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拓哉說:“你好,我是日本之恥”

木村拓哉說:“你好,我是日本之恥”

美食+熱血+大神(木村拓哉),中年人逐夢料理,《東京大飯店》能夠在這一季表現平平的日劇中脫穎而出,再一次說明,套路雖陳舊但有用。

日劇尤為偏愛美食劇與美食番,尤其是深夜時段播出的小成本製作,長的是深夜,短的是人生,沒有劇情的矛盾衝突與大起大落,淡淡的人生百味足以治癒人心。類似的如《深夜食堂》與《孤獨的美食家》,都是暖心先暖胃的小人物故事。《東京大飯店》則一反平凡之路,拍攝高級料理,用米其林之星鑲嵌起豪氣。

《重版出來》與《非自然死亡》導演冢原亞由子操刀,《我的恐怖妻子》編劇黑巖勉執筆,同時《東京大飯店》還是木村拓哉與鈴木京香12年後繼《華麗一族》熱播後的再度合作。法國高級料理店L'Ambroisie實地拍攝,號稱每一集製作經費都超一億日元,“豪氣”從題材到製作貫徹到方方面面,完成著日劇美食劇從“食堂”到“大飯店”的越級。

木村拓哉飾演的尾花夏樹是一名法式料理主廚,他在料理上傾注自己的人生,靠自己的才能在巴黎開店、拿到了米其林二星。在被讚譽為頂級主廚的過程中,他的自信逐漸變成了自大,可又遲遲無法拿到三星,倍感壓力和挫敗。就在那時,店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他失去了餐廳和所有夥伴……跌落人生谷底的他卻遇到了一位女主廚,決心重新作為主廚開啟新的人生。他的目標,是開一家世界頂尖的米其林三星飯店!

木村拓哉说:“你好,我是日本之耻”

一番簡介拉下來,彷彿嗅到了熟悉的日劇“夢想+毒雞湯”配方:打一巴掌給個棗兒,剩下的勵志額度靠日劇特色“嘴炮”金句完成。甚至於木村大神的角色也稱不上十分出彩:作為“成就過早的神話”,一朝從行業頂尖狠狠地跌落泥裡,重新開始爬起來——這幾乎是木村大神這些年角色的標配,2018年的《BG~身邊警護人~》便是如此。然而恃才傲物總會有反轉,不懂感情的表象之下其實有著內心細膩又溫柔的一面。

說陳舊,在於其展示日本一生懸命職人精神的雞血。說套路,在於其先抑後揚、看重戲劇張力的故事結構。但《東京大飯店》也有更新之處,“失落主廚的自我救贖”故事,電影《燃情主廚》、天海佑希女王的日劇《三星營養午餐》等都在這一脈絡當中。那麼,可謂是“陳詞濫調”齊聚的《東京大飯店》到底有什麼魔力呢?

不同的點或許在於,《東京大飯店》採用了一種策略類遊戲的升級模式:“第一集交代前情,搭檔女主廚早見倫子合夥開飯店,並攻略飯店經理京野陸太郎;第二集飯店正式落實,併成功靠料理拿到野味食物供應渠道;第三集攻略經驗豐富的廚師相澤瓶人”……後續更是開啟每集收復一名“舊臣”的通關任務,細心的網友早已總結出“秘籍”。

木村拓哉说:“你好,我是日本之耻”

同時,這不是一個男主角個人奮鬥逆襲的故事——個人的逆襲無非是靠自己開掛、以魅力再次“征服”小夥伴們;或是天降貴人脫離窘境;再或者“賣慘”,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共同成長、組團摘星(米其林之星)的故事。也因此,戲份意義上的配角並不意味著故事意義上的配角,才會有番外篇《東京大飯店:平古祥平搖擺的心》,故事成為複數,這也是近年成功日劇可供我們借鑑之處。

所以說,《東京大飯店》與其說是美食劇的成功,不如說是中年熱血劇的一次突圍。“中年熱血劇”的限定詞“中年”十分重要,“熱血”往往與“少年”綁定,是青春限定的set販售。日本文化對這一題材更是駕輕就熟,《灌籃高手》《海賊王》等熱血高燃動漫裡,隨處可見的便是這種“為夢想願意賭上一切”的覺悟。因為少年人有不問代價、孤注一擲的勇氣,追夢他們可以百無禁忌,談論理想他們心裡有火、眼中有光。而作為少年人反面的中年人,除去成功人士以對感情遺憾的追緬來告別青春,想要再點起一把火從邏輯上就很難打動人。

木村拓哉说:“你好,我是日本之耻”

或許這正是編劇在開頭便將尾花夏樹推入絕地的深層原因,一無所有、失無可失的中年人,唯有如此他的雞血才能“講得通”。尾花的搭檔倫子,在認識他之後開啟了自己人生高風險的副本,拿出1000萬存款替其還債,用房產地產抵押貸款……然而“年近半百”的他們湊在一起,仍然可以沉浸在研發料理單純的快樂當中。正如網友感慨的:“竟然有點當年看《中華小當家》的激動。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把一家飯店做好,或者把一件事做好,讓別人開心,同時也提升自己,這終究是一件值得為之激動的事吧。”在績效至上的倦怠社會里,工作的高壓,隨時可被替換的職員,能夠遇到一批不問前程、但共進退的夥伴才是《東京大飯店》真正戳中當代人脆弱神經的點。

當然,劇情完成度的關鍵還在本劇一番演員木村拓哉的身上,作為靈魂人物,他需具備撬動觀眾心底認同的氣質。木村自身攜帶的“大神光環”,作為亞洲娛樂圈的神話、平成年代的收視率之王,他的作品甚至可以直接影響著日本社會:《律政英雄》播出後,他出演的角色讓原本在日本不受歡迎的檢察官職業,一躍成為法律專業學生的職業首選。因結婚事件,他直至2015年還同時登上日本“最喜歡”和“最討厭”男性的榜單。他的出演,往往本身就為角色增加了一重第0層文本:讓人既愛又恨的複雜男性。《東京大飯店》中讓木村說出“你好,我是日本之恥”的臺詞,正是一處有趣的腳註。

在這部劇中,需要的正是木村身上同時表現出的“勇敢、脆弱、被錘鍊後的世故又至純至淨”,年少出道、摸爬滾打,到了大叔的年紀,卻總有未喪失的少年感,永遠可以迸發出拼盡全力的熱情,這正是尾花這一角色在體感層面上得以打通並與觀眾們對接的“通行證”。或許其成功秘訣就在於,尾花“既經典木村又不那麼木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