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了儲藏室的門。儲藏室在地下室的角落，沒有窗戶，不過六平米。
她搬來了炭，架起了炭盆，點燃了火，封死了門，在靠背椅上坐了下來。椅子旁邊，還放了一盆溫熱的水。
她又割破了自己的腕，將手腕放進了水中，血滲了出來，染紅了溫水。
她想，不需要多久，就會產生大量的一氧化碳，然後就會中毒而亡。或者，她也割破了動脈，流的血也夠……
剛才吞服的安眠藥已經起作用了，配合上燃燒的炭火，很快她就覺得看到幻影了。
她彷彿看到了四年前，同樣是這樣子的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她敲開了慕尚安家的門，“顧遲把我甩了。”
“晴晴也去天堂了。”
“慕尚安，所以我們結婚吧。”
“好。”
然後，大雨磅礴之中兩個人彼此牽手，第二天一早就把結婚證給領了。從戀愛未滿直接昇華為婚姻關係。
往事如煙啊……我想我，還是不能接受你不愛我，那麼，就不折磨你了。可是，嫁給你，我不後悔。謝謝你給的那些美好……別了，慕尚安。
不知過了多久——
朦朦朧朧之中，徐小暖感覺有人在晃她，在捧著她的臉。那種感覺不大清晰，像夢。總之，她還是以為自己快要死過去了。
可是……
惺惺然睜開雙眼，她發現自己陷在一片熟悉的雪白裡，她覺得渾身酥痛，挪不開身。往前面望了一眼，慕尚安坐在床簷旁，穿著白襯衫的身影清冷而又凜冽。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左手腕上已經纏上了紗布。沒，死成？
“你醒了。”慕尚安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徐小暖，真有你的，就這麼想引起我的注意？”
引起他的注意……徐小暖的心覺得好疼，比割手腕的時候還疼。
“冬天燒炭，夏天是不是就該跳水了。自殘有意思嗎。”說著，慕尚安就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蔓上了她的下顎，她的下巴被猛地一掐，疼，口腔裡一下子就瀰漫了一陣血腥。
“可是徐小暖，你也太蠢了點，那麼點碳哪夠燒。還有你的手腕，連靜脈都沒割破，別說動脈了，”他又握起了她的手腕，“你要真想死，我不介意再給你切一刀。”
他的力氣越捏越大，像是帶著懲罰一般，徐小暖覺得一陣酥痛，這疼痛從手腕傳遍全身。真是的，她怎麼忘了，這慕尚安以前學了七年的醫！這下好了。
徐小暖咬緊了牙關，承受著來自他手上的氣力：“行，你厲害。我就是吃飽了沒事幹，給你找點麻煩。呵。”
慕尚安猛地將她放開，不重不輕地推了一下：“神經病！”
她鬆了口氣，然後從枕頭底下將那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他。
慕尚安接過去，掃了兩眼，突然就笑了，笑著撕了個粉碎。紙片兒，像雪花，飛舞了一地。
“你，後悔了，不離了？”她的眼睛都放直了，可總覺得他這笑，太慎人了。
“不，我讓律師重新寫。我發現之前分給你的家產太多了！”說著慕尚安就邁開他那雙大長腿，昂首闊步地跨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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