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昨天和一个朋友聊到疫情的新闻,我们都大方地和对方承认:早就不看新闻了。

作为两个新闻专业出身的人,确实应该感到汗颜。但如果只是为此感到抱歉而不深究个中缘由,那才更愧对于师长们的谆谆教诲。

对于为什么不看新闻,我和她共享了两个观点:

1、新闻太多,信息输入的数量远高于我们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人每天在脑子里处理的信息是有限的,超过一定限度,我们就会自动屏蔽掉一些新闻信息,即便打开了页面也流于形式。

2、我们本能地发现,对于疫情中的新闻我们表现得越来越冷漠。我们无法像《人民日报》微信公众号下面那些留言的读者一样,每天为感染人数增长量的减少而感到兴奋不已。事实上,那些对于我们而言,只是遥不可及的数字而已,无法触动我们的心弦。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信息爆炸是当代互联网公民的常态

疫情中,总会传出一些语言来帮助我们提高共情能力,让我们从漠然的态度中得到警醒。比如:

灾难不是死掉两万人,而是一个人死掉两万次。

这样的话乍听起来如雷贯耳,发人深省。但听多了其实也味同嚼蜡,不愿多作理会。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比起文字,图片往往更能让我们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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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们的共情能力真的如此之差吗?又是什么导致我们的共情能力变差的呢?

1、首先,按照我朴素的思考逻辑,我们还是先分析下,共情是什么?

“共情”从字面意思理解,为共享情感,指能够享有被共情之人当下的情感状态,通俗来讲,就是可以换位思考,为他人设身处地地着想。

看过《陈情令》的话,应该知道里面有一法术即为“共情”,法术开启后,施术者可以进入对方的心中,感知对方所处的环境,以此实现共享情感。《火影忍者》中山中井野的绝招“身心转换术”的原理也与此类似。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这里有一个关键步骤便是:进入对方的环境中。因此共享情感的前提在于共享情境

当我们在病房外看到一个病人插着导管生存,我们必然会为此感到难受,因为我们此刻站在他的身边。

当我们读一本小说,读到男女主角因误会由爱生恨时必然会懊恼不已,甚至希望进入书中世界为他们解开误会,这是因为我们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

因此,共情本身对是否沉浸其中有极高的要求。相比于那些客观的数字,一个真实的生命在我们眼中更能引起共情。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叙利亚难民孩童,这张照片曾广泛引起世界关注


按此逻辑,我们只要进入沉浸状态便可实现共情,那么我们觉得自己的共情能力太低的本质是,我们进入沉浸状态越来越难了。

2、那么,为什么我们进入沉浸状态的能力大不如前呢?

这里有一道重要的分水岭,即我们的社交媒体

在没有社交媒体之前,我们的生活基本是由周边环境构成的,我们因为生活在自己的现实环境中,因而能对周边发生的事产生共情,比如看到父母辛劳会自觉心疼,看到朋友哭泣会自觉安慰……

而社交媒体登堂入室后,我们的生活环境被彻底重构,社交媒体塑造的拟态环境代替了我们生活的环境,我们越来越关心远方的新闻,而忽略附近的故事。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在社交媒体上看新闻成为生活常态

社交媒体杀死了空间距离,却无法保证我们与千里之外的人共享同一现实世界。对于远方,我们既好奇又冷漠。因此,并非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差,而是我们主动脱离了可以让我们共情的环境。

如何提高共情能力呢?这里可以给出三个方向:

1、回到周围。《十三邀》一期节目里,人类学家项飚提出了“附近”的概念,认为我们这些年一直纠结于远方,而忽视了附近,他提出了重回附近的倡议。让我们关注身边人、身边事。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项飚,曾在许知远的采访中提出“附近”概念


2、多阅读一些有温度有深度的新闻。浅尝辄止的新闻只能给我们带来数字化的信息,而无法带领我们进入新闻现场,感受人间悲喜。而多阅读有温度和深度的新闻则有助于我们感知新闻全貌。

3、科技的发展将有助于沉浸状态的延伸,虚拟现实技术将引领我们走进沉浸式环境,真正实现设身处地的感受新闻现场的状态,科技的进步或许能让我们更能领略到人类之光。

央视前记者柴静在一次交流中被问到“为什么你可以抓住那么好的新闻呢?”

柴静说“农民工讨薪坐过的法院门口我坐过,只要站在最近的地方,就能看见新闻的方向。”这句话也适合共情能力,只有彻底沉浸在他人的环境中,才能感他人所感,思他人所思。


为什么我们的“共情”能力越来越低了?

柴静,央视前记者


(本文完。读完觉得不错可以互相关注一下,一起谈天说地求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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