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傻瓜寫的自傳不僅可以啟發自己,也是件十分有趣的事。生活在16世紀的鍊金術士丹尼斯.扎卡依爾就做過這樣的事,他將他追求點金石時的愚蠢行為和痴迷心理都記錄在一部自傳中,值得後人仔細研讀。1510年,他出生在吉耶納的有一個古老的家族中。很小的時候家人就把他送到波爾瓦大學,專門有一位老師負責指導他的學業。但糟糕的是,他的導師醉心於追求長生不老藥,不久也把他的學生引進來了。在下面對丹尼斯.扎卡依爾的敘述中,我們將用他自己的語氣來表達。
他說:
我從家裡拿了200克郎作為我們的費用,但還沒到年底,隨著煉丹爐飄散的煙,我們所有的錢也一併耗盡了。就在這時,我的導師也死於實驗室的酷熱引起的高燒,這個煉丹爐他雖然很少,甚至從未沒動過,但它的熱度不次於威尼斯軍火庫的高溫。不幸的是,隨著他的去世,我父親藉機把我的津貼減少了,只給我足夠的生活費,而我要繼續做鍊金實驗的那筆錢則沒有再給我。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擺脫對父母的依賴,我在25歲時回到家鄉,抵押了我的一部分財產,拿到了400克郎進行一次實驗。我從圖盧茲的一個意大利人那得知了一個鍊金實驗,據說他已經成功了,這筆錢正好可以用來做這個實驗。我僱了他,這樣我們可以一起查看實驗的結果。我嘗試著利用高溫蒸餾的辦法來提煉金子和銀子,但沒能成功。我從熔爐得到的金子比剛放進去時輕了一半,於是,我的400克郎很快就變成了230克郎。我給那個意大利人拿了20克郎,要求他趕緊去米蘭,找那個住在那兒的寫處方的作者問一些我們覺得很難懂的篇章。我在圖盧茲等了他一個冬天,盼望著他能回來,但是直到今天我也沒有等到他再次出現。
之後的那個夏天,城鎮發生了一次大瘟疫,我不得不離開了那裡。但是,我並沒有放棄我的工作。後來我在卡奧斯住了6個月,還認識了一位老人。他被村民們稱為“哲學家”,在鄉村,人們用這個稱呼來指那些比鄰居們知道得多一些的人們。我將收集的鍊金處方那給他看,還徵求他的意見,他從裡面挑出了10個或12個他認為不錯的。等瘟疫過去了,我又回到圖盧茲,繼續做點金石的實驗。我這樣操勞的結果確是我的400克郎只剩下170克郎了。
為了我的工作能夠繼續穩妥進行,就在1537年,我又認識了一位住在附近的神父。他和我一樣醉心於鍊金術。他跟我說,他的一個朋友跟隨紅衣主教德阿馬尼亞克(Armagnac)去了羅馬,還從那座城市給他帶來一個能把鐵和銅煉成金子的新處方,但要200克郎才能得到。於是,我和這位神父各拿了一半錢,開始合作。我買來一桶上好的蓋萊克酒,從中提取出酒精,又仔細地蒸餾了好幾次後,用作我們實驗的酒精。然後,我們將提煉出來的大量酒精放進已煅燒了一個月的4刻度銀和1刻度金裡。接著,我們巧妙地把這混合物倒進一個角狀器皿裡,把另一個當作蒸餾瓶,又將所有的儀器都放到熔爐上以便產生凝結物。這個實驗連續做了1年,但在空閒時我們還做了很多別的小實驗來自娛。這些小實驗跟我們的大工程相似,讓我們從中受益匪淺。
一整年過去了,也沒有任何變化。事實上,我們就是等到酒精凝結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我們放一點金石粉在熔化的金屬上,再把它們放進已經加熱的水銀中,但是這根本沒用。看看我們沮喪的樣子就知道了,尤其是神父,他曾經還當著修道院所有修士的面吹噓說,要是他們能把立在修道院迴廊角落裡的水泵搬過來,他能將它變成金子!我們並沒有就此放棄,我又把父親的土地當了400克郎,發誓不惜犧牲所有財產也要再次探索出這一秘密,那位神父也出了同樣一筆錢。我得知巴黎擁有世界上最多的鍊金術士後,就帶著800克郎去了那裡。我發誓就是花掉所有的錢也要找到點金石,否則我決不從這座城市離開。在我所有的親戚和朋友心中,我應該做一名卓越的律師,所以我的這次出行大大地觸怒了他們。他們只是焦急地盼望著我能在法律界站穩腳跟。為了能偷偷地做實驗,最後我謊稱那就是我的目標。
——《大癲狂:鍊金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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