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一教师手拄双拐坚守讲台40年

他身患残疾,却把教育重任扛在肩头,把内心的阳光洒向身边的每一个人。从教40年来,身单体弱,行动不便的他,用一名共产党员的坚强信念,用20根拐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走出乡村,送他们走向远方,走向希望和未来。

56岁的鲁金明自从担任乡村小学教师那一天起,40年的青春就靠一根根拐杖走过来。如今,已经使用了20根拐杖的他依然坚守三尺讲台,风雨为伴,乡村相守。

放在办公室的一双拐杖已经斑驳发黄,木头架被磨光滑,没有一丝尘埃,透露出无限向上的力量。这根拐杖,见证了他的青春热血,见证了他扎根乡村小学,见证了他对乡村孩子深沉的厚爱……

安庆一教师手拄双拐坚守讲台40年

“当教师一直是他的梦想,只是没想到能实现”

鲁金明出生在怀宁县石牌镇万全村一个贫困家庭,自幼聪明,一岁时由于高烧医治不及时,落下了终身残疾。从此以后他的双脚肌肉开始萎缩,不能像同龄孩子那样正常走路,只能借助板凳一步一步挪动。随着年龄逐渐增长,为了锻炼走路,他有时只得挨着墙壁步行,摔倒多次,从不气馁。

后来,鲁金明学会拄着拐杖步行。凭着顽强的毅力和不服输的性格,他完成了小学到高中的全部学业。

1979年8月,刚刚高中毕业的鲁金明放假在家。他正准备复习参加高考,期盼着能圆他的大学梦。那时,村干部和学校校长找到了他:学校里两名教师走了,正缺老师,让他去顶几天。他应允了。可这一顶就是40年。鲁金明说:“当教师一直是他的梦想,只是没想到能实现。”

刚开始工作的那年,每月几元钱工资,加上每年200个工分。每次生产队年终结算时,他家分到的财、物总是最少的。结婚成家,父母年老多病,家里经济十分拮据。微薄的收入几年都不能给家人置办一件新衣,他却经常自掏腰包帮辍学孩子垫付学费,买铅笔、书本……

亲朋好友都劝他:你这文化,学个无线电修理一定行。这个行当收入不比教师差,活儿不比教师重,改行吧。想想自己囊中羞涩、拄着双拐站立讲台的艰辛,他有改弦易辙的冲动。但想到师资十分缺乏的农村教育困境,面对孩子们那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目光,内心涌起一种神圣的责任感。

鲁金明的家离学校有2里路,他每天拄着双拐靠步行来回,因为走得特别慢,有时回到家饭都凉了。但无论刮风下雨、冰雪封路,他都没耽误过学生一节课。雨雪天气上下班,他经常摔得鼻青脸肿。妻子心痛地哭闹着,“别为那几十元钱连命都不顾了。在大路边开个商店,人轻松,收入也要高许多。”他淡然一笑,说他爱上教书匠的活,不是经商的料。由于当时老师太少,鲁金明每天都是语文、数学课轮番代,放学后还要护送路远的学生回家,晚上备课、改作业到深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早早来到学校,组织学生跑步、做早操,辅导学生早读。

“每天止痛片成了我袋里的必备药物”

短短三尺讲台,鲁金明从一头移到另一头得耗时两分多钟。因腿不能下蹲,黑板下半部分的板书需要全身扑在讲台上或跪着方能完成。在常人眼里,这几分钟都难以坚持的事却与鲁金明老师度过了40多个春秋。

鲁金明虽然身体残疾,却从来没提出任何照顾。与许多教师一样,同样是一天五、六节课。身体好的老师都累得筋疲力尽,双腿残疾的他更是声嘶力竭、气喘吁吁。初站讲台,双拐整天顶着腋窝,连堂上课。腋窝被拐杖顶磨得又红又肿。顶着时,肌肉麻木得不觉痛,可放下拐杖,疼痛难忍,常常是彻夜不能寐。“每天止痛片成了我袋里的必备药物。”鲁金明笑着说。肿胀的腋窝只能用热毛巾敷一敷,给双拐顶端再加纱布裹一裹,忍住疼痛,双拐仍拄在腋下,继续上课。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的腋窝已被双拐顶磨出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皮。

最恼人的事情是在黑板上写板书。由于双脚靠拐杖支撑,而写板书时右手必须举起来,拐杖不得不离开,鲁金明只能靠拄一只拐杖书写。由于重心不稳,随时都会摔倒,但他硬是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坚持书写好每一堂课的板书。

为了能早到校,鲁金明总是趟黑起早,扒上几口饭后拄上双拐,“咚——咚——”艰难地挪移着赶在去校的路上,右边的拐杖上总挂着一个包,那里装的是带回家备课的本子。常人要走十多分钟的路,拄着双杖的他要用上五十分钟。每逢雨雪天气,他穿上雨衣,仍旧一瘸一拐地赶往学校。泥泞的路面,即使身体正常人行走也会摔上几跤,更不要说他了。这条回家的路上,鲁金明不知摔倒了多少回。连雨季节,他的腰、背、臀,没有哪部分没摔伤。他从未退缩,坚持上班,始终不少学生一节课。几十年来,鲁金明所教的班级班风严明、学风严谨,多次被评为“校文明班级”。班级学生综合成绩在全镇总是名列前茅。1987年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1992年,他考取了师范学校,毕业后成为当时全镇为数不多的“民转公”教师。

鲁金明教学认真负责,每一堂课都精心备课,认真布置作业,由于基本功扎实,他担任的每个班级在全校测试中总是名列前茅。因此,村民们都愿意把孩子送到他班上读书。

安庆一教师手拄双拐坚守讲台40年

“我图的不是回报,是要对得起老师这份神圣的职责”

每天清晨,在石牌镇万全村路口,总会看到一个拄着双拐的身影。虽然稍不留神双拐就会把他双肩弄疼,使得他满头大汗,但听到校园里响起朗朗的读书声时,他的脸上就会扬起无比幸福的笑容。“我自打1979年来学校,到现在,刚好是四十周年。”回忆起自己从教的历程,鲁金明颇有些感慨。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师这一特定的内涵,决定了它终生都要像燃烧的蜡烛践行其有关光明与奉献的承诺,一旦投入其中,奉献精神将成为其生命驿站的主旋律。鲁金明就是这样一种人。

在万全村,留守的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都外出务工,大多数的父母也将自己的孩子带进城里就学,这也就导致了万全小学的学生越来越少,留下来的基本都是留守孩子。“我的责任就是要教这些孩子靠自己,学知识,长能力,将来走出乡村。”鲁金明的话语里有倔强、有担当、更有对责任的坚守。

有一年全县“两基”教育验收攻坚阶段时,义务教育学校的“两基”资料建设成为“两基”达标中重要指标。“两基”资料员工作陌生、繁琐,而鲁金明却主动承担了重任。许多老师不可思议:“老鲁还图什么?都转正了,还这么自找苦吃?”“我图的不是回报,是要对得起老师这份神圣的职责。”

鲁金明深知年报统计工作的严肃性和严密性,任何一个统计数据都关乎全局,任何一点疏漏都会影响全镇、全县统计的准确性。每学年年报的九月份,只要上完课,他就拄上双拐,摇摇晃晃地下村进户。到了受访户,他拿起一只拐,撑起一臂,挪下身子,再拿起另一只拐,撑起另一臂,弓起腰慢慢坐下。每一个动作,在旁人看来都会觉得十分揪心,都担心他摔倒而不由自主地上前搀扶。而他却觉得无所谓。他掏出口袋中的纸和笔,仔细询问,认真记录。

那时,学校所在万全村每学年7至11岁600余人的适龄人口中有60余名儿童不在本村就读。这些儿童的就读情况均需逐一入户跟踪、核查,以便取证。为此,每次年报,鲁金明至少要花两周时间走村串户核查。大家都想帮帮他,总被他婉言谢绝,“调查的情况我比较熟悉,还是我轻车熟路一些。”

利用空闲时间,鲁金明会用手机联系孩子在外务工的父母,让孩子与父母聊天,拉近亲情的距离。每个月,他都会贴上几十元电话费,“只要孩子们能与父母通上电话,花点电话费没有什么。”

40年来,由于长期使用拐杖,鲁金明的肩腋下结了厚厚的茧巴。20根拐杖,叙述着他每一步艰难行走的历程,倾诉着他的沧桑岁月,更记录了一个乡村教师平凡而普通的一生。

40年来,鲁金明靠20根拐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走出乡村,送他们走向远方,走向希望和未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届一届的学生离校了,但他们没有忘记这个特殊的老师。每到元旦和春节,一张张贺卡、一封封热情洋溢的书信从全国的四面八方寄给自己再尊敬的鲁老师。

如今,鲁金明已经年过半百,身体也大不如前。他说,愿意把教育事业进行到底,即使退休了,也要义务辅导孩子们,“作为一名有着31年党龄的教师,就要耐住寂寞、甘于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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