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刷《綠皮書》:淺析影片體現的“白人救世主”內涵


再刷《綠皮書》:淺析影片體現的“白人救世主”內涵


《綠皮書》這部電影由彼得·法拉利執導,維果·莫特森與馬赫沙拉·阿里主演的劇情片,2018年9月在多倫多國際電影節首映,2019年打敗鉅作《羅馬》,獲得第91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等多項奧斯卡獲獎稱號,可謂風頭正盛,頗具殊榮。不僅如此,該部電影還成為近十年來中國票房最高的奧斯卡影片。

影片中的故事發生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美國,平權運動爆發的前夕,當時美國南北方對於種族歧視存在諸多爭議,南方的保守派依舊對黑種人抱有敵意。這種不平等的種族歧視發生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在交通運輸方面,白人和黑人要分開車廂購票和候車;在教育方面,白人小孩與黑人小孩的學校分開經營;就連在餐廳就餐,也把白人和黑人分開服務,而且不在同一房間同時為不同人種服務。甚至在太陽降落後禁止黑人進入特定的城鎮,這種城鎮被稱作“Sundown Town”,即“日落鎮”,在該部影片中也有故事情節涉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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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書》這部影片正是發生在這個南北方種族歧視差別大的時期,故事中講述了黑人音樂家謝利南下巡演, 僱傭了一個可靠的白人託尼作為司機和安保,在南下旅途中他們發生了一系列的衝突,又彼此磨合,最終跨越種族觀念成為朋友的感人故事。

第一次看這部影片給我的感覺是溫馨和感人,二刷影片,我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彆扭,整部影片片面誇大了白人託尼的偉大,美化了託尼勇敢、正直、善良的性格,順著託尼給謝利做司機的這條線,意在表達通過白人來救贖黑人的目的,從而達到導演和編劇意圖展示的白人黑人“一家親”的主題效果。

因此,通過影片中刻畫的“非語言性”和“語言性”隱喻,來解讀故事背後隱含的政治關係,喚醒人們對於人性和社會關係的深刻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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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影片中描述的“非語言性”片段分析


電影中有許多“非語言性”的片段,下面我們就來證實這部電影最終要表達的白人超越黑人地位的主題目的。從電影片頭也可以看出這部電影正是以白人託尼為主角的角度展開的故事情節,明明是一個高貴的黑人音樂家僱傭一個白人司機的“主僕”關係,卻反客為主地講述白人司機帶領黑人音樂家“闖關”的故事。

影片多次用長鏡頭來顯示託尼開車載著謝利在公路上行駛,畫面中這輛車內白人託尼坐在駕駛位開著車,後排坐著黑人謝利,從這種方位來看,是否可以理解為,白人在帶領著黑人前行?

明顯地,編劇利用“非語言性”畫面無不表明白人佔據主動地位,而黑人只能處於被動地位的主題。就如同《後種族的黑人綠皮書》的作者Jan Miles對這部電影的評價:

“這種通過一個好心白人的視角來講述種族主義歷史的影片,比傷害造成的危害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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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海報中,從不同人物角色的人頭大小和位置主次關係,就已明確這是一部白人主角加黑人配角的對手戲。觀眾明明對這個不同於以往影視形象的黑人音樂家更感興趣,結果故事卻賣力地塑造一個逐漸讓觀眾更容易接納的好心白人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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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開始的一組鏡頭其實就已經進入了導演意圖表達的主題。當託尼同意做謝利的司機,在車旁等著謝利的非白人管家把行李放進後備箱,這時管家與託尼之間通過無聲的對視來互相推諉,託尼自然而然地抽著煙站著,渾身放鬆,在激烈地對視下毫無壓力。他覺得天生的白人身份就已經高出一等了,即使作為一名司機也比非白人管家的身份高,這種優越性已經深入骨子裡,再是多麼好心的人也不會隨意向有色人種低頭。

另外,在出發時託尼獨自把老婆給他和謝利準備的三明治全部吃完,絲毫沒有問詢謝利的意思。從這裡也更好的體現了託尼作為白人對黑人的不屑和自己作為白人的天然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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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駛途中託尼停車方便,下車後卻又返回車中,在謝利驚訝和憤怒的注視下,把自己的皮夾子拿出來帶在身上,最後還看了謝利一眼。

這個場景雖然無一聲語言對話,但這裡邊任誰都能看出來,白人對黑人的侮辱意味再明顯不過。眾所周知,在美國有專門的黑人區和貧民區,那兒黑人佔大多數,而一些黑人從小就遭受不平等待遇和歧視,更加仇恨社會,就會做一些搶劫、行兇等惡劣行為。

而在六十年代,黑人的地位更為低下,即使知道謝利家中的豪華與不差錢,但託尼依然返回車中拿走自己的皮夾子,這說明他依然對黑人有成見,這種成見的背後代表的是不信任,深刻地來講仍舊屬於白人對黑人的歧視。導演對這個場景的設定,也許是為以後託尼與謝利成為朋友做下對比鋪墊,但仔細思考,始終擺脫不了白人對黑人的歧視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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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場演奏會表演時,一群身份高貴的白人的襯托中,唯一的黑人音樂家謝利在演奏鋼琴曲;畫面轉到一個陰暗的石頭房子中,唯一的白人託尼與一群黑人司機們在玩賭博遊戲。

這兩場鮮明的畫面突顯出強烈的黑白對比感觀,這兩場片段其實都是在“玩”,黑人謝利演奏完美的鋼琴曲來取悅一群白人,而白人託尼在一群低等黑人司機中玩賭博遊戲並且成為贏家,這場對比影射了白人始終占主導地位,白人才是最終的贏家。本片導演與編劇為了符合潛在主題,無不煞費苦心的折騰出這場鮮明的對比,黑人音樂家再有才再優雅還不是為白人服務,為白人增添歡樂?

從“語言性”片段分析主題

從整部劇情來看,影片中託尼與謝利的語言對話精簡幹練,但通過為數不算多的對話,也能挖掘出內裡符合主題的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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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下巡演途中,謝利與託尼在餐廳用餐過程中,託尼談起他老婆買了一張謝利的唱片,唱片封面是一些孤兒,這讓善良的託尼感到一絲溫馨,覺得這個嚴肅又冷漠的黑人音樂家內心也是有愛和溫暖的。但謝利糾正他說那是《地獄中的俄爾普斯》唱片,而封面上的孩子是地獄中的惡魔,託尼被驚呆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託尼只得調侃,“那一定是特別不乖的孩子”

。即使謝利向他澄清了唱片名稱的意義,但託尼仍不願接受謝利的這種說法,始終堅持封面上就是“不乖的孩子”

導演為什麼加入這個場景,而託尼口中“不乖的孩子”代表了什麼?是捧高了白人的善良,還是對黑人音樂家黑暗的形象加以諷刺?種族歧視在美國即便到了今天,仍然是普遍存在的現象和問題,白人與黑人的不平等依然存在,這個場景的設定,也表達了白人與黑人區別的暗喻。託尼口中的“不乖的孩子”或許也可以理解為白人對黑人不可改變的世俗偏見的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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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場演奏會之前,謝利考慮到託尼口無遮攔的低俗語言,建議暫時託尼改變一下他不文明的話語和拗口的名字,但託尼拒絕做任何改變。事實表明,謝利的建議只是在做無用功,無論託尼出口成“髒”的低俗話語,還是拗口的名字,都沒有人會特別在意這點,原因只有一個,只因他是白人。這裡的隱喻可以理解為,無論白人如何低俗,即使是“主僕”關係,都不可能輕易讓一個黑人來支配白人的意願。

那個時代的社會對於白人都是寬容的,不加苛刻的,謝利的這種謹慎只是因為他本身是黑人,在這個極具偏見的社會中,他在公眾場合謹小慎微習慣了。可是他並沒有透徹理解,再低俗的白人在這個帶有偏見的社會中也比一個優雅高貴的黑人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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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場演奏會結束後,謝利氣急敗壞的找到正在賭博的託尼,喊了一句“託尼”,旁邊的一個黑人聽到並跟託尼說“你老闆叫你呢”,可託尼立刻還口“他不是我老闆,我是給唱片公司打工”。手裡拿著謝利給的錢,口裡卻不承認給他錢的僱主是老闆,是什麼讓託尼這麼理直氣壯的撒謊?原因在於託尼內心天生的優越感在作祟,他是白人,他不願意在公開場合承認給黑人打工,這讓他感覺羞恥或丟臉。

再有錢再有才華也是黑人,自己再窮再低俗可仍舊是白人,從社會關係角度來說,白人地位就是比黑人高。這就可以理解,當謝利氣憤的說,“我一直在找你”,而託尼則毫不在意的用“我和他們玩了一會兒”來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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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利責怪他為了一點錢就跪在碎石上賭博,面對託尼的反駁,謝利說“他們沒有選擇是否進場的權利,但你有”。看到這裡我比較疑惑,繼而感到震驚,作為白人的託尼和一群黑人司機打成一片,上演一幕和諧的畫面,那麼感人溫馨,可身為黑人的謝利卻提醒託尼,黑人司機在一起玩賭博遊戲是理所應當的,但你不同,你是白人,你要保持白人的尊嚴。讓一個黑人來提醒白人對白人身份的看重,這樣的表達方式或許更具說服力, 也更突出了劇本意在表達的白人與黑人始終不平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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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分析


影片中類似“非語言性”和“語言性”的片段還有許多,表面上導演用藍調背景音樂和畫面中多次顯現的藍色 背景,無不顯示著電影的溫馨和諧,挖掘本質,編劇卻有意弱化了黑暗面,與黑人謝利的孤獨、憂鬱和遭受不 公待遇的壓抑情緒,襯托了白人的輕鬆和正義勇為的特點,最後來個黑白一家親的美好結局。

影片從這兩個特性來分析,目的就在於通過白人託尼與黑人謝利之間發生的故事,表現出一種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精神,而實際上卻是在為白人與黑人的不平等粉飾太平!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改編的電影,而第一編劇是託尼的兒子,他提供的素材是否完全真實贊表不說,但導演的意圖卻明顯表裡不一,為此,謝利的後人看過這部電影后表示,這個故事有太多不真實的地方,現實中的謝利壓根就沒有把託尼當朋友。

再從歷史上來看,本部影片表達的“白人救世主”觀點本就是好萊塢慣用的計倆,意圖用主角白人拯救配角黑人的感人故事欲蓋彌彰,遮掩了這個“黑白一家親”的背後白人永遠強於黑人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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