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有一首《蝶戀花》,是閨怨詞中的佳作,還造成了不少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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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怨是詞中相當常見的題材,而在眾多閨怨作品中,能脫穎而出成為佳作的,自然有它的特色。歐陽修有一首《蝶戀花》,就是閨怨詞中的佳作,而且還造成了不少的迴響。李清照曾經寫過數首《臨江仙》,再作序說:“歐陽公作《蝶戀花》,有‘庭院深深深幾許’之句,予酷愛之,用其語作‘庭院深深’數闋。”這段話意思是說,李清照見了歐陽修《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句子後,非常欣賞,也沿用了這個句子,另外作了幾首《臨江仙》。

歐陽修有一首《蝶戀花》,是閨怨詞中的佳作,還造成了不少的迴響

李清照

其實,歐陽修此句連用三個深,確實是絕妙好“疊”,強調了庭院之深和閨怨之深。李清照把此句原封不動地移植到其他詞作中,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一種“致敬”了。電視劇《還珠格格》的原著作者瓊瑤,在多年前也寫過一部長篇小說,就叫《庭院深深》。其中的女主角章含煙,就曾有一段被囚禁在傳統禮教觀念中不得掙脫,因此心事無人訴說的經歷,“庭院深深”就是她這種心情的寫照。但宋朝的女子或許無力反抗,近代的女子卻不然,因此章含煙後來脫離了束縛,搖身一變成為新時代女性,最後重獲愛情與親情。這部小說也被改編成電視劇和電影,曾經風靡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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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歐陽修的《蝶戀花》全詞如下: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歐陽修有一首《蝶戀花》,是閨怨詞中的佳作,還造成了不少的迴響

開頭的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就營造出一個深重而封閉的環境。先說庭院看來幽深,不知深幾許,院中的楊柳層層堆疊,一片如煙如霧的樣子,也像那阻絕了外界的重重簾幕一般。“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轉而說到自己既思念又埋怨的良人。他乘駕的馬匹,配有華貴雕飾的韁繩和馬鞍,但是他所遊玩的地方,是不知何處的花間柳巷,而我所在的高樓望不見這些地方。下片的“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是說三月的暮春,正下雨刮風;關上門,掩住了黃昏,春天將逝,卻沒有任何辦法能把它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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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

這裡的“暮”字,既有春天將過,又兼有黃昏之意,也象徵著自己的青春好像快要凋謝一樣。“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是寫這女子因為獨自一人,就算有心事,也只能對著花兒訴說。也許她對於這一切都有著疑問:良人何時才能收心回來?自己為何要遭受這般命運?但花兒不語,只是紛亂地飛過鞦韆,一去不返。這首詞如果只是單純寫閨怨,或許難以成為千古名作,而它之所以如此有名,必然是有其特殊的藝術手法,以及更幽微的深意。先看藝術手法,上片的內容,就好像有一架攝影機,將鏡頭由近而遠,慢慢往外推去。

歐陽修有一首《蝶戀花》,是閨怨詞中的佳作,還造成了不少的迴響

先是深重的庭院,再是遠方遊冶的良人,然後是高樓遠望也看不見的地方,這些重重屏障與遙不可及的意象,更加襯托出女子孤獨一人,以及被禁錮在精美牢籠中的感覺。下片則用雨橫風狂、春天將逝帶出女子的無奈之感。而花不憐人,不留戀地落下、離開,也是在襯托女子的孤獨和無助。此詞也頗有一些深意,例如“樓高不見章臺路”,表面意思可以說是丈夫遊玩到不知何處了,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解釋為這女子的心氣還是有點高的,所以她也不願見到那些令她難過的地方。古代的女子沒有什麼自主權,詞中的女主角,大概就是嫁給了紈絝子弟,她不喜歡丈夫如此,但也沒有力量去改變,只能被囚困住,而保有僅剩的一點點自尊心。

歐陽修有一首《蝶戀花》,是閨怨詞中的佳作,還造成了不少的迴響

庭院

至於“亂紅飛過鞦韆去”,也正說明了外物與時間的無情—花該落時,本就不等人的,美好的青春,同樣不會等人,最後作者沒有繼續交代女主角的結果,卻留下了無限的感慨給讀者。但是,不只女子的命運如此,其實很多時候,人都是一樣的,也許會受到各種限制、捆綁,而人的命運也往往受到無情的擺佈。不可否認,這首詞非常的傷感。或許對於自主性較高也較勇於追求自我的現代人來說,無法體會為何生命如此的消極,但或許我們也能學著在真正面臨無法改變的情況時,至少內心還能保有一點自己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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