因為堅持原則而受苦，那查理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他，早晚有一天，會因為不堪重負，而產生自殺的念頭。
如果史法蘭沒有出現，那聽證會上的千千萬萬個學生，會因為校方一次次錯誤的決定，最終自我麻痺，淪為成人社會里的虛假的一員，然後渾渾噩噩地過一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堅持的規則都是錯的。
再往後想，就是無數個悲劇。而悲劇的最後，就是痛恨和熱愛皆輸。沒有人有熱愛，也沒有人有痛恨，在無理的社會現象當中，每個人都被矇蔽了良知，過著自以為對的生活。
結語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有一段話：“人們總想以自己的生活製造媚俗，要擺脫它，得付出多少艱辛，令人絕望。”
史法蘭先生是一個不向媚俗低頭的人，這個過程，也無比艱辛，他經歷了由生到死再重生的過程。
查理一直是個堅持自己原則的人，他有自己的良知和道義，我想，他也是一個不媚俗之人。
《聞香識女人》這部電影，在28年後的今天，仍然能給我們帶來不同的啟迪。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在這個日益複雜的社會，它就像一盞明燈，一直指引我們內心的方向。
在我們被那些無理規則束縛的時候，我會告訴自己：“靈魂沒有義肢。痛恨沒有用，我們要依然熱愛，並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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