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飘逝的年味


散文天地||李建华:飘逝的年味

飘逝的年味--李建华

侧耳倾听,二零二零鼠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翘首东望,时间的岁月中姗姗走来一个张灯结彩的日子,春节!勉强地说一声:新年,你好!。拉开了忙的序幕,忙不完的应酬,忙不完的东奔西走,忙不完的无奈,所以我们这代人提起过年都有点心烦的感觉。

新年是过去一年的终点。回首曾经的岁月,在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的征途中,尽管有过挫折、有过坎坷、有过磨难,一路跌跌撞撞,但我们终究走过来了,和春秋冬夏一起走到了一年的终点。

岁月就像攀爬岩壁一样,脚蹬岩石,手挽古藤,沿着陡峭曲折的山路,筋疲力尽地爬到峰顶,一种“爆竹声里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感觉会顷刻间扫去一切阴霾。人们的心情一定是难以形容的兴奋!

回顾逝去的人生岁月,在多少个三百六十五个充满风霜雨雪的日子里,从懵懂少年一路走来,我们奋斗过、成功过、也曾经失败过;我们笑过、哭过,也沮丧过……

虽然现在的日子比童年富足了百倍,但是,再也回不到那个清贫快乐的年代。童年过年的那个幸福和快乐只能消失在尘封岁月的记忆中。回忆起那个缺吃少穿的时代并不记恨,而是满满的快乐和甜蜜。

剥开岁月的年轮,清晰的看到少年无知的时代和岁月,那个盼着新年到来的快乐劲溢于言表。六七十年代北方的冬季好像比现在的下雪天多,雪量还大,由于受“厄尔尼诺”和地球气候变暖的缘故,现在冬天的雪也少多了,气温也变暖了,那个年代的冬天大树被冰雪压断,屋檐下的滴水成的冰有一米多长。堆雪人,村头柳公河里滑冰,冰上打陀螺等等,成了我们这代人最快乐的游戏。

进入十二月份,也是农历的腊月,生产队要组织有技术的人员在生产队的牛屋里开始着手下粉条了,支起一口大锅,几个壮年在旁边水缸边转动着揣着缸里的芡粉,半小时后,芡粉揣好了,一大缸又白又滑的芡粉发酵后,鼓得满满一缸像孕妇的肚皮一样,大锅里的水烧开后,一个有劲的壮年坐在锅台上,手里拿着一个漏芡粉的勺子,一个人专门负责从缸里抓把芡粉放到勺子里,锅台上的壮年用拳头不停的砸压勺子里芡粉,芡粉从勺子底部十几个眼里流了下来,流到下面烧开水的大锅里,一个坐在大锅旁边的人用一双长长的筷子把粉条捞出来放在冷水里,又从冷水里捞出来挂在麻秸秆上后,再挂到院子里的绳子上,冻上一夜,白天派人用棒槌把粉条上的冰槌下来,晒上几天就是市场上卖的粉条了。一套程序下来要用上五,六个人忙活,一千多斤芡粉要下上一天一夜。

每到冬天生产队里下粉条,也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幸福事,垂大冬天里等到半夜也要弄个细粉头吃吃在回家睡觉。那时候家家都有一窖红薯,入腊月后每家都要熬上一锅红芋糖,把红薯放到锅里煮好后,放上大麦芽在缸里搅拌发酵,把搅拌好的红芋糊放进一个缝纫好的布袋内,用手在案板上来回搓揉,把水揉出流到案板下面的一个盆子里,再倒进锅里文火细熬。大概五,六个小时,锅里冒出香甜的糖味,纯正的绿色食品,到现在想起来也是垂涎欲滴。

腊月十五以后,学校也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学校里每个学生要领一份通知书回去交给家长。通知书的内容是学生这学期在学校的表现和学习成绩,以及开学时间。通知书上的分数和老师的评语好坏直接牵扯到过年穿的新衣服和过年放的鞭炮,放假之前父亲母亲的态度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我,如果考试不及格,新衣服,和鞭炮都将化为泡影。所以当时对学校发放通知书疾恶如仇,通知书的评语一栏里写道:该生在校表现一般,上课不注意听讲,不能按时完成作业,调皮捣蛋,望家长配合学校管教为盼!”分数一栏里,语文:95分.算术:45分,体育:90分,劳动:30分。《通知书》对过年的鞭炮划上了句号,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已经对鞭炮的希望值不高了,所以就只能和发小一块研究发明一种新的放炮方式,去大队诊所房子后面的医疗垃圾里找到用过的针头,把针杆折断,用一个折弯的铁条,把橡皮筋栓住针头,铁条插进针头里,放进去两根火柴上的火药,在石头上或者墙上用力猛砸一下,火药在重力的摩擦下“嘭”的一声,比鞭炮声清脆悦耳。

放寒假后,学校的那种压抑心理已经九宵云外,像监狱的犯人解除了羁押,疯玩到极致,堆雪人,滑冰,用鞭炮炸雪,打叠溜(陀螺)等等,所有冒险游戏尽情的尝试。

农村的习俗小寒,大寒杀猪过年,村里春节要杀几头猪卖给大伙过年,杀猪又成了孩子们的热闹场所,让杀猪的大人们给弄个猪蹄夹,放点猪油,把自己棉裤里的棉絮撕一点放进猪蹄夹里,用火柴点着,一个时尚的蹄夹油灯应运而生。

爆竹声声辞旧岁,明朝日出又一年。

除夕鞭炮齐鸣,发小们穿上新衣服不约而同的跑到我家里,等着我去拾药焾炮,母亲让给邻居家的爷爷奶奶送大馍,送水饺,拜个年再出去玩。我身先士卒,因为爷爷奶奶要给两毛钱的压岁钱,两毛钱那个年代到“新华书店”能买上一本自己喜欢的连环画。因为我喜欢看书,积攒的钱喜欢买成书,不喜欢吃零食,可能也是那个贫寒年代留下的习惯吧。

拜年回来领着发小一块去村里各家打扫放过的鞭炮,因为有受潮或者质量问题没燃放的鞭炮,当地方言叫“药焾炮”,由于年龄大点的老人过年没年轻人起的早,下饺子放鞭炮自然要晚点,当听到村东头的老二爷正在燃放,我们飞奔似的跑了过去,老二爷把鞭炮挂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燃放完毕,我们一哄而上,当抢到第五个时,“药焾炮”爆炸了,两个手指头炸了两个血泡,右手麻木了半天,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记忆犹新。

童年的记忆往往是岁月年轮的突显,纹理清晰,记忆深刻,童年的乐趣用金钱也换不回来,虽然那种缺吃少穿的年代,那种快乐,那种幸福,那种意境,令当今的富二代也品味不到。重视环保的今天来临,政府禁燃了鞭炮,春节更找不到童年时代的气息,时过境迁,人生的华章还没有完全谱就,可理想的彩霞已在梦中幻化成美妙的音符飘远了。

新年的钟声扬锤待敲,童年的记忆尘埃落定,那幸福,那快乐,那童趣只有留在梦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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