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一本书,就要住进书里的家

说到装修房子的灵感,有钱人是请专门的室内设计师捉刀,而有个性的人是从杂志上撕下喜欢的样板间,大多数人只是从宜家或者别的公司的商品目录上勾勾画画,草草填满自己的家。其实还有另外一种非常规的做法,那就是通过阅读60多本经典小说,筛选出自己喜欢的作家,然后找到跟现代生活相匹配的美学风格,利用书中的细节,从印度细棉布到日本灯笼,一点点地再现你所热爱的书中美屋——美国作家和博主丽莎·伯格涅斯·吉拉蒙迪(Lisa Borgnes Giramonti)就是这样做的,她惹人注目的另类装饰书《小说中的室内装潢:生活在文学世界的美屋里》(Novel Interiors: Living in Enchanted Rooms Inspired by Literature)简直是书虫的福音,发明了一种把文学带进现实生活的优美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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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的室内装潢:生活在文学世界的美屋里》

丽莎告诉读者,如果你是一个感性自然主义者,那就读读艾米丽·勃朗特、D.H.劳伦斯、薇拉·凯瑟和托马斯·哈代。如果你更波西米亚一些,就去阅读英国作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和弗吉尼亚·伍尔夫。想要更颓废的感觉,就先从《道林·格雷的画像》开始读,以《追忆似水年华》结束。古典传统一些的世界出现在美国作家伊迪丝·沃顿和英国作家伊夫林·沃的书中。如果你喜欢时尚而魅力四射的家,菲茨杰拉德和斯蒂芬·茨威格是一个简单的入口。如果你喜欢舒适和愉快的家居,简·奥斯汀的《理性与情感》和盖斯凯尔夫人的《克兰福德》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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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伍尔夫装修风格

这些作家代表着不同的装饰风格,有着不同的居家理念,从他们的书中你既可以了解到装饰原则,也能学到具体的布置方法。以小说《劝导》为例,简·奥斯汀描写了一间舒适的客厅:起居室里摆放着一张褪色的沙发,恰恰是四个夏季和两个孩子的见证。据此,丽莎告诉读者:“其实斑斑锈迹会给我们的物品,甚至我们本人带来个性和意义。每一个缺口每一道划痕都是一段故事。”看到这里,也许下次你再想扔掉用了很久的旧餐桌的时候就得想想了。不过这只是一种风格,以简·奥斯汀,查尔斯·狄更斯和乔治·艾略特等古典作家为代表,他们认为家是避风港,是你放松休息的地方。而让人感觉亲切的房间一般是不那么整齐的:壁龛里塞满了书(露易莎·梅·奥尔科特在《小妇人》里对马奇家图书室的“书的荒野”,多次赞美,乔总是一有空就往那里跑),鲜花伸展到窗户边,客厅的桌子上散放着绣了一半的花样,在这样的家里,舒适的扶手椅是必不可少的,《克兰福德》里,一把陈旧的印花布安乐椅是马蒂小姐晚上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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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科波菲尔》装修风格

对于伊萨克·迪内森,弗吉尼亚·伍尔夫、多迪·史密斯等作家来说,家是滋养艺术、思想和人的地方。那样的家是波西米亚风格的,主人公居住的空间正好反映了他们活得有多狂野诗意:他们兴高采烈,离经叛道,陷入五颜六色、各种织物和离奇故事里。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小说《狂喜》中的一位室内设计师试图改装一位客户的饭厅成“炸鱼风格,椅子的后背成煎锅的形状,窗帘点缀上可爱的土豆块。”这也许有点夸张,但是显示了一种不被已有框架束缚的态度。波西米亚风也需要凌乱的魅力,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认为,靠垫不必总是拍得鼓鼓囊囊,客人会觉得更舒服。在《岁月》中,弗吉尼亚·伍尔夫写道:“他喜欢欧仁尼的起居室,他这样想着,站在那里等待,因为屋里有点乱。”为了达到这种效果,你可以把书码放在地上,在浴室里贴上明信片,记住别再对着靠垫练习你的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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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与情人》装修风格

对少数思想敏锐的人来说,家也是他们自己所创造的私人仙那度,马塞尔·普鲁斯特、法国作家柯莱特和奥斯卡·王尔德等作家的文学世界可以归入这种类型,进入他们的小说就如同被摆渡到了奇怪的伊甸园。在那里自然苍白,而艺术绚烂无比。这场极多主义的狂欢盛宴中,青金石的放大镜,天鹅绒枕头,放在水晶碗中的极品香皂,物品的华丽提醒了我们自己的生命有多短暂,制成标本的动物和爬虫,还有鲜花,以其最后的诗意强调了时间欢愉的短暂。在这样的家中,神秘的东方元素也必不可少,让人联想到阿拉伯露天市场和后宫,还有鸦片烟榻,也是耽于声色者追求的符号。难怪在道林·格雷的家里充满了中国漆器盒子,蓝龙的瓷碗和丝绸。在《追忆似水年华》第一部《斯万家那边》里,读者会看到名叫奥黛特的女人的卧室,普鲁斯特说:“墙上挂着东方的壁毯、土耳其的串珠、一盏用丝线绳吊起的日本大灯(为了避免来客连一点西方文明的现代化起居设备都享受不到,点的是煤气)。”

对艾米丽·勃朗特、D.H.劳伦斯、薇拉·凯瑟等作家来说,室内装饰强烈地体现了房子周围的自然景观。在《呼啸山庄》里,希斯克利夫庄园大厅里铺着光滑的白石,这让房子内那些粗野的“高背,老式”的家具显得很高贵。门厅或者前厅用石头铺就看上去很巧妙,因为它们把室内和室外联系起来。这类小说告诉我们,褪尽繁华,我们能够生活得简单而真实。在《瓦尔登湖》里,亨利·梭罗描写了一间房子,“你一眼可以望尽屋中一切财富,而凡是人所需要的都挂在木钉上”。在短篇小说《上尉的偶像》中,劳伦斯描写一间屋子的美丽,部分原因在于除了庞大的农家橱柜,上漆的印刷机和一张笨重的写字桌之外,没有别的家具了。再没有比挤满了没用物品的屋子更不方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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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杨柳岸》装修风格

在伊夫林·沃虚构的《旧地重游》里的布赖兹赫德庄园,或者伊迪丝·华顿和亨利·詹姆斯所描写的那些经典、富丽堂皇的家宅,专门有一群全职的员工随时待命,他们能预想到所有的需求,能考虑到所有的细节。现在没有几个人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了,但是那种华贵的气息还是能够模仿到的。古色古香的细节既能唤起历史的神秘气息,而且也是与辉煌的过往产生联系的确实物件,像中世纪的黄铜拓片,狮子头的门环和带盾形的纹章,给单薄的房间带来个性,还能增加历史的厚度。但你不必像托马斯·曼在《布登勃洛克一家》中描写的那样在室内留出大片的空地来创造属于自己的花园天堂,在伊迪斯·华顿的《纯真年代》中,纽约的时髦人士在沃德箱里种着蕨类植物,这种小型的铁质和玻璃暖房,你可以在高档园艺店内找到。如果这种在上个世纪之交的小说中如此流行的掌叶铁线蕨不能俘获你的心,那就换换有雕塑感的植物来装饰,比如多肉植物,琴叶榕和修剪的造型树,它们不用太多就能为房间增加情趣。

从菲茨杰拉德笔下的华丽豪宅到简·奥斯汀笔下的古朴牧师小屋,丽莎探讨了许许多多经典文学中的诱人住宅。你总能从中找到自己喜欢的文学美屋吧?

不过记住海明威所说的,个人风格不是来自炫耀而是来自长久生活的馈赠,正如《太阳照常升起》里的米比波普勒斯伯爵所言,“正因为我历经坎坷,所以今天才能尽情享乐。”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大的享受,一杯可口的鸡尾酒,一轮深红的落日,还是一帮志趣相投的朋友交谈到深夜?为了这样的时刻而设计的家居才是真正让人心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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