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窃”吾兄阎正:文代当风——忆石鲁先师一段往事

“酒后无德”小酌后竟悄悄地钻进了大哥阎正先生的朋友圈,摘取“坚果”与大家分享!

“剽窃”吾兄阎正:文代当风——忆石鲁先师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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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窃”吾兄阎阎正:文代当风——忆石鲁先师一段往事
“剽窃”吾兄阎正:文代当风——忆石鲁先师一段往事


石鲁(1919年12月13日—1982年8月25日),原名冯亚珩,因崇拜清初大画家石涛和现代文学家鲁迅而改名“石鲁”。四川仁寿人,当代中国画家。早年就学于成都东方美专,1940年赴延安入陕北公学院,从事版画创作,后专攻中国画。 1959年创作《转战陕北》,名声日隆。逐步奠定了在现代画坛地位。后与赵望云创立长安画派。擅长人物、山水、花鸟。早期画风偏于写实,用笔坚实谨严,多画革命题材;后期画风奇崛劲健,常以华山、荷花为题,笔力纵恣雄豪。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陕西省美术家协会主席、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主席、陕西省国画院名誉院长、中国画研究院院委等职。著有《石鲁学画录》、电影剧本《暴风中的雄鹰》等。

12月13日是石鲁百年诞辰,《文代当风——忆石鲁先师一段往事》阎正先生38年前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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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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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定石鲁在中国美术界地位的代表作《转战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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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李苦禅、杨萱庭与国务院有关领导在“阎正藏画展”石鲁作品前留影。


前不久,《北京晚报》《郑州晚报》先后刊发了张黎至前辈所写的文章《千古一谜》,勾起了我一段心酸而又难以忘怀的记忆。

1975年的9月,秋风萧瑟,万木肃杀。我那时正在河南豫北的一个县城里容身。

刚刚下过几场雨,天气骤然转凉了。我从机关里下班回家,路旁原来被风聚起的树叶又被风翻卷起来,成堆成团地哗哗响着,伴随着人的脚步向前滚动。我下意识地感到这落叶的命运多像人哪,它完全受着风力的支配,一会儿被重重叠叠地刮成团、凑成堆,一会儿又被吹乱卷起,飘忽不定地扬开了去,更不知又要落到一个别处的什么地方……

我心烦意乱地走进那个叫“柴火胡同”中的一个小院里,一间被别人当仓库的小屋安着我的家。

邻居胖嫂正在收着绳子上晾干了的衣裳,她见我回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老天爷又给穷人捎信了!”

“可不是,天凉了。”我随口答着,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屋里。

冰锅冷灶,火又灭了。“这个该死的煤火,三天两头总是灭,从来都没有烧旺过,这几年的煤矿也不知道都挖出些什么煤?我真怀疑都是矸石。嗨!反正洗衣做饭都是女人的事,等着老婆回来再说吧。”我懒洋洋地横躺竖卧撂在了床上。

“砰砰!”外面响起两下敲门声,我懒得搭理,扭转身子脸朝了墙里。

“砰砰!”又是两声,真烦!老婆这一段好像看出我的愁烦,老是没事找事地穷开心,也不看是什么时候?女人哪真是的!

不料邻居胖嫂在外面骂上了:“你死了吗?你家来客了怎么也不开门?”

我没好气地问:“谁?”

“哦(我)!”一个操西安口音的人回答。我忽地一下坐起来,这年头西安谁会来这个偏僻的县城找我呢?

“准又是外调的。”我心里暗自思忖着,下床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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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石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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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中国画《东海之滨》


外边站着孝良。
我惊魂未定地问:“你怎么蒙来的?”
“进屋再说。”孝良推着我走进屋里。
“这个时候你不在家老实待着,跑出来干啥?”我埋怨
着他。
他笑了,“你别愁眉苦脸地瞎埋怨,一会儿就该给我磕头作揖了。”
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他仍然笑容可掬,返身从带着的提兜里取出一个纸包晃了晃说:“给你捎来一样东西!”
我起初并不感兴趣,能捎个什么稀罕东西呢?
孝良不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把包打开了,原来是一张
叠着的字。
然而,当他把字幅一折折展开,“石鲁”两个字跳进我
眼帘的时候,我顿时心头一亮,愣了,呼吸也几乎停止了。
我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孝良,千里迢迢来送这难得的字,多好的朋友啊!
“你这家伙,刚才还差点给我拒之门外呢!”孝良说。


“我认罪,我低头!”对刚才的大意不恭,我真有些抱歉了。
“光认罪不行,买酒去吧!”孝良摆起了架子。
“酒现成,一会儿再去买只烧鸡,我们这儿的道口烧鸡还挺有名。”我迫不及待地想先看这字,央求着孝良将这字幅全展开了。
这是一幅六尺长的中堂条幅,上面写着四个金石味极浓的大字:“文代当风”,左首题“阎正同志赏 石鲁”。

“剽窃”吾兄阎正:文代当风——忆石鲁先师一段往事

看着这震撼人心的大字,我的一切苦闷烦恼刹那间化为乌有,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条中堂像秋天里的春风,给我带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快乐。

瞬间,我忽然看见了那位灰发苍苍的老人,在阴暗的屋子里,挥毫为我书写这幅字的情景,百般难言之情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老婆下班了。 她不懂画,也不懂字,但她却知道石鲁。去西安她还随我去看过老人两次,我和石老在一起的照片也都是她拍的,看到这意外飞来的石鲁书幅,她也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知道她词不达意地都说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我只顾看着字,还有那枚用笔画出来的极美的印章—有鹅蛋那样大小,长长的,圆圆的,无规无矩的。 “呦!我该做饭了,你们先聊。”妻想起了她的责任,慌忙出屋,钻进我们挨着房边用半截砖垒的小厨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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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石鲁


我被她的惊悟喊叫提醒了,赶忙说:“现在生火得弄到猴年马月,去去,先买只烧鸡来,要大的。” 妻从窗外透过的欢乐眼光霎时失去了光泽,但也只不过是刹那的一闪,她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顺从地答应着提篮子走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刚刚下了一道多么浑的命令。我那可怜的三十八块五啊早就花完了,离开工资还要再等三天,这几日茶饭都是将就着凑合,突然让妻去买烧鸡,拿脸给人家呀!我不由得暗暗叫苦。 难为妻子“巧媳妇逼做无米之炊”。她回来了,采购的东西可真不少,除了一只烧鸡外,还有一包花生米、一包炸小鱼,外搭几个烧饼。 她还是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刚作过什么难。我真佩服她驾驶生活小船的本事,无论怎样的风雨,她都能硬给我把八处漏水的船堵住。

“还愣什么?!掌柜的,赶快摆桌子呀!”她催促着我。 我算什么掌柜的呀!这回轮我顺从了,慌忙从床底下拉出桌子,又从窗台上提过前几天朋友们来喝剩下的半瓶二锅头说:“先喝这半瓶吧!”

孝良似乎看出了我的窘况,那整瓶酒还不知在哪个商店里摆着哩,他体谅地说:“足够了,喝不了多少。” 他坐下以后,我找了个夹子,把石鲁的条幅中堂挂了起来,真委屈了这个“巨人”,矮小的房间使“他”连腰也直不起来,即便是如此,陋室一纸悬挂,也满壁生辉了。

孝良喝了一口酒说:“石老交代不要挂,悄悄留着就是了。”
“我知道,我只挂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随后就放起来。”我答应着。
孝良剥了一粒花生米,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问:“老兄没看出什么名堂吗?”
“什么名堂?”我一直只是看字,没有过多地想什么弯弯绕绕。
“石老让我告诉你,这是一个谜,猜着了就猜,猜不着就算了,但绝不可示人。”
孝良的几句话使我恍然从梦里惊醒,我才发现“文代当风”四个字似乎从文理上不大通顺。开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真笨!转过脸来间他:“好像是有点名堂,你说是什么意思呢?”
“石老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孝良说。
我回头又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猜不出这字幅包含着什么。 妻又端一盘拍黄瓜进来了,提醒我说:“你发什么呓症,快陪着孝良吃啊!”
我魂不守舍地捡了条小鱼,一点点剥着,慢慢向嘴里填着,脸又歪到了墙上。
屋里安静极了,妻不再多言,默默地蹲在外面厨棚里熬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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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的石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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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石鲁在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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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中国画《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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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中国画《放牧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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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中国画《藏家姑娘》


孝良打破了沉默:“我琢磨着石老是不是说你的文章当为一代风流,鼓励你的意思?” 我摇摇头说:“不会,石老那样大的文采,不会写这样晦涩的词句。“ 孝良赞同地说:“有道理,你看该怎么解释?” 我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好大一会儿,我说:“既然是谜,还得在谜上动脑筋。” 你慢慢动吧。我太乏了,今晚我到哪儿休息?”孝良喝了最后一口酒。

“我办公室有地方,离这儿不远,你吃了饭再走!” 没等我话落音,妻已经把面汤端进来了:“别慌别慌,还没吃饭呐!” “不吃了,咱们走吧!”孝良站起了身。 我们俩默默地在小街上走着,寒意已经很浓了,我脑子完全陷入字的迷魂阵里,全忘了只穿了一件衬衣出来。 安置好孝良的住处,他送我出来,嘱咐道:“明早记着把字摘下来,别找事啊!” 我点了点头,返身回家。 我走得很慢,不知道怎么走进了小屋。妻已经铺好了床,她嘟囔着说:“你怎么连个外衣也不穿?!冻病了又是我的事。走这么长时间!”

我和衣躺到床上,眼睛又专注到“文代当风”这四个字上,苦苦揣摩着,仍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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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国画《剪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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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国画《独立庭中待归人》。


妻突然问我:“回头孝良走,给石老带点什么?”
“带点酒,带几斤香油、几只烧鸡,其他你看着办吧!”


我随口答道。
“说得轻松,拿来!”妻子伸出了手。
“什么?”我迷茫地瞪着眼睛。
“老头票!不给钱,我去劫路啊?!”
我猛醒了,才想起晚上买东西的事,忙问:“你刚才去哪儿弄来的钱?”
“嫁给你这甩手掌柜的,我不想办法,你的脸往哪儿搁?”
我恍惚记得她往对面胖嫂屋里咕唧了一会儿,邻居真好,没少麻烦人家。不过妻子也不错,她当时要给我来两句,我就会当场出丑。现在更得恳求她了:“明天无论如何要给石老带点什么,你再想点办法吧!”
“有这句话就行,睡吧!”妻满意的说道。
我重新倒头躺下,不由想起朋友们说:“日本人的生活方式,是挣多少花多少,挣不到想花也要花,过了今天不说明天的。”妻真像个日本女人,我下意识地冒出了一句:“日本女人哪!”
“什么,日本女人?还法国女人哪!”妻翻身坐了起来,“就你这鳖窑窝,穷得老鼠都不来,就咱俩将就着过吧。睡觉!”她“啪”地一下子拉灭了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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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的石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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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作者阎正在石鲁住处门前。


我让她噎了几句,哭笑不得,睡意全消了,又板起了丈夫的尊严:“把灯拉着,神经病!” “你神经还是我神经!”妻又拉了下灯绳,不再理我。 这一次是彻底安静了。 秋风丝丝地拨弄着窗棂上的破纸,窗外偶尔传来两声“嘟嘟”的秋虫叫,一切都被梦的世界裹去了。此时此刻,唯有我一个人还伴着凄凉的夜,在看那墙上挂着的中堂条幅。 真要感激仓颉老祖宗,他发明了这种神奇的字,只有寥寥四个,就使我魂牵魄萦,辗转难眠,忘掉了一切。 我看着看着,那个“当”字化成了老人慈爱的脸,他仍翘着山羊胡子,眯缝着诡秘的眼睛,似乎在嘲笑我的蠢笨。 “真是个笨蛋!”我自己暗暗骂着。 夜风从破窗洞里钻了进来,15瓦的小灯泡,轻轻地晃动起来,昏暗的光摇曳着,感觉墙上的字义更加扑朔迷离: “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呢?” 不知不觉之中,我也随那梦界而去。

孝良要走了。 我拿出了妻子准备好的东西,两个小塑料桶分别装着酒和香油,还有两只烧鸡,一点苹果、梨之类的准备让孝良带着路上吃。 孝良倒也干脆,除了酒以外,其他一概拒绝接受。 我解释说:“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带给石老的。”妻在一旁敲边鼓:“麻烦你给捎去,这么远,让你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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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末,作者阎正与妻子安玲、儿子望野合影。


孝良诙谐地说:“正因为是捎给石老的东西,我才收下这酒。烧鸡石老不吃,我带到路上也贪污了。”
妻急了,“就是让你吃的。你吃一半,给石老带一半。”
孝良推让着:“这两天不是都吃过了,哪能没足没尽呢?”
我拭探着问:“那,香油……”
孝良爽快地一摆手,“别婆婆妈妈的了,你这日子我也看得出来,弄点油不容易,你们就自己慢慢吃吧!”
孝良的固执使我又感动又沮丧,妻还是死活给他往包里塞了只烧鸡。他违抗不了这盛情,笑着说:“好好,我带这一只,带上、带上。”
妻借来了两辆自行车,我们送孝良到车站。
火车又误点了,误一个多小时,我们彼此都不再说话,相对无言,默默地等着火车的到来。
车开了过来,孝良才想起了什么,趁着车冲人乱的嘈杂大声对我说:“这年头多谨慎点啊,那字可千万不要再挂,记住啊!”
我眼眶湿了,紧紧地拉住他说:“你来去匆匆,什么东西都不带,我真是不好意思……”


他拱着手说:“心领了,心领了!”
我看妻和他的眼睛里都噙着泪珠,大家彼此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此时的一切言语都变得多余了。
这风风雨雨患难中的友谊,比金子还要珍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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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阎正与三个儿女。


孝良走了之后,我再没有轻易拿出这幅字来,但总像中了魔一样,脑子稍得空闲,就要寻思上一阵,有时还像破字谜一样问几个较知近的朋友,然而他们看着我写出的这个谜面,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不知这谜的背景,又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胡连八扯,哪里猜得中!


不久,我的老父亲从东北回来,我又升起了一线希望,我家老爷子在新中国成立前曾担任七八家报纸的总编辑,是个“喝”了一辈子墨水的人,我想他应该能解得了这个谜。
夜阑人静,妻顶上门,我把石鲁这幅字挂了出来。
不出意外,父亲马上为之倾倒,赞不绝口。
当我把孝良的话如实告诉他,他也暗暗点头说:“这句话没有出处,像是个谜。”
“石老要说个什么意思呢?”我问。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说:“一时还不得而知,叫我慢慢想想!”
一连几日,父亲比我中魔更甚。他深居简出,茶饭不香,苦苦地破解着这个难以捉摸的谜。他从古词古诗、寓言典故,各个角度能想的都想了,毫无线索。到了晚上,他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着,烟蒂乱七八糟扔了一地,我从一丝的希望中落入失望的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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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石鲁审阅阎正所撰《石鲁传奇》


我甚至对父亲有点不满意了:“搞了几十年的文字和新闻,也曾辉耀一时,竟和我一样不中用,徒有虚名耳!”
不过,事情总有转折,蓦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天半夜,父亲猛然说道:“我猜着了!”
当时我正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半睡状态,他一喊不打紧,
把我吓了一跳。
父亲像小孩一样披衣下床,连声说着:“把字挂上,快
挂上!”
我赶忙拉灯,妻已从小床上起身开箱拿字了。
父亲抽出一根烟,点着了火,兴奋地说:“石鲁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只是我们不着边际地瞎猜,反被他绕住了。”
我急切想知道答案,迫不及待地问:“您说是什么意思吧?”
父亲指了指字幅说:“你看,这“文代当风”其实就是当
代文风四个字,不过石鲁有意识地把它颠倒着写了。”
我还是不大明白。


父亲哈哈大笑起来,“谜底不就在这纸上摆着吗?叫‘当代文风,乱七八糟’!”
“当代文风,乱七八糟!”我重复着这个解释,忽地一下,眼前豁然开朗,父亲像从迷魂阵里将我一把拉出来一样,峰回路转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到底还是老姜辣呀,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猜呢?
父亲可能意识到我的潜台词,高兴地说:“你小子鬼还鬼不过老头,来吧,陪老头喝两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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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70年代作者阎正与父亲及妻子安玲在豫北。


妻为难地说:“爸,酒倒有,只是家里啥菜也没有剩,天又这么晚了……” “不要不要,有块咸菜就行。”老人那兴奋劲并不亚于破译了哥德巴赫猜想。 我只好拿出酒,先给老人家倒上一杯,又从厨棚里取来一块芥菜疙瘩,陪着父亲坐在桌旁。 不一会儿,妻从外面气端吁吁地跑回来,从怀里掏出两块兔肉。她大概不忍心老父亲看我们这种寒酸生活,喝这种连口菜也没有的酒,跑到桥头上去了。 “这么晚还有卖东西的呀?“我问道。 妻子笑了笑说:“有是没有,我去敲开卖免肉大爷的门,就剩这么两块,三毛钱便宜给我了。”“行行,就这挺好,咱爷仨可以好好庆祝庆祝了!”父亲露出说不出的惬意。

遵照老人的吩咐,我和妻也一人倒了一杯,伴着他喝这场最简单也最值得回忆的一次酒。 三巡过后,父亲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他望了望墙上的字,感慨地说:“石鲁才真称得起是个豪杰,不怕死的豪杰!这个关头,他敢写这样大胆的话,难得!要好好珍存,今后不要再叫别人看,也切不可再与外人谈这件事了。” 我这时才冒了一身冷汗,前几天找人破谜多愚啊!一旦被人测破,于我不过如此,但牵连到石老,又要给他添加多少罪名啊!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把这字幅拿出来,也再没有和任何人谈过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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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作者阎正安玲夫妇与石鲁夫人、儿女石果石丹。


几年以后,我又见到了石鲁,闲聊之中,问起“文代当风”的谜底,他笑而不答,我想了想似有道理。谜这东西,说破了也就乏味了。究竟石鲁的本意是什么,或许就是这个意思,抑或还有其他含义,也许别人会有更准确的解释,倒不如各做各的理解,那么就永远谜下去好了。

其实,石鲁本身就是一个谜,谜中之谜他留下了很多,别人也询问过类似问题,他一概不做正面回答。有一次,他被缠得脱不过了,便摆摆手答道:“留给后人说吧!”

1981年5月9日于北京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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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中国画《背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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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中国画《种瓜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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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国画《宝塔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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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国画《家家都在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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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国画《逆流过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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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国画《古长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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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书法《清白传家正直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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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正

作者简介:阎正,著名国画大家、著名艺术评论家。曾任中央电视台特约记者,新华社海南新闻文化总公司艺术总监,北京《美术观察》杂志社社长,河南《东方艺术》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中国书画影视艺术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香港《中华收藏》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香港东方文化中心书画研究部执行主席、中国《收藏界》杂志社名誉社长,中国名家书画院名誉院长等。本文选自阎正先生2014年由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的《文代当风—阎正绘事50年友朋纪念展文集》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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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正先生中国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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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正先生中国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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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正先生中国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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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阎正兄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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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阎正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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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阎正夫人安玲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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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正与夫人安玲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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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贵(黄河风)隽闻斋主人,汉族,1962年出生于封丘,下过乡、当过兵、从事摄影和影视工作20余年。河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艺术摄影学会会员、现任中国华夏文化交流协会副会长、国际摄影协会副主席、新乡大华书画院院长、新乡市艺术摄影学会副主席、黄河风影视艺术总监、《中国时代名牌》杂志记者。2006年创办《黄河风摄影网站》。2005年摄影作品获“亚洲风采”佳作奖、同年获第九届河南省摄影艺术大展一等奖,2008年摄影作品入选“平遥国际摄影大展”、2010年获得“七彩新乡全国摄影大赛”一等奖。第十九届河南省摄影艺术展一等奖,第十二届新乡市摄影艺术展一等奖,新乡市2009—2010年度摄影创作奖,2015年度摄影贡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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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风艺术沙龙”由当代著名书法家周俊杰先生题写


【新乡大华书画院简介】新乡大华书画院成立于2010年4月1日位于新乡市平原路金谷时代广场。书画院组织机构健全,是市民政局、市文化新闻出版局审核批准的民办非企业单位,拥有各级书画家、摄影家40余名,深得同行的推崇和拥戴。并开设了“黄河风摄影网头条号”、“大华艺术苑”微信公众平台和“黄河风艺术沙龙”为广大书画、摄影爱好者打造交流的窗口,并专业提供历代书画名家作品复制及制作装裱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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