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麦说说:我的老师在乡下,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里的家

我离开家乡已经很多年,在陌生的城市求学,然后工作、成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中走来走去,很少想起那个山脚下的小山村,漫天的雪花飘下来,洁白了山川,野地,乡村小道,一个略显伛偻的身影,从雪地里缓缓的走过来,棉布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声音发出来,悦耳而亲切——那是我的启蒙老师。

老麦说说:我的老师在乡下,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里的家

山野里的孩子,都野,下河摸河鱼,上树掏鸟蛋几乎是家常便饭,时不时的还会去捅一下杂树丛中的马蜂窝,然后被愤怒的马蜂蛰的满头大包,回家的时候还躲躲闪闪生怕家人看见再挨一顿胖揍。我就是在这样一顿胖揍后 ,被送入村里唯一的小学的。然后,很自然的成了他的学生。

被老爹揪着耳朵拎进校园,做了初始登记后,老师笑呵呵的看着我说:回家吧。我一喜——又可以玩了;老爹一惊——难道不收。然后老师笑呵呵的接着说道:回家穿条裤子再来——丫我那时是光着屁股去的学校。其实,在那时,六七岁的山野娃娃大夏天光着屁股到处窜,倒也不是稀奇事。

老麦说说:我的老师在乡下,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里的家

我就这样入了学堂,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育红班学生(那时候没有幼儿园,小学一年级前的学前班,叫做育红班),和一年级的学生在一间课堂上课,坐的小板凳是从自己家拿的,所谓课桌其实是村里的老树砍伐后被切割成的一整块木板,而老师教育红班和一年级的是一样的内容——a,o,e,i,u,ü ,1,2,3,4,5,6,7,8……,而语文数学老师都是一个,就是我的启蒙老师。

老师的声音不大,却很有感染力,一群少年就这样开始了识字读书的新生活,开始慢慢告别那些穿着开裆裤到处捅马蜂窝的山野生活,开始慢慢的喜欢上方块字。开始慢慢的沉浸在一个陌生却又新奇的新世界。

老麦说说:我的老师在乡下,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里的家

那时候的冬天,雪花总在夜里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清晨一大早,整个村子都包裹在银装素裹中,而每个孩子从温暖的被窝中也会被家长揪着耳朵揪出来,穿衣起床上学堂,读早课。这种天气的教室往往是冰冷务必,学子们一个个哈着手走进教室,却恍如进入一个温室,因为老师早早的就来到学校,把教室里唯一烤火的炉子烧的极旺。

漫天的雪花继续飘落,村里袅袅的炊烟开始逐渐的升起,伴随着学子们郎朗的读书声,在每一个冬日的早晨。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多年,很多年。直到我离开小学,读了初中,读了高中,读了大学。

老麦说说:我的老师在乡下,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里的家

很多年以后,我一直在回想那个画面,却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当年的小学堂早已经拆除,村里每年的学子被并入镇上的统一小学,老师也大多分流而去,民办教师也慢慢的退出了讲台。也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候,再见到老师,头发早已花白,眼睛也不再矍铄,而是略有些浑浊,只有谈起那是岁月,浑浊的眼睛里,会散发出一丝光亮,就如那时那些雪花飞舞的早上。

老麦说说:我的老师在乡下,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里的家

还是那首老麦写的小诗,送给天下那些曾经在教室这个讲台上挥洒过无数汗水的乡村老师。

我的老师在乡下

一边教书一边种庄稼

朗朗的书声绿绿的麦芽

秋天播种夏天就丰收啦

我的老师在乡下

满脸的皱纹稚气的门牙

凝着眉头画下满纸的勾和叉

安静的校园红黄绿的瓜

我的老师在乡下

迎着朝阳沐浴着晚霞

肩上挑着麦香的担子

心里念着读书的放牛娃

我的老师在乡下

侍弄了一辈子书本与庄稼

花了眼睛白了头发

桃李满天下

我的老师在乡下

一边教书一边种庄稼

一辈子

都没有走出大山里的家

——老麦。

说明:本文原创老麦,图片来源于网络,首发今日头条(laomaiss),转载请联系老麦。敬请关注今日头条号:老麦说说,与老麦一起去探寻那些未知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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