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壽司店的小老闆娘許悠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訂單。
有個女客戶在微信上點了兩盤高級深海魚片和兩盤壽司,還打賞了她兩百塊錢小費,不過要求她在送餐的途中順便到成人情趣店帶幾樣東西。
許悠看見訂單備註上所寫的情趣用具,頓時瞠目結舌。
單看這些東西,她都感到臉上燥熱發紅。她本來想拒接此單,但是一想到顧客至上,而且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豪客,便硬著頭皮進去照單全買了。
一看這些玩意兒三千多塊錢,許悠不禁感嘆:“我的媽,有錢人就是任性!有錢的女人更任性!”
叮鈴!
許悠照著地址,走進了一個高檔小區。
開門的是一個披著浴巾的豐滿女人。因為這特殊訂單的緣故,許悠不自覺地打量了她渾身上下,前凸後翹,冷豔氣質,一下子就將自己比到了地上。
“找誰呢?”那冷豔高挑的女人親啟雙唇。
“外賣到!”許悠微笑道。
“哦!”
冷豔女人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許悠,也許也是因為這訂單有點奇怪的問題。
她看見許悠另一隻手上拎著的那些東西,淡淡問道:“讓你順便帶的東西也帶來了嗎?”
許悠提起兩手上的東西,微笑頷首:“帶了!希望您給個好評!”
“好的,謝謝!”冷豔女人接過許悠雙手的東西,“壽司和生魚片的錢我已經付了,其它多少錢?”
“三千六百五十八。”許悠念著那價格的時候還有點臉紅,“您沒有零錢的話給個整,三千六百五,票據都在裡面。”
“等我拿下錢包!”
冷豔女人提著兩東西進去,那門被她手上的東西帶了一下,開了更大的口。
許悠看見這房子歐式裝修,十分豪華。不過地板上就有點凌亂。
許悠臉又紅了起來,連忙將雙眼轉到一邊。
“親愛的,你門沒關啊?好冷啊!”裡面傳來男人慵懶的叫聲。
許悠心裡劇烈地顫了一下,因為這聲音跟自己的未婚夫劉新揚神似。
她又想起剛才買的那盒套套的品牌和款式都是未婚夫一直用的,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到了嗓子口。
“不會的!不會的!”許悠渾身一直在顫抖。
“等一下,外賣到了。我付一下錢就關門了!”那冷豔女人一邊朝許悠走來,一邊冷冷笑道,“你這臭男人怎麼突然這麼怕冷?腎墟啊?”
“都被你掏空了,當然虛了!”那男人壞笑。
許悠心裡又被針紮了一樣,因為壞男人的聲音越聽越像未婚夫劉新揚。
她忍不住要走進去看個究竟。
“你幹嘛?”冷豔女人見許悠往屋裡走,攔著她,一臉疑惑。
“沒……”沒有真憑實據,許悠也不好直接闖入,讓她喊劉新揚的名字,她又不敢。
“這是三千七,快走吧!”那冷豔女人塞了一疊鈔票到許悠的手裡,“沒聽到我男人正喊冷呢?我要關門了!”
“對不起!我……”許悠發現自己語無倫次,又不捨得離開,又沒有勇氣衝進去。
突然,她想到了法子,一邊退出去,一邊打劉新揚的手機。
滋滋!
她果然聽到房間裡頓時響起了手機鈴聲,但劉新揚卻沒有接,而是迅速地回覆了個短信“在忙。”
她的內心幾乎要崩潰。她繼續打過去,房間裡再次響起了滋滋的手機鈴聲。
那冷豔女人見許悠伸著一條腿到屋裡不讓她關門,屋子裡的手機響聲也讓她感到奇怪:“你幹什麼?”
“我!我……”許悠雙唇顫顫,眼淚撲簌,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就一股勁推開了冷豔女人,衝進內屋,咆哮,“劉新揚,你給我滾出來!”
眼前的情景讓許悠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呼吸都快停止。
劉新揚躺在凌亂的床上,活像一個被包養的小白臉。
他看見許悠突然出現,頓時呆住:“你……”
“你到底……在幹什麼?!”許悠指著未婚夫的身子,哭得顫抖。
劉新揚連忙拿了個枕頭擋住自己,尷尬得說不出話。
那冷豔女人冷冷地瞟了一下她們兩個,質問劉新揚:“她是誰?”
劉新揚身子顫了一下,頓了頓,臉上浮現一絲壞笑:“以前玩過的一個女人,經常纏著我。”
許悠破碎的心又被撕裂了一下,斜著雙眼,含著淚珠看著自己的心愛的男人一時之間如何變得這麼陌生恐怖。
早上,她還是枕著他的手臂醒來的未婚妻,如今竟然說她只是曾經玩過,不要臉纏著他的女人!?
“呵!”冷豔女人瞟了一眼許悠,“劉新揚啊劉新揚,我突然覺得你這男人很低級,連這種送外賣的貨色你都吃得下?”
“你這騷貨給我說清楚,我到底什麼貨色?”許悠斜著頭,瞪著冷豔女人,恨不得將她給撕了,“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勾引別人的……”
“許悠你給我閉嘴!”許悠話沒說完,劉新揚就開始朝她咆哮。
看這情景,如果她們兩個當場撕逼的話,劉新揚無疑是會偏袒這冷豔女人的。許悠不由得又紮了下心。
“你什麼貨色自己心裡沒個逼數嗎?”那冷豔女人嘴角付出一絲冷笑。
劉新揚站在一邊,愣了一下,卻像個烏龜一樣,一言不發。
“劉新揚,你給我過來!”那冷豔女人驕傲地呼喚劉新揚。
劉新揚立馬聽話地走到她們兩個跟前。許悠恨恨地瞪著劉新揚,淚如雨下。她很想很想劉新揚告訴他眼前這骯髒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你告訴她。我們兩個誰才是你理想的床伴?”冷豔女人揚起嘴角,等著劉新揚答覆。
許悠心裡又顫了一下,覺得眼前的女人不要臉至極。真不知道劉新揚什麼時候惹上了這樣的女人。
劉新揚突然摟過那冷豔女人的肩膀,壞笑道:“當然寶貝你才是了。難道是像飛機場的她啊……”
劉新揚說著,還伸手要去碰許悠的胸口,意在羞辱她。
“你的髒手別碰我!”許悠受不了未婚夫在其它女人面前侮辱她,用力揮開她的手,心如刀絞,咆哮,“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是你為什麼要一直纏著我?”劉新揚冷冷反問,“為什麼?”
“我纏著你?!”許悠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撕心苦笑,“很好!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知道就好!”劉新揚怒目而視,“還不快點滾?”
“是啊!快滾吧!”那冷豔女人冷笑道,“剛才讓你買的東西你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難道你想賴著看我們玩?”
“她可能是想跟我們一起玩吧。”劉新揚冷笑道,“寶貝你會介意嗎?”
“我當然不介意了。呵呵!”
許悠心痛得呼吸不出來,抽泣得身子在顫抖。她萬萬沒想到這麼下流的話能從劉新揚的口中說出!
“我才不像你們兩個人渣這麼下流!”
許悠哭著跑了出去。以前這種情景,劉新揚一定會追出來將她哄回去。可是,今兒她卻在電梯口聽到劉新揚在門口罵了一聲“無聊”,砰的一聲將門給甩上。
這一聲甩門聲不但拍碎了她的心,也將劉新揚的心門給關上了。
她整個身子癱倒在電梯口哭得撕心裂肺。
左右兩邊的住戶聽到聲響出來問她:“發生什麼事,需不需要幫忙?”
“沒事……對不起!”
她心裡痛,但是臉皮更薄,道不出自己被未婚夫拋棄了,那未婚夫正在房間裡和其它女人騰雲駕霧、歡樂無比的委屈。
她一直坐在小區的花園裡,望著那窗口的燈關了又亮,亮了又關,看著那窗簾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她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這樣一直到半夜。她看見那冷豔的女人先行開車離去。她竟然自卑到要躲避這個女人,彷彿在她眼前自己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劉新揚……”
劉新揚剛要走出小區,看到渾身發抖的許悠,愣了一下:“你怎麼還沒走?”
“走哪?”許悠走到劉新揚跟前,哭著看他,“我能走哪去?走回我們兩人的愛屋,做好飯等你回來嗎?”
劉新揚看了下週圍,似乎很怕那女人回頭撞見,粗魯地扯著許悠要離開。
許悠感到手臂被抓得生疼,揮開他的手,激動地說:“不用你拉,我會走。但是我等了一個晚上,就是想知道一個為什麼。”
“你想知道原因是吧?”劉新揚突然不耐煩地說,“原因就是我玩膩你了。我跟你沒有任何激情!”
許悠頓時眼淚撲簌,但她忍住嚎啕,她還需要一點自尊:“所以你將婚期押後半年都是因為早已厭倦我,卻找不到好理由甩掉我,是嗎?”
劉新揚看了下許悠,點了根菸,冷聲冷氣:“你可以這麼認為!”
許悠心裡又被撕裂一個口:“好!很好!但是我死也要死得明白點。她是誰?你們開始多久了?”
“你想幹什麼?”劉新揚朝許悠兇,“我警告你,你別去找別人麻煩!”
“劉新揚,你緊張什麼呢?”
許悠見劉新揚一句道歉安慰的話都沒有,還滿口都是關心那冷豔女人的話,忍不住嚎啕:“你們不要臉,我許悠還要點臉。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對小三圍追堵截,當街撕逼的事我還做不出來。”
“那你打聽這些的用意是什麼呢?”
“我不過就是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你心中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發誓我不去騷擾她!我許悠還有一點點骨氣,不會為一個已經不愛我的男人做沒皮沒臉的事!”
“你可得記住你今晚的話,不然我就會看不起你許悠!”劉新揚嘴角翻過一絲冷笑,“至於我和她開始多久,你今天也能感覺到了,這不會第一次!我跟她充滿了激情,我愛她……”
從劉新揚口裡說出他愛著另一個女人比什麼都讓許悠萬念俱灰,心痛無比。
“行!求你別再說了……”
許悠掉頭就跑,這回她心裡再也沒有幻想著劉新揚會追來哄她。此時的她也不稀罕一個背叛了感情,劈腿其它女人的男人來挽留她。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裡是如此痛。她很想跑回家躲起來哭個天昏地暗,但是那個家是她和劉新揚共有的,裡面還留著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
她不能回家,怕面對劉新揚!
她不敢回家,怕一踏進門就死在了回禮裡!
可惡的是,今天的天氣預報卻突然變得那麼準,說夜裡到明後天都會有大風雨。這夜剛一過,頓時雷雨交加,狂風大作,像是哪個不懷好心的巫婆在施法戲虐絕望的她。
許悠渾身被風雨打溼,站在街上瑟瑟發抖。她索性不跑,不躲了,就讓這風雨將它吞沒吧。反正她也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拖著沉重的腳步,鬼使神差地她又走到了悠揚壽司店的對面馬路。她的雙眼突然一亮,因為這家店可能是當前她唯一的避風港了。她可以躲在裡面好好地將自己哭成淚人。
噶!
當她不顧一切橫穿馬路正要衝進壽司店的時候,風雨中突然一束耀眼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臉上,一輛轎車在她身邊突然急剎。
許悠嚇得摔倒在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
一個高大斯文,穿著白色襯衫的眼鏡男從車上跳下來,緊張地過去扶起她。
那車燈照得許悠睜不開眼,他雙手擋在眼前,從地上爬了起來,徑直走進壽司店,淡淡地說了聲:“我沒事!對不起!”
那司機愣了一下,因為覺得眼前的女人有點眼熟,只是大雨滂沱而且車燈照得耀眼,他沒能完全看清。然而當前他最關心的還是眼前這個女人有沒有事?因為聽她的聲音是如此的低沉不妥!
“小姐,你真的沒事?”那眼鏡男頓了一下,還是追進了壽司店。
“我沒……”許悠抬頭看了一下,突然驚叫,“古哥哥!”
古經遠是小悠小時候心目中可以撒嬌的一個大哥哥。
“小悠妹妹!”古經遠也認出了許悠,喜出望外,“我沒在做夢吧?真的是你?!”
“古哥哥!”許悠突然撲上去,抱著古經遠就嚎啕大哭,“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可知道小悠妹妹被人欺負了?”
古經遠顫了一下,但是從許悠的哭聲中她知道這次她得很重。
古經遠正摸著她的頭準備安慰,突然看到劉新揚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們。
“老闆娘!”劉新揚見許悠和古經遠溼身抱在一起,火冒三丈,喊道,“來一皿溼身鴛鴦!”
許悠一看見劉新揚,本能地推開了古經遠的懷抱。
古經遠從他們兩人的言行,明白一二,連忙解釋道:“兄弟,你誤會了!”
“不用跟無謂的人解釋!”想起自己今天看到的,這誤會算個屁,許悠故意撇嘴道,“我都已經是別人厭倦丟棄的人了,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劉新揚氣得直冒煙,怒視著古經遠:“我劉新揚玩膩的女人也不會讓其它男人玩!”
“你媽的,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古經遠一聽劉新揚說話這麼毒這麼髒,氣得衝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劉新揚身子往後踉蹌了一下,頸椎骨撞在桌角上,疼得刺骨。他反撲過去要還手打古經遠。
許悠見狀連忙護在兩人中間,抓著劉新揚的手,哭求道:“別打了!劉新揚,你給我一條活路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
古經遠見許悠哭得如此悽慘,怔住,慢慢鬆開了拳頭,呆呆地望著他。
“呵!”劉新揚推開許悠,罵道,“你這賤貨,現在就開始護著姦夫了!你們是不是早就搞上了?難怪一口一個古哥哥叫得這麼親熱!”
“不是的!不是的!”許悠搖頭哭道。
這個男人雖然已經不愛她,還背叛了她。但她卻想證明自己從來都是忠貞於這段感情的,沒有任何對不住他劉新揚的地方,就連一個念頭都沒有!
“別再惺惺作態了,賤貨!”劉新揚根本聽不進許悠的解釋。他罵得她好痛心,好絕望!
“你這臭嘴巴再罵一句看看!”古經遠再次氣憤地揚起手,指著劉新揚的鼻子。
古經遠越是護著許悠,劉新揚越是心裡不爽,撇嘴挑釁:“我就是罵了怎麼著?賤貨!賤貨!”
“賤你媽的!”
古經遠的拳頭又揮上,突然他整個人怔住,因為他的額頭上頂著一杆槍。
“來啊,打啊!”劉新揚手裡多了一把手槍,他用槍桿子狠狠地敲破了古經遠的額頭,“你這瘋狗敢在打我一下,我就以襲警的名義斃了你!”
古經遠愣了一下,他才知道劉新揚原來是個警察。看他的言行舉止,倒是更像一個流氓。
許悠也被劉新揚的槍給嚇到了,她看見古經遠額頭流血,而且劉新揚有點失控的樣子,生怕他一發瘋就真的將古經遠給斃了,連忙護在古經遠跟前。
“劉新揚,你如果想用襲警的名義斃了他,那就先斃了我吧。不然我會站出來證明是你故意瀆職殺人!”
“你敢為了這個男人跟我作對?”劉新揚瞪著許悠。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不敢呢?”許悠冷冷地回應,“你要是不敢斃了我們,那就請滾吧。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算你狠,許悠!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劉新揚收起手槍,瞪了一眼古經遠,狼狽地離開了。
許悠含淚看著劉新揚離去,從來沒想過她和劉新揚會鬧到這個地步,破口毒罵,還說著互相威脅的話。
“古哥哥,你沒事吧?”許悠回頭心疼起古經遠額頭上的傷。
“我沒事。我只擔心你有事!”古經遠看了看許悠,“你怎麼會交上這樣的男人?我替你不值!”
“今天之前,他都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怎麼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許悠哭得很傷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古經遠疑惑問道。
“他……外面有女人了!”想起那冷豔女人,許悠又有點不甘心了,“古哥哥,你有沒有什麼朋友可以幫我查個人?”
“不用別人。小悠妹妹的事我一定要親自出馬。而且,我是個記者,調查人這事我最在行!”
三天之後,古經遠便將這冷豔女人的資料送到了許悠的跟前。
“這女人叫尤可琴,是這城市裡一個叫吉豹黑老大的情婦。江湖上都叫她琴姐,有錢有勢!”
“還有身材有容貌!”許悠發出心酸的冷笑聲。
“這女人從十三歲就跟著吉豹闖江湖,底子很不乾淨,不知道你未婚夫為什麼會跟她走一塊了。他可是個警察,被人知道了,一輩子汙點,怕不上去的!”
“警察也是人。他根本不稀罕這個身份,老實覺得賺得少,沒啥激情,生活太平淡。”許悠呆呆苦笑,“我想他終於找到了激情,找到可以讓他賺得更多,過著不平凡的日子的女人!”
“如果他真是這樣吃軟飯的男人,也沒啥值得你珍惜的!”
“我知道!”許悠突然垂淚,頓了頓,“古哥哥,這幾天你跟著尤可琴,是不是經常看到他們在一起?”
古經遠愣住,他沒有否認,但是他疼惜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悠妹妹!你還是早點忘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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