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童年」山西中条山下——荒冢与大礼堂夜半歌声那些事

本以为关于山西晋南黄土高原一隅的中条山下,541坦克基地建设时那些荒冢、半夜歌声之类,噬心钻骨般童年心理阴影,只有这样的孤独的三线子弟才会有。

二十世纪的三线建设在靠山、分散、隐蔽的指导原则下,我们的大三线军工厂几乎都健在荒郊野外,因此我们童年和荒冢总是会有些偶遇。

因为写三线备忘录认识了众多的三线子弟,交流中我才知道这种深埋在心底的童年阴影,不止一人有而且还很多

「541童年」山西中条山下——荒冢与大礼堂夜半歌声那些事

荒冢与大礼堂中的夜半歌声

这是深埋在我心底的真实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山西绛县的磨里镇(么里公社)。

当年在山西的541坦克基地家属院的东南,曾经有一个大土包,还有倾倒的石头墓碑,年幼的我们并不知道那就是荒冢。常常偷偷跑到那里探险,而倾倒的石碑则成了我们的滑梯,天长日久也被磨得油光锃亮。

记得大约在1974年至1975年左右,我们厂在那一片荒地上兴建三合一职工俱乐部(写给九零后:我们厂曾经有个俱乐部|工厂文化)。推倒了那座荒冢,从中间扒出来各种铜钱与陶罐。

年幼的我们稀奇的很,纷纷跑到工地上拿着玩,施工的叔叔们发现了告诉我们,那是墓地里的随葬东西不能碰,拿了人家会找你要回去的。吓得我不仅仅扔了所有的东西,回家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手,也不敢跟父母说,唯有晚上早早地躲进被窝蒙着头不敢出声。

「541童年」山西中条山下——荒冢与大礼堂夜半歌声那些事

而后来大礼堂建好了,调皮的我似乎忘了之前的恐惧,即使是不放电影的时候,也常常偷偷溜进俱乐部后台去玩。不止一次地被职工俱乐部的管理员揪着耳朵赶出去。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源自俱乐部管理人员口中的一则俱乐部夜半歌声的传闻,并且有鼻子有眼,很是真实。

那天恰逢农历的十五月圆之日的夜半时分,夜班之人听到舞台那边有响声,于是从值班室出来,打着手电筒准备去查看一下。

刚刚打开大厅的大门,隐约听到舞台上有丝竹音乐和人们的歌舞之声,恍惚间还能看到白衣长袖之人在舞台上飞舞。吓的值班人赶紧打开所有的大厅灯和舞台灯,顿时舞台上声音与人影全部无所踪影。

「541童年」山西中条山下——荒冢与大礼堂夜半歌声那些事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敢去过俱乐部的后台玩,甚至买电影票也都故意买的稍微离那个地方远一些。

不知当时是那个管理员为了防止我们这些子弟捣乱编出来的故事,还是怎样?

直到时过境迁的四十五年后的今天,每每想起这件事总会有心底瑟瑟发抖的感觉,我特意咨询过当年的三线人,都纷纷表示没有听说此种传闻。

二里半建设初期的荒冢往事

前一阶段,我偶然与三线子弟交流时,谈到过关于我童年里荒冢的深刻且恐怖的记忆,没想到年长我几岁的刘姐,竟然也有类似的记忆,她的记忆片段似乎比我来得更真实。

刘姐她们的厂区在二里半,和我们是邻居,他们厂在旁边的山沟沟里,两个厂相隔一个大大的土山。他们的家属区和我们山上的家属区遥遥相望,一个在沟这边的山顶,一个在沟那边的山顶,想来那些沟上的山顶,就是被黄土高原上的人称之为“塬“的地方。

刘姐说他们厂子在建厂时,职工医院的位置上也有一些荒冢,她也是对其中一些小盆小碗的比较感兴趣,大约是准备在工地上准备过家家玩吧。一不留神踢到一个骷髅头,他的父亲吓唬她,说晚上鬼会去找她。

从那时起,她好长一段时间晚上睡觉都是拿被子蒙着头的,这大约和我是一般的经历吧。

「541童年」山西中条山下——荒冢与大礼堂夜半歌声那些事

写在后面的话

三线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十了,已经和现在的社会显得格格不入,写了很多三线的厂子和三线的事,常在思索:写下来这些已经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会看?想来能引起一丁点共鸣的也就那些曾经的子弟了!

谨以这些写给有着一样经历的三线子弟,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曾经的故事。

「541童年」山西中条山下——荒冢与大礼堂夜半歌声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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