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男人扛不住女性的浪漫

人在旅途:男人扛不住女性的浪漫

白色禮服的美麗新娘肖像。新娘捧著一束丁香花

【本文作者 伊莎】

旅遊旺季單位公派我赴京出差,對於我這樣兩三年足不出院守著紙墨筆硯的書呆子應該算是一件美差吧,連老婆都替我高興,說:呆子,這次去什麼都不用給家裡買,你只管自己吃好,玩好,好好放鬆一下吧。

我也真想借機放鬆一下自己,可一起同行的還有兩位女士,出發之前為女士們送行的兩位先生一人抓住我的一隻臂膀,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異口同聲極莊重極信任地對我說:我把她交給你了,您就受累幫忙照顧一下吧。呵,我是男人,那種豪邁感是極易被膨脹的,表現在行動上就是身體力行,我一人擎起所有的重物昂昂然走向車廂。車輪起動,女士們開包解裹,出其不意拿出一大堆讓我叫不出名字的好吃的,說是要犒勞我,我也一點沒謙虛,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做些居高臨下的訓誡:女士們,你們帶這麼多吃的是想把我累死還是想把我撐死,下車之前要儘可能地全部消滅掉。

女士們是不吃這一套的,照舊我行我素,李女士還從列車乘務員手中買了三本只有故事沒有知識的雜誌,下車前我動員她們把雜誌扔在車上,讀過的文化快餐應該和吃空的方便麵飯盒一樣即食即棄,可她們卻振振有詞堅決不扔,一說要拿到旅館裡以備夜間睡不著覺時消磨時光,一說送給客房小服務員可以換來微笑服務,女人的邏輯真是無理也是理,條條都是道,唉,為了女人,男人的肩膀總是要扛一些無奈的負擔。

長途出差,本來就是男人做事,女人閒呆。到目的地後的第二天上午,我去部裡詢問辦理資質審批手續的有關事宜,我以為兩位女士會趁此機會逛逛美麗的城市,可晚上回來後兩位女士撅著嘴很有些不快的意思,質問我這一整天都到哪裡去啦,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比我老婆審我還厲害!我是沒見過這陣勢的,雖然心裡沒鬼,嘴上卻支支吾吾很有些說不清。我說:你們真敬業,竟不受外面花花世界的誘惑,在旅館裡一整天堅守著裝資質證書的密碼箱,好同志呀!她們則說:出門在外,二女一男,你是當然的領導,你不發話,我們怎敢擅自外出,出了事情大家都沒法交待,從明天起由你安排行動方案,辦公、旅遊、購物,一切都由你操辦,我們只管一心一意跟你走。我的媽呀,都說女人是纏人的蛇,一不小心我這個大男人就被拴住了,且大有套牢之勢,嗚呼哀哉!

逛故宮、遊長城都還好說,女士們的文化底蘊不是很深,對歷史也不想做太多細緻地考究,選幾處合適的背景,將她們美麗的倩影通過現代化技術與古老的建築疊加在一起是我遊玩時的唯一重任,至於拎包買水,我已不看作是負擔而早已當成份內的事形成習慣了,我甚至還在心中暗暗歡喜她們真是大慈大悲沒讓我講解那深宮大院裡的奇聞軼事,否則我不知還要為此浪費多少唾沫星子。

逛街、購物可就不一樣了,女人是魚,商場是水,女人進了商場就象魚兒遊進水裡,連影子你都找不到。找到啦,你也無法打撈,她們摸摸這件,試試那件,單一的動作重複起來竟然沒完沒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在一樓門口找個臺階坐下來看天上雲捲雲舒。每每在我眼疲心累半夢半醒之間的時候,她們才有說有笑大呼小叫地從商場裡出來,並熱情洋溢地向我推薦說某樓某層某件衣服適合我或適合我夫人、我兒子,我真服了她們,她們對服裝竟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和研究學問,我說:商場暗地裡給你們多少小費,這麼賣力地促銷?我可是既捨不得時間,又捨不得幣子的。這話雖是玩笑,卻真事呢,別說掏我自己腰包買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連她們大包小裹的一次次購進,我都有些替她們心疼人民幣呢,夏天一轉眼就過去了,穿得了幾套時裝,大老遠地揹回去,怕都得壓箱底吧。

回去前的那天早晨按計劃要到天安門廣場看升國旗,我早早就起來了,可女士們半天不見聲響,電話打過去又一直佔線,不知何故。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往晚了趕,我只好去敲門,兩位女士睡眼惺忪開門應聲,讓我一肚子氣不過,只好悻悻地在門外度步一分一秒焦急地等待她們梳洗打扮,害得值班的女服務員探頭探腦地瞧我,彷彿我圖謀不軌似的。唉,這世道,女人解放得都有些神經兮兮,又浪漫得懶懶散散,我是沒法子啦,只盼望下次出差千萬千萬別再與女士同行,否則我的肩膀是無論如何輕鬆不起來的,其實沉重的又何止是肩膀呢。 


大洲點評:男人的肩膀扛不住的是女人的浪漫,而知識男性的肩膀更扛不住的是非知識女性的浪漫。其實這知識的男性,已拿出了照顧愛妻的細心和耐心,依然是“肩膀不能承受女性浪漫之輕”呢!平心而論,這兩位女性,實在是循規蹈矩的一對,哪有什麼浪漫的舉止談吐呢?而“我”的心理反應似乎也有些太過,恐怕此人平日裡也是個冬烘先生。有趣地想一想,如果那兩位女性真的浪漫起來,不把這“我”的肩壓得垮了下來才怪呢!這作品與仝建設先生的那一篇似乎可以對看,都是寫“我”對外部世界的過於敏感的反應的,但我讀來,卻更多的看的是這一個“我”——因為在“我”們看來太不正常的人和事,在我看來,卻是稀鬆平常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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