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房上蹲”的“二哥”在幹嘛?賈環的讖語到底是什麼

《紅樓夢》中的賈環是個反面人物,他不僅長得猥瑣,行事也不光彩。

作者寫了三四件事情,把賈環無賴、蔫壞、無情無義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賈環和丫鬟鶯兒擲骰子賭輸贏。明明骰子是個么,他伸手抓住說是六,然後就拿錢,令鶯兒無比嫌惡地說:“一個作爺的,還賴我們這幾個錢,連我也不放在眼裡……”

“愛在房上蹲”的“二哥”在幹嘛?賈環的讖語到底是什麼

賈環給王夫人抄書,看見寶玉和跟他要好的彩霞說笑,便想要燙瞎寶玉的眼,把油燈推向寶玉,結果使寶玉臉部燒傷。

賈政為了私通優伶的事要打寶玉,賈環火上澆油,向父親添油加醋地告密:“寶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裡,拉著太太的丫頭金釧兒強姦不遂,打了一頓。那金釧兒便賭氣投井死了。”賈政聽了火冒三丈,使寶玉好懸被打死。

彩雲給賈環偷玫瑰露被發現,寶玉好心替彩雲兜攬,可賈環不僅不感恩,反而誣陷彩雲背叛他。

誰知賈環聽如此說,便起了疑心,將彩雲凡私贈之物都拿了出來,照著彩雲的臉摔了去,說:“這兩面三刀的東西!我不稀罕。你不和寶玉好,他如何肯替你應。你既有擔當給了我,原該不與一個人知道。如今你既然告訴他,如今我再要這個,也沒趣兒。”

不僅如此,賈環還不顧彩雲辯解哭泣說出了更無情無義的話:

“不看你素日之情,去告訴二嫂子,就說你偷來給我,我不敢要。你細想去。”

“愛在房上蹲”的“二哥”在幹嘛?賈環的讖語到底是什麼

劣跡斑斑的賈環,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按作者持因果報應的一貫主張,斷不會給他安排一個好結果。那麼賈環的惡果作者在前八十回有沒有給出讖語呢?

元春省親後,興頭未減,在正月二十二這天,差人送來燈謎命大家猜,然後再讓大家作一個燈謎她猜。

賈環作的燈謎是:大哥有角只八個,二哥有角只兩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愛在房上蹲。謎底是枕頭和獸頭。

這枕頭很容易讓人想到寶玉。因為寶玉在周圍人的世俗眼光中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有詞為證: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並且寶玉整天混跡於脂粉堆,愛在內幃廝混,如同放在帳裡的枕頭。

黛玉亦常聽得母親說過,二舅母生的有個表兄,乃銜玉而誕,頑劣異常,極惡讀書,最喜在內幃廝混,外祖母又極溺愛,無人敢管。

這大哥也明顯對應寶玉,所以說枕頭影射的就是寶玉。

“愛在房上蹲”的“二哥”在幹嘛?賈環的讖語到底是什麼

既然枕頭暗喻寶玉,那獸頭自然暗喻賈環自己。獸頭是古代建在房脊上守家護宅的辟邪物。

網上一種說法是,獸頭代表賈環站在高處覬覦榮府的所有財產,是榮府利益即得者。可是按原著作者的意思,賈家的結局是敗落,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哪有什麼利益可得!

還有一種說法是,根據曹永森先生所著的《揚州風俗》裡面的描述,舊時揚州人家死人,要把死者的枕頭用力扔上自家房屋的屋頂和獸頭為伴,暗喻賈環人亡的意思。以賈環的為人,因遭報應而死,是合乎邏輯的。但是,書中有更合適賈環的讖語解釋,相比之下,死亡對賈環來說顯得蒼白。

作者在甄士隱的《陋室空堂》裡,有這樣幾句話: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這幾句應該說的是賈政,“訓有方”應該指賈政教子有方,賈政的教育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非打即訓,無論寶玉還是賈環見到父親都是戰戰兢兢,像貓見了耗子一般害怕。

“愛在房上蹲”的“二哥”在幹嘛?賈環的讖語到底是什麼

“保不住日後作強梁”這一句卻大有文章,明顯指向賈政在訓子有方的情況下,有兒子日後做了強盜。寶玉後來出家了,即便不出家也不是當強盜的料。所以這個強盜兒子一定是賈環了。

為什麼這麼猜測?因為在小說第四回,作者再一次提到過“訓有方”,並且明明白白說的是賈政。

……引誘的薛蟠比當日更壞了十倍。雖然賈政訓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則族大人多,照管不到這些……

既然訓子有方是賈政,那作強梁的當是他的兒子了。

“愛在房上蹲”的“二哥”在幹嘛?賈環的讖語到底是什麼

所以我們回過頭來看獸頭這個梗,應該理解成是一種蹲在房樑上伺機行盜的強盜行為,是賈環日後成為強盜的讖語。

古代強盜行為分為偷盜和搶盜。賈環猥瑣膽小的性格註定成不了搶盜,在家園不再,無家可歸的情況下,進行偷盜苟活是很合乎賈環的性情特徵的。

因此我們說,房上的獸頭代表樑上君子,是作者在八十回前給賈環下的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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