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将于谦:第48回 巩 义 镇 郑 荣 仗 义 周 万 户 贪 色 丢 财

端儿拉了于谦来到了花园,在一座假山前停下说:“你看这是什么?”

于谦说:“是假山,大户人家花园里大都有。”

端儿说:“不对,这不是假山,而是大门,你用力向这边推。”

于谦真地用力将假山向一边一推,假山就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向下的大洞,于谦惊问:“这是什么地方?”

端儿拉了于谦的手说:“我们下去了,就会知道。”

于谦说:“你说明了,我再下去。”

端儿说:“这是我们的藏身之处,不会有危险的。”

于谦跟了端儿进了洞,端儿回头将门一推,便又推回了原处,洞里并不黑,两人向下走。走下了台阶,便来到了一个大亭。大亭里放着桌椅床之类的用品。端儿说:“这里可容地下二百多人,上边的通风口,通到花丛中或假山上,所以这里并不黑,人们也很难发现,你跟我来。”端儿拉了于谦来到了一个房子里,这里显然是个厨房,房里一任炊具齐全。端儿又拉了于谦来到了另一个房里,房里堆放着粮食和油盐,是个库房。端儿说;“这些用品,我们全家人加上仆人,一年也用不完的。”

“真是个好地方,实在难得,此地下室有何人知道?”

“小梅已死,现在除了我,就只有这父和我兄长知道了。”

“好是好,可这洞只有一个出口,若被敌人发现,不就全完了,再说也不好进出呀。”

“你跟我来。”端儿又拉了于谦,来到了一堵墙前说,“你看这是什么?”

“是一堵墙而已。”

“你再仔细地看过了。”

于谦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墙上有一道很细地小缝说:“这里有一条小缝。”

“你顺着缝推一推看。”

于谦顺着小缝一推,将墙子推到了一边,里边又出现了一个地洞。端儿拉了于谦说:“我们走吧。”俩人进了洞,端儿回首又将门推上了。俩人在洞里走了一会儿,又来到了一道门前,端儿推开了门,就来到了一个房子中。房子中满是横七竖八的泥像,有的少了头,有个少了腿,有的站着,有的倒在了地上,显然是一座荒庙。庙里满是鸟糞和鼠屎,显然这里无有人来。将洞口选择在这里,实在是高明之极。出了破庙,就是一个小院,院里长满了蒿草,两人推开了蒿草,出了破烂不堪的大门,走了不多远就来到了街上。于谦说:“此地绝不能再让别人知道,我有作到之处。”端儿点了点头,两人回驿馆里去了。

再说郑荣和赵全,离了洛阳城,各骑了一匹马,向黄河边行来。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儿。郑荣说:“于大人可给了我们一个好差事,我们可以尽情地去玩几天了。”

赵全说:“我的好大哥,军务这么紧急,你怎么倒想着玩了呢?”

“急个什么呀,你看于谦这几日,不是很逍遥吗,成天带了个美女,走来晃去尽情享受。跟着于谦这些日子,我算知道了,他若急必定有事,若不急就是没有事。”

“你懂个什么,那叫爱情。”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了就亲,不爱就不亲吗?我与你就很亲,也叫爱情吗?”

“郑大哥可真会逗,男与男之间,女与女之间叫友情,男女之间才叫爱情呢。郑大哥有过爱情吗?”

“我成天东走西转,为人家做猴戏,有的什么爱情。我只逛过几回遥子,不知那算不算爱情?”

“我也不知那算不算爱情,反正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若有了好的,我给你价绍一个,你看如何?”

“那我就多谢老弟了,黄河边上我去过的地方不少,巩义渡口不比花园渡口大,水也急浅滩也多。巩义渡口以西有个叫小浪底的地方,那里河道窄,水流也急,若从那里过河不是更好吗。”

“你胡说个什么呀,凡是渡口,都是建在水平稳的地方的,那里有建在水流急的地方呢?”

“这个老弟就不知了,河道窄可以驾桥呀,过桥要比过河快地多呢。”

“说地对,咱先到巩义渡口看看,再到小浪底去看看,如何?”

“行呀,沿河风景可美呢,我们可尽情地去玩了。”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儿,不觉一日便来到了巩义。巩义是个大镇,市面十分繁华。两个在街上走着,来到了一个豪华门楼面前,见匾上写着“迷情楼”三个字。

赵全说:“这个名字也叫地奇了,叫什么不好,偏偏叫个迷情楼,把情给迷了,谁还敢进去呢?”

“原来老弟不知,这迷情楼就是妓院,也就是遥子。”

“原来迷地是这样地情,你不是也逛过几次遥子吗,咱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将咱地情迷住,随便也给你找找爱情,看能否找到。”

两个进了妓院,迎面过来了两个老女人,拉了马给他们拴了说:“客人到了,里边请。”领着二人进了一间房子,见那里有不少妓女,打伴地花枝招展油头粉面,见了他们这个让坐,那个递茶,这个捅一下,那个摸一下,尽情调逗。郑荣显地很不自在,赵全却乐了,也与她们乱逗。正在这时,忽听见有一个惨声从外边传来,接着就是皮鞭声,那惨叫声十他凄惨,显然是个女子的声音。赵全停下了手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妓女说:“是一个小女子,她花了老板地钱,又不肯接客,不挨打还等着什么呢。”

赵全说:“这女子多大了?”

一个妓女说:“才十七岁,正是挣钱的好时机,她却不干,老板能放的过她吗?”

外边的声音越来越惨,赵全说:“我们去看看。”俩人出了门,顺着声音,来到了一个房间,从窗子一看,只见一个女子跪在了地上,身上已是斑斑鞭痕。一个胖鸨婆正举着鞭子问:“你到底接不接客?”

那女子说:“打死我也不接。”鸨婆的鞭子又落了下来,那女子凄惨地哭泣叫着。

鸨婆又举起了鞭子说:“不接,我就打死你。”说着鞭子又要落了下来。郑荣一下子冲了进去,一下子将鞭子驾住说:“住手!”

鸨婆被这突入其来征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个什么东西,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郑荣说:“今天这件事我管定了,接不接客是她的事,你凭什么打人?”

鸨婆说:“那里来地毛小子,管起老娘地闲事来了,你是不是活地不耐烦了。”抽过手就打了郑荣一鞭子,郑荣没有料到鸨婆会打他,一鞭子打地他痛地跳了老高,郑荣大骂道:“臭娘儿们,你敢打我,今天就让你将鞭子的滋味尝个够。”夺过了鞭子抽打起了鸨婆,把个鸨婆抽地在房子里乱蹦乱跳。她大声喊着:“快来人呀,快来人呀!”一声喊,闯进了五个彪形大汉,领头的问:“怎么回事?”

鸨婆说:“快把他给我打死,扔到外边去喂狗。”

五个汉子向郑荣打了过来,郑荣摆开了驾势迎战。郑荣是何等地功夫,不多时就将五个汉子,打地全爬在了地上。郑荣又一把抓住了鸨婆说:“你今天想死还是想活?”

鸨婆真没有想到,郑荣会有这样的好功夫,吓傻了说:“好汉挠命,你要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郑荣说:“你若想活命,就将这个女子放了,若不放,我一拳就将你打死。”

鸨婆说:“好汉,你若让我白放了她,就把我打死好了,是她找上我门来,要了我二十两银子,答应是要接客挣钱还帐的。今天有了客她却不干了,更何况那客不是好惹地茬儿,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郑荣说:“姑娘,是你找到了这里,花了人家二十两银子吗?”

那女子说:“是的,我爹外出做工多年未回,我母亲病重,花了很多银子,结果也死去了,欠了人家的债务无法还,我只好来这里买身来了,可我实在不愿干那种事,死就死了吧。”说着失声痛哭。

郑荣说:“你也太傻了,到这里借钱来了,赵全,取出二十两银子来。”赵全取出了二十两银子,递给了郑荣。

郑荣将银子扔到鸨婆的身边说:“收下银子,把人放了。”

鸨婆说:“好汉,你给了我银子,我也不敢放人呀。”

郑荣说:“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鸨婆说:“这是我向周万户应下的,说要给她开胞呢。”

郑荣说:“什么周万户,周屁股,老子树大根深,皇帝老子那里也地给我留一份,怕他个屁,让他找我好了。赵全再取出五两银子来。”

赵全又取出五两银子递给了郑荣。郑荣接过银子塞到了那女子手里说:“拿上这五两银子走吧,以后不要再干这种傻事了。”

那女子跪在了地上给郑荣磕头说:“谢谢恩人大哥。”

郑荣扶起了她说:“不要这样,快去吧。”那女子捂着脸跑去了。

郑荣说:“赵全,我们走吧。”赵全去拉了马,两个来到了街上。赵全说:“原估计到这里给你找到爱情,爱情没有找到,倒找到了人情。”

“别说这些了,咱找个地方,吃点饭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到黄河边上去。”

“吃个屁,住个鬼。现在一文银子也没有了。”

“哎,说地也是呀。你不是会偷吗,你去偷些来不就行了。”

“做贼不知底寸步难行,这里人地两生,到那里去偷呢?”

两人只的又向前走,忽见前边一个年轻女子,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冲冲地走来,到了他们跟前,那个女子站住了,将郑荣和赵全上下打量了一番说:“爹,这俩个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跪下就磕头。那个男子也跪下了说:“大恩人,我给你们磕头了。”

郑荣和赵全忙拉起了他们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说:“这是我的女儿江小婉,我多年在外,想不到家中成了这个样子,多亏二位救了我女儿。”

郑荣和赵全细看,那女子正是刚才在迷情楼,被他们救了的那个女子。郑荣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为人之本分,又何必如此呢?”

那个中年男子说:“请大恩人到家中坐。”

郑荣看了一眼赵全,赵全点了点头,他们身上已无有了钱,正想找到个安身之处呢,郑荣便说:“好吧,我们就到你家去。”

走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个破烂的大门前,江小婉开了门,众人进了院子,院里有几间破烂不堪的房子。那男子将马拴在了马棚里,江小婉开了门,将二人让了进去。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是个穷寒之家。那男子让二人坐到了炕上说:“我叫江兆,在黄河边上放木排为生,多年未有回。今天才回到了家,想不到家里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二位相救,我那个傻女儿,还不知干出些什么傻事来呢。”

郑荣说:“按年龄我应称你为叔了,江叔请不要过多地责怪小婉,她也是出于无耐呀。”

江兆说:“小婉,快快去收拾些饭菜来,二位恩人一定饿了。”小婉答应了一声去了。正在这时,听见门外一阵吵闹声,一个声音喊:“正是这个家。”接着大门“砰”一下子被闯开了,一个头目似的人带了十几个打手,闯进了院子。那个头目说:“俩个混张王八蛋,还不快给我出来。”

江兆一看说:“坏事了,象是周万户的人,我掩护你们,你们就快逃走吧。”

这时江小婉也跑了进来说:“二位恩人,是周万户家的人来了,他们养了百多名打手呢,我们掩护你们,你们快逃走吧,他们会打死你们的。”

郑荣说:“我们逃走,你们怎么办?”

江兆说:“别管我们,要死要活,我们就是这两条命了。”

郑荣说:“别急,好行头来了,赵全,我们出去看看。”

江兆说:“恩人,周万户通着官府,他打死人根本就无人管。”

郑荣说:“江叔别急,我们不敢怎么样我们的,你只管给我看好猴子就行了。”说着和赵全出了门,那个头目说:“你们可是在迷情楼,打鸨婆的那两个混蛋吗?”

郑荣说:“正是你们俩个爷爷,你们要干什么?”

头目说:“你们这两个不长眼地东西,坏起我们万户爷的好事来了。下手,将这两个东西给我打死。”一声令下,打手们就要下手。

郑荣大喊了一声说:“慢来,你们好大的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一个小小地周屁股,也敢在这里逞凶,快领我们去见那个周屁股。”

这一下倒把个头目给震住了说:“你们是什么人?”

赵全说:“要问我们是什么人,不说出来会将你们憋死,说出来会将你们吓死,见了那个周屁股再讲。”头目不知底,只好领了两人去了。过了一条街,来到了一个高宅大第前,郑荣和赵全进了大门,大喊:“周屁股,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快出来迎你爷们。”头目进去了,不多时又出来了,将郑荣和赵全领到了一个大房子里,房子里陈设十分豪华,正中软椅上坐了一个胖老头,看来已有七十多岁了,胡子眉毛已全是白的,料想这就是周万户了。周万户说:“你们是什么人,敢坏我的好事?”

赵全说:“不长眼地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太老爷们来了,还不快下来迎接。”

周万户说:“敢在我的面前放肆,拖出去给我打死了。”

赵全说:“敢情你这个老东西是瞎了眼了,连我们也认不出来了。我们都是于谦部下的大将,他叫郑荣,我叫赵全,那个不怕死的敢来动我们一下。”

听了此言,周万户吓呆了,于谦之大名,又有何人不知呢,一时不知所以。郑荣说:“周屁股,你这个老不死的,丈着有几个臭钱就胡做非为,那江小婉做你的孙女也不大,你竞打起了她的主意,你还有人性吗?”

周万户说:“将军别生气,我们是两厢情愿,她要地钱,我要的是人。”

郑荣说:“这么说,你的钱是太多了,是吧。实话告诉你,用不了几天北岸的官兵,就要从这里过河,你马上打造三百条船。计住,三百条船,少了一条就要你的命。”

周万户说:“太多了,太多了。”

赵全说:“不多,你少玩几个女人就够了,我们已无有了银子,将你的银子送给我们些。”

周万户说:“是,是,取十两银子来。”头目下去了。

赵全说:“我出去方便一下。”说完出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头目也取来了银子,递给了赵全,赵全和郑荣大摸大样地去了。

江兆见赵全和郑荣被周万户的人带去,心里着急可也没有法子,见二人安全回来,又听二人讲了经过,大喜过望说:“原来二位是于谦的部下,我们失礼了,不知二位来此有何事?”赵全讲了经过,江兆说,“我是船夫,常在河里放木排,对这里的河面无有不知之处,上游小浪底有一处河道十分窄,可以在那里驾桥。”

郑荣说:“太好了,我们正打听那个地方呢,此事一定要保密。驾桥要用人,银子不足怎么办?”

赵全说:“不愁,我已见到了周万户放银子之处,今晚我们就可以去取来。”说活间小婉已端来了饭菜,众人吃过了。到了夜间,赵全溜到了周万户家的墙外,翻过了墙,放银子的地方,他白天在那个头目取银子时已看好了。这里没有过多的提防,赵全顺利地得了五百两银子,回到了江兆家里,将银子倒在了炕上,一下了将父女俩个惊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当夜起程,四人向小浪底行来,由于父女二人不会骑马,只好由赵全后骑了江兆,郑荣后骑了江小婉。走了一段路程,就进入了山里,山里马不能行,四人只好下了马。路越来越难走,后来已是古木参天。又走了一段路,忽听见水声如雷般震响,再走了不远,就见山势峡窄,河被挤成了一线。又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见此地更窄,有条小桥驾在了河上。众人小心地拉着马过了桥停下。郑荣说:“真是个好地方,只是路不好行,这条桥也太小了,不适合大军过。”

江兆说:“不难,找些民工,用不了多少天就会修好了的,只是要很多银子呢。”

赵全说:“银子不愁,这五百两银子够了吧?”

江兆说:“足够了,我保证十日内,就能将路和桥修好。”

郑荣说:“太好了,我们不便在这里多待,让敌人发现了我们反倒不美,我们回洛阳去了。”

江小婉说:“郑大哥,我也要去洛阳。”

郑荣说:“不行的,我们天天要打仗的,带个女的多有不便。”

赵全说:“行的,行的,端儿不是个女的吗?”俯在郑荣的耳边说,“收下她,你已找到爱情了。”郑荣不由地脸红了。赵全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江小婉也听见了,也不由地脸红了。

江兆说:“郑荣,你就领上小婉走吧,跟着你们我放心。”

郑荣这才答应了,让小婉又坐在了他的马后,三人一同上路向洛阳行去了。这里江兆马上去召来了民工开始驾桥修路,不多日桥已驾成路也修好,只等于谦的兵过桥。

那个周万户可不得意了,为了一个姑娘,惹下了不小的是非。三百条船不造不行,若造那要用去很多银子呢,愁地他一夜未合上眼。第二天大早管家急急地来报:“老爷,大事不好了。”

周万户已成了惊弓之鸟,忙问:“又出了什么事了?”

管家说:“昨夜库里的银子被偷了五百两,还留下了字条。”

周万户取过了字条一看,见上边写着:

官兵过河

金钱不足

取银五百

暂且用用

赵全取银

于谦还帐

周万户看了字条:“娘!”地叫了一声,瘫在了地上。一个胞未开成,倒将他的钱包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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