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從刑餘之人到參與朝政的石顯

公元前33年,石顯死了,他原本是西漢朝堂中,呼風喚雨,叱吒風雲的人物。卻在漢元帝駕崩數月之後,被新君漢成帝下詔免官返鄉。

石顯心有不甘,他憤懣不已,最終以絕食自殺的方式,向漢成帝表示自己的不屈。但是,他人生最後的這番表演,換來的卻是百姓和朝堂的嘲笑。一位虛偽、狡詐、殘忍的宦官,有何顏面效仿忠臣名士,進行絕食明志的節義行為。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西漢朝堂出產各種人,唯獨不出產權宦

漢元帝以前的西漢朝堂中,有過良臣,有過名將,有過外戚,有過酷吏,卻唯獨沒有權宦。而石顯的出現,填補了西漢朝堂沒有權宦的空白,這不是一個光彩的“榮耀”。

史載:石顯字君房,濟南人;弘恭,沛人也。皆少坐法腐刑,為中黃門,以選為中尚書。宣帝時任中書官,恭明習法令故事,善為請奏,能稱其職。恭為令,顯為僕射。元帝即位數年,恭死,顯代為中書令。是時,元帝被疾,不親政事,方隆好於音樂,以顯久典事,中人無外黨,精專可信任,遂委以政。事無小大,因顯白決,貴幸傾朝,百僚皆敬事顯。

石顯少年時,因觸犯法律而遭受腐刑,入長安皇宮之中成為一名宦官。漢宣帝時,石顯被任命為僕射,與另一名宦官中書令弘恭,一起受到漢宣帝的信任。漢宣帝是一位"外儒內法"的明君,御下嚴苛。因此,石顯雖以僕射之職參與朝政,但因為漢宣帝的強勢和對宦官勢力的打壓,他並沒有顯重於朝堂。

恃寵而驕專權朝政的石顯

公元前48年,漢宣帝駕崩於長安未央宮,太子劉奭繼位,是為漢元帝。漢元帝繼位數年之後,中書令弘恭離世,石顯被漢元帝任命為中書令,就此開始走向仕途的黃金期。

漢元帝體弱多病,又愛好音樂,為了能夠最大程度的享受音樂,他希望能選擇一個人,幫助自己處理政務。最終,漢元帝選中了石顯。

在漢元帝眼中,石顯是幫助自己處理政務最合適的人選。首先石顯自漢宣帝時就參與朝政,熟悉漢朝政務的處理流程。其次,石顯是宦官,自少年時就身在皇宮中,沒有家族的牽絆,更不會與外臣結黨,自然不會威脅皇帝的權威。在這套理論的支持下,漢元帝將朝政,事無大小全都交給石顯處理。石顯由此開始獨斷朝堂,權傾朝野。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石顯在漢元帝的支持下成為西漢唯一的權宦

正如秦朝時期的趙高一樣,在漢元帝的支持下,秉政朝堂的石顯,開始了自己"大奸似忠"的政治表演。

史載:顯為人巧慧習事,能探得人主微指,內深賊,持詭辯以中傷人,忤恨睚眥,輒被以危法。

石顯為人很聰明,但是這種聰明是小聰明。他善於察言觀色,經常能夠了解漢元帝的心思,因此他投其所好,在皇宮中百般討好漢元帝。而在朝堂上,石顯則是睚眥必報,肆意用讒言中傷朝臣,經常以嚴刑峻法打壓群臣。面對石顯專權獨斷,霍亂朝堂的行為,作為漢宣帝臨終前遺詔輔政的託孤大臣,蕭望之挺身而出,試圖將石顯趕出朝堂。

史載:初元中,前將軍蕭望之及光祿大夫周堪、宗正劉更生皆給事中。望之領尚書事,知顯專權邪辟,建白以為:"尚書百官之本,國家樞機,宜以通明公正處之。武帝遊宴後庭,故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罷中書宦官,應古不近刑人。"元帝不聽,由是大與顯忤。後皆害焉,望之自殺,堪、更生廢錮,不得復進用。後太中大夫張猛、魏郡太守京房、御史中丞陳鹹、待詔賈捐之皆嘗奏封事,或召見,言顯短。顯求索其罪,房、捐之棄市,猛自殺於公車,鹹抵罪,髡為城旦。及鄭令蘇建得顯私書奏之,後以它事論死。自是公卿以下畏顯,重足一跡。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蕭望之成為第一個公開對抗石顯的士大夫領袖

蕭望之是當時的名儒,作風剛正不阿,清正廉潔,仁義忠信。他在漢元帝為太子時,擔任太子太傅,教授漢元帝儒家學說,深受漢元帝敬重。

漢元帝即位後,受命輔政的蕭望之被漢元帝任命為前將軍兼任尚書事,成為士大夫集團的領袖之一。作為一名深受儒家濟世觀念薰陶的君子,蕭望之對石顯的恃寵而驕,十分厭惡。

漢元帝初元年間,蕭望之屢次上書漢元帝,指出任用宦官參政,不符合漢朝祖制,請求漢元帝罷免石顯中書令的職務,取消宦官參政的權力。然而,蕭望之的諫言,沒有被漢元帝採納,反而讓石顯對蕭望之越發的忌憚和怨恨,他開始暗中謀劃清除蕭望之的行動。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在石顯的讒言下,蕭望之含冤自殺

公元前47年,石顯向漢元帝進讒,汙衊蕭望之、周堪、劉更生三人結黨,圖謀專擅權勢。請求漢元帝將蕭望之等人罷免下獄。漢元帝聽信了石顯的讒言,派執金吾前往蕭望之家中,準備將蕭望之收押入獄。蕭望之此時已是花甲老人,為了不受侮辱,他在家中飲鴆自殺,一代大儒就此殞命。蕭望之自殺後,石顯又奏請漢元帝,將周堪、劉更生罷職免官,永不錄用。

石顯對士大夫集團的打壓,引起了士大夫集團更大的反撲。太中大夫張猛、魏郡太守京房、御史中丞陳鹹、待詔賈捐、鄭令蘇建先後上書漢元帝彙報石顯的不法之事。可惜,此時的漢元帝對石顯十分信任,並沒有聽從他們的諫言,罷黜石顯。

自恃有漢元帝庇護的石顯,開始對張猛、京房等人展開迫害。最終,在石顯的迫害和打擊下,京房、賈捐、蘇建被處死棄市,張猛被逼自殺,陳鹹被罷官剃髮,發配邊關守城。經過這兩次重擊,西漢朝堂徹底被石顯把持,整個長安的豪門貴族也對石顯十分忌憚和敬畏。

驟然興起又突然消散的西漢宦官政治集團

石顯之所以能夠肆無忌憚的打壓朝臣,和漢元帝的信任是分不開的,而漢元帝之所以對石顯如此信任,皆是因為石顯是一位善於表演的“天才”。

史載:顯內自知擅權事柄在掌握,恐天子一旦納用左右耳目,有以間己,乃時歸誠,取一信以為驗。初,顯聞眾人匈匈,言己殺前將軍蕭望之。望之當世名儒,顯恐天下學士姍己,病之。是時,明經著節士琅邪貢禹為諫大夫,顯使人致意,深自結納。顯因薦禹天子,歷位九卿,至御史大夫,禮事之甚備。議者於是稱顯,以為不妒譖望之矣。顯之設變詐以自解免取信人主者,皆此類也。

蕭望之自殺後,為了平息世人的怒火,石顯主動與擔任諫大夫的琅琊名士貢禹結交,並把貢禹推薦給漢元帝,在石顯的鼓動下,漢元帝任命貢禹為御史大夫,貢禹由此成為朝堂士大夫新的領袖。石顯在貢禹擔任御史大夫以後,經常與他往來,對貢禹執禮甚恭,正是在這種虛偽的表演推動下,石顯在士林中的形象得到扭轉。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漢元帝有眾多名臣,卻只信任宦官

除此之外,石顯還有一個讓漢元帝十分欣賞的“優點”,那就是善於主動承認錯誤,這在漢元帝眼中,是一種“君子坦蕩蕩”的作風,然而,他卻不知道,石顯做的這一切都是假象,他只是為了欺騙漢元帝,已達到自己繼續專權朝政的目的。

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縱然能夠欺瞞一時,卻不可能欺瞞一世。隨著漢元帝在公元前33年駕崩,石顯在朝堂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史載:元帝崩,成帝初即位。顯失倚,離權數月,丞相御史條奏顯舊惡。顯與妻子徙歸故郡,憂滿不食,道病死。諸所交結,以顯為官,皆廢罷。

石顯,大奸似忠的皇帝近臣,西漢時期唯一的專權宦官

以石顯為代表的漢朝第一代宦官政治集團最終被皇帝和士大夫聯合鎮壓

公元前33年,就在漢元帝駕崩數月之後,權傾一時的石顯,被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張譚等人聯名上疏彈劾,奏疏中揭露了石顯及其黨羽在漢元帝時犯下的各種罪行。本就對宦官勢力心生忌憚的漢成帝,趁機下詔將石顯免官,逐回家鄉,所有依附石顯的朝堂大臣也紛紛被免官。而伴隨著石顯最終的絕食自殺,剛剛興起於西漢朝堂的宦官政治集團,被皇帝和士大夫集團聯手鎮壓,直到東漢和帝時期,才重新進入大漢朝堂。

《漢書·佞幸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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