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有瑕皆因累 慧劍智刀斬心魔
☆山東孫繼
《慧劍心魔》輩分亂了！這是一個嚴重的錯誤！讀起來很彆扭。
從《大唐遊俠傳》開始，作者交代給讀者的，是段珪璋和南霽雲雖然是齊名的遊俠，但段珪璋比南霽雲高一輩。段珪璋的好友同時也是兒女親家史逸如，史逸如的妻子是盧夢蝶，盧夢蝶的表姐是冷雪梅，冷雪梅是段珪璋的好友夏聲濤之妻。冷雪梅的女兒是夏凌霜，夏凌霜嫁給了南霽雲。按照親戚關係，充分說明段珪璋是比南霽雲長一輩的，而夏凌霜和南霽雲也一直對段珪璋以晚輩自居。段珪璋的妻子是竇線娘，竇線娘哥哥的義子是鐵摩勒，段珪璋是鐵摩勒的姑父。鐵摩勒一直稱呼夏凌霜為夏姐姐。段珪璋的兒子是段克邪，與鐵摩勒是表兄弟。綜上所述，段珪璋是南霽雲和夏凌霜的長輩，南霽雲、夏凌霜和鐵摩勒、段克邪同輩。而到了續集《龍鳳寶釵緣》中，段克邪開始叫夏凌霜為“夏姨”。到了《慧劍心魔》，夏凌霜不但成了段克邪的長輩，也成了鐵摩勒的長輩。鐵摩勒的兒女和鐵摩勒成了同輩，鐵摩勒的兒女和夏凌霜的兒女年齡相當卻屈居晚輩。夏凌霜有意把自己的女兒南秋雷許配給鐵摩勒的兒子鐵錚，好在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結親未成，要不然，鐵錚就是高攀一輩了。好吧，就算以上證據都不充分，不足以證明輩分亂了。那麼，且看下面這個鐵證。
拋卻以上人物的那些交往與親戚關係不談，只說鐵摩勒和南霽雲的關係。筆者發現，無論是鐵摩勒、還是夏凌霜，要麼是弱智，要麼就是記性太差。因為，他們居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南霽雲的師父是江湖隱俠磨鏡老人。磨鏡老人有四個徒弟。老大南霽雲，老二雷萬春，老三鐵摩勒，老四方闢符。鐵摩勒和南霽雲是同一個師父的師兄弟。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都忘記了，以至於鐵摩勒成了師嫂夏凌霜的晚輩。可見，《慧劍心魔》中的輩分錯得離譜，亂得可以！
梁羽生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實在是不該的。那都是因為當年他“勞累”導致。筆者查閱寫作年代表，發現《慧劍心魔》的寫作時間是從1966年5月23日—1968年的3月14日，用了接近兩年的時間，連載於《大公報》，約六十萬字。同一時期，他在不同的報紙連載創作著《挑燈看劍錄》《慧劍心魔》《風雷震九州》《飛龍潛鳳》《俠骨丹心》多部小說。雖然每部小說每天只寫千字，但加起來就是四五千字，那實在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需要巨大的能力和能量才能完成，他實在是一個超人！他沒有把這同時創作的幾部小說混了，實在是不錯了。當然，也導致了他小說出現一些瑕疵。本書第三十五回，空空兒說自己當年鬥過牟滄海之後還沒敵手，卻全然忘記了剛剛與筆掃千軍華宗岱打了一仗，甚至他功力還稍遜。空空兒的長相一直是“娃娃臉”，而到了本書第三十六回，空空兒卻開始被人叫做“大馬猴”“小猴子”，全然忘了“猴兒”是他師弟精精兒的專利。其他像這樣的錯誤無處不在，梁羽生缺少的就是在他封筆以後的後期修正。
在寫這篇評論的時候，原本是想要指摘一下粱大俠的。可是當我看到他的創作年表，就於心不忍了！而是變得更加佩服他了！可以說，他的創作慧劍也同時斬殺了我對他吹毛求疵的心魔！
這部書是武俠小說，也是愛情小說，還是歷史小說。《大唐遊俠傳》歷史背景是安史之亂時期，《龍鳳寶釵緣》的背景是藩鎮割據的初步形成，而《慧劍心魔》的背景則發展為藩鎮割據局面全面形成，唐中央集權的衰落。
武俠小說作為成人童話，以無數鮮衣怒馬的青春傳奇滿足了讀者的旖旎幻想。武俠小說的主角們多半少年成名，武功蓋世，以美人如玉劍如虹的蕩氣迴腸笑傲江湖。但本書的主角是誰？書中著墨最多的是展伯承。
伯承是王燕羽和展元修的兒子。書中一開始，粱大俠就不惜把這一對大義凜然的夫妻雙雙寫死，顯然是想展現展伯承的故事。而展伯承和褚葆齡，也是早就在前傳《龍鳳寶釵緣》中做好了鋪墊埋好了伏筆的。但他給人不是主角的感覺，似乎展只是背景帝，沿著他的足跡來講述別人的故事。甚至到了最後十來回，展伯承則基本消失。書中最有感覺的人物是空空兒和鐵摩勒。但最突出的是鐵摩勒，他從魯莽少年到綠林盟主，再到一代大俠，不但武功成為當世第一，而且極具人格魅力。雖然他並沒有在任何一本書中成為男一號。空空兒的性格也在不斷變化，從《大唐遊俠傳》中不近情理的神偷，到《龍鳳寶釵緣》變為遊戲人間的遊俠，而在本書中思想蛻變，則成為一個“革命戰士”，變得已經不是空空兒了。這種變化並不見得好，因為空空兒已經不再是空空兒。這也是這本書主題——革命。寫作時間正是文革時期，顯然受到了文化大革命大浪潮的的衝擊與洗禮。
褚葆齡
展伯承
本書中幾場高手的比武非常精彩，包括段克邪智鬥司空猛，空空兒與華宗岱的高塔比武，空空兒與司空圖的決戰，還有華宗岱與鐵摩勒的切磋，鐵摩勒累死司空圖等，都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慧劍心魔》一開頭，大俠獨孤宇與劉振一同圖謀財寶，大大損壞了獨孤宇的以前給人留下的美好形象。褚葆齡為了自己的愛情，不惜出賣爺爺看守半生的寶藏，引狼入室，導致爺爺丟掉性命。感覺她是一個冷淡涼薄、無情無義的人。好在最終書中的主要人物，都用慧劍斬殺了心魔，變成了革命者。
段克邪
史若梅
《慧劍心魔》是梁羽生大唐遊俠系列的最後一部。我從春節開始閱讀，到元宵節晚上讀完，整整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本書最早也是在二〇一〇年閱讀，但是和《龍鳳寶釵緣》一樣，早就沒了半點印象。如果說《女帝奇英傳》佳偶不成、男主角被害是悽美，《大唐遊俠傳》兩位大俠為國為民捐軀是壯美，到了《龍鳳寶釵緣》和《慧劍心魔》則完成了完美。《龍鳳寶釵緣》感覺還略有遺憾，但《慧劍心魔》則實現了真正的完美。好人勝利無一傷亡，壞人死的死跑的跑，真正的大團圓大勝利。除了南春雷、南秋雷兄妹，其他青年男女，全都“對上了象”，就連非常另類的龍成芳，書中也暗示將會和空空新收的徒弟浩罕成為一對。《慧劍心魔》的完美結局，也為大唐遊俠系列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2020.2.10.—11.於蝸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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