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沒有人會預想到,2020年Q1,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竟然會用「雲綜藝」這樣一個關鍵詞天翻地覆地改版了中國綜藝的整體格局。

如今,市場上出現了形形色色的雲錄製節目,有生活類的、有唱歌類的,每一週幾乎我們都會看到一個新品類的雲綜藝。這一週,喜劇競演類的全國首檔雲綜藝則由喜劇競演類的全國領軍節目《歡樂喜劇人》帶來。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然而,情況正在逐漸向好,疫情終將徹底遠去。站在未來的視角,回望曾經的「雲綜藝」,它到底會為行業留下什麼?

當我們客觀審視「雲綜藝」這個新生物種,有的換湯不換藥,只是改變了錄製的形式,並不改變類型的實質,只是短期的應急;有的卻在改變錄製形式的同時,也在反思、影響甚至調適類型的新探索,這種情況,則會從雲綜藝中真正衍生出一些影響現在、改變未來的新趨勢。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不是疫期應急,而是轉型窗口

《歡樂喜劇人》的「雲綜藝」改版,也許就是後者。

「因為現在受到抖音的衝擊、快手的衝擊,大家一直都說喜劇是不是能主動嘗試向新媒體靠攏一些。之前我們也一直在困擾,因為我們覺得我們還是相對來說以舞臺為主。這是一個契機,讓我們必須要用一種新媒體的方式,來試試看這種直播短視頻節奏的喜劇節目,是否會呈現全新的喜劇形態」,《歡樂喜劇人》總導演施嘉寧說。

對於《歡樂喜劇人》,以及對於《歡樂喜劇人》所輻射的傳統喜劇人而言,也許這次「雲改版」的意義不止在於疫期的應急,而是在於轉型的窗口,倒逼著大家去直面、去嘗試、去突破、去適應。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於是,我們看到了,它的「雲錄製」不只是一個節目的「雲轉型」,甚是是一個行當的「雲轉型」——

它在嘗試著由大部頭的喜劇到短平快的喜劇的轉型。

不管是傳統的舞臺喜劇,或者《歡樂喜劇人》六季以來的設置,一期節目都是由幾個大段落的競演喜劇構成,然而,改版後的「雲端喜劇人」所有的喜劇段落都不超過3分鐘,從講究完整性的「重喜劇」轉型為講究短平快的「輕喜劇」。

而這,無疑也放大了《歡樂喜劇人》本身的項目優勢。喜劇一直是直播短視頻平臺上最熱門的內容,運用衍生製作一系列輕體量的創意短視頻,僅第六季的《歡樂喜劇人》,微博端、頭條端、快手端的全網短視頻播放量已破20億,其中抖音官方賬號漲粉110萬。而改版之後,源頭喜劇本身「短」和「輕」的特質,無疑放大了它在新媒體端的傳播勢能。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它在推進著整體性的喜劇到可拆解的喜劇的轉型。

笑,是一種人類的本能,而讓人笑,這是一種藝術的能力。這次雲改版的一個重點便是,把這種讓人發笑的「本能」拆解成可以細分的「能力」,每個版塊對應一種能力——

版塊1「這個笑話不太冷」,對應的是說段子的能力;

版塊2「短視頻樂不停」,對應的是創意搞笑的能力;

版塊3「燃燒吧腦力」,對應的是喜劇人腦力想象力。

一步細化為「腦筋急轉彎」「雲之奧斯卡」「經典雲場面」三個版塊,除了考驗喜劇人的應變能力,也考驗了喜劇人的演技功底——本質來說,喜劇就是一種具有表演性質的戲劇。

從某種程度而言,這個拆解既是對喜劇人各項基本功以分科為目的的隨堂測試,也是為觀眾做的一次喜劇基本原理的入門科普,提供了一個喜劇審美的思考維度——

對於大部分觀眾而言,以前可能只會覺得某個喜劇演員表演不到位,經過拆解可能就很明白地感知到,這個不到位的背後,確切的是因為語言表現力不夠?或者創意不夠?或者想象力不足?

它也在顛覆著電視喜劇藝術從舞臺化到生活化的轉型。

過往,呈現在電視熒幕之上的喜劇藝術,是職業化的、舞臺化的,是長期籌備、精緻包裝的,它呈現的是一種精雕細琢過的「作品級幽默」

轉型,呈現的則是以往電視熒幕上不曾呈現的另一種喜劇風格,它是去舞臺的、去包裝的,以前電視喜劇藝術沒有被激發出的、展示到的喜劇人血液中天然的即興幽默感終於得以釋放,所以我們看到幾位喜劇人「雲端GIVE ME FIVE」的配合,看到張霜劍和逗逗先生即興改編一段基於憨豆先生經典喜劇橋段的「雲吃蒼蠅」,看到孫建弘幽默地調侃「感謝郭陽郭亮把這個笑話不太冷這個環節,推向了高冷」,這呈現出的則是一種天然去雕飾的「生活流幽默」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兩種幽默,各有利弊,而我們應該看到的是,藉著這次雲改版、雲試煉,後一種幽默終於登上了電視舞臺,這無疑就是一種突破。而往後如何結合、如何融匯,則是後話。

從喜劇節目的雲轉型,到喜劇人的雲轉型

喜劇節目的雲轉型,帶來的則是喜劇人的雲轉型。

對於個體的喜劇人而言,能力要求正在雲轉型。

恰如在媒介環境學中,探討的媒介之於人、文化、社會的影響,媒介會塑造內容,媒介也會影響創造內容的人。當《歡樂喜劇人》從一個純電視語態的媒介轉型為融合電視語態與新媒體語態的媒介之時,作為國內喜劇領軍節目,它也將影響新媒介環境下的喜劇人的命運。

從「雲端喜劇人」看未來,如果它能得到廣大觀眾朋友的喜歡與相應,那麼,未來喜劇人的能力標準將會產生一定調適,可能會更加強調有短視頻鏡頭感、節奏感、導演意識。由此,可能會造出一批適應「雲端喜劇」的新喜劇明星,比如從首期節目來看,孫建弘在雲端喜劇人的表現似乎更優於在傳統喜劇舞臺的表現。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而對於群體的喜劇人而言,氛圍也在發生雲轉型。

在傳統舞臺上,有明顯的競演席、觀戰席、觀眾席,而在雲端舞臺上,所有的席位以及席位附加的身份都被打破。他們不是競爭對手,而是成了彼此的觀眾,給予彼此表演最第一時間的反饋與響應,恰如孫建弘所說,「對於我們喜劇演員來說,沒有真實觀眾的笑聲,沒有真實觀眾的掌聲,就像沒有見到太陽、淋到雨露的大棚蔬菜,笑點是不準的,所有的節奏和包袱的點都是不準的」,他們成了這個場合下的真實觀眾;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他們也成了彼此的捧哏,所以,在「假唱」環節中,當一組喜劇人進行「假唱」之時,所有喜劇人就開始了雲伴舞、雲做反應;所以在連線張鶴倫進行猜詞遊戲之時,孟鶴堂苦無良策,白鴿及時補位。

因此,這個「雲喜劇舞臺」,比起「喜劇人的競演舞臺」更像「喜劇人的雲端聚會」,一群有幽默感的、會聊天的喜劇人,時而互相捧,時而互相損,讓整個「雲端喜劇」的場子,笑點不落地。

超越國界的「雲端喜劇人」

這期特別的《歡樂喜劇人》,有一句話最觸動筆者的內心——

「生活中需要健康和快樂,我給不了健康,但我給得了快樂」;

這句話來自美國喜劇人艾傑西,卻代言了疫情當前全球喜劇人的心聲。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所以,我們看到了喜劇人們積極參與募捐、社會發聲,我們看到了喜劇人們倡導疫情期間多才多藝的生活方式,我們也看到喜劇人們正在以疫情中的生活為喜劇創作的靈感與素材——

比如,小沈龍將流行歌曲《野狼DISCO》改編成疫情特別版,「心裡的話,我想要快離開家,在那路邊串吧,啤酒就來上一打」;

比如,白凱南根據疫情期間百姓居家隔離可能會有的夫妻趣事兒創作成一個短視頻段子合集,孫建弘則創作了一則短視頻脫口秀的《宅家笑談》。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所以,我們也看到了節目組超越國籍的連線——

在武漢,連線因為疫情主動選擇留在武漢的外籍喜劇人逗逗先生參與雲錄製,與中國喜劇人一起表演超越國籍的支持武漢的手勢舞;

在波士頓,連線自發組織公益脫口秀的美國喜劇人艾傑西,不但通過脫口秀的形式給美國人們科普,也讚美了中國人面對大困難時候的幽默精神,並組織全場觀眾在《歡樂喜劇人》的鏡頭面前齊聲呼喊「武漢,加油!」。

僅僅一晚,就以籌得善款7000美元,所有收入用以購買醫用品馳援武漢。參與義演的外語部部長表示,「我們相信我們是一個全球化背景下的共同體,我們都是人類,我們在這裡伸出援助之手」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事實上,這種愛的相互傳遞、相互支撐、相互給予,在疫情全球蔓延的當下,更需要整個人類共同體的眾志成城,超越國籍的人道主義,而喜劇則成為了一種慰藉人心的、民間溝通的方式之一。

1號結語

困境之下,喜劇是一種民族的精神,也是一種世界的精神。

從疫情爆發至今,我們看到了無數的民間創作的段子,有的甚至來自病患、醫生、志願者,這些離疫情最近的人們。這便是人性中的堅韌與希望之光。

《歡樂喜劇人》如何領軍電視喜劇藝術「雲轉型」?

恰如孫建弘所說,「沒有現場觀眾的喜劇就像大棚蔬菜,但是,大棚蔬菜管夠」。從常規的《歡樂喜劇人》到特別的「雲端喜劇人」,它難免會有一些效果會折損,會有一些表演會受限,但是喜劇人創作的體量管夠,喜劇人突破的力度管夠,甚至可能帶來喜劇創作的「寒武紀大爆發」——

一是疫情的題材帶來的創作素材的爆發;

二是雲端的轉型帶來的創作形式的爆發。

把臉轉向陽光,就不會有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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