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 口 讀 古

峽 口 讀 古

過街樓

峽 口 讀 古

古城城門

峽 口 讀 古

書法石刻長廊

峽 口 讀 古

山丹縣境內漢、明長城遺址。

  冬日的清晨,寒冷卻陽光普照。早就嚮往峽口之行,尤其是那些千百年的古風、古雨、古人、古蹟、古歌、古調、古情、古意,盡化作了一道道古老的風景,足以讓人流連,讓人細細品讀。

  沿著河西古道西行,進入山丹縣境內,就會看到一段壕溝土塄、殘垣斷壁時斷時續地蜿蜒豎臥在平沙荒野中,有時起伏延伸在山樑溝谷,有時伸入白茫茫的雪野中。312國道和蘭新鐵路穿行其間,將古老沉重的歷史與日新月異的現實相連溝通起來,這就是漢、明長城遺蹟。假若再站在老軍鄉附近金山子關上的古烽燧上極目向四周眺望,由東向西蜿蜒並行的,保存完好的近200公里長的漢明長城的脈絡,便會一目瞭然,清晰可見。

  據知情者講解,漢長城因山為塞、以河為阻,平地深挖溝壕,所掘之土堆於壕溝南側形成坡塄,再配之以烽燧列障,便構築成漫長而完整的防禦工事。明長城用黃土夯築而成,以土打壘夯的高牆為主體,由牆、墩、列障、城堡構成。若要搬出厚重的歷史來算一筆賬,那麼漢代修築的塞垣將上溯到公元前111年的漢武帝元鼎六年。

  漢元狩二年(前121年),武帝派霍去病兩次征戰河西,並在河西設置四郡的同時,從內地移民屯兵,發展農業。為了維護邊境安全,確保絲綢之路的暢通,大漢天子便在元鼎六年第一次在河西修築關城、塞垣、烽燧。明王朝為鞏固北方邊境,防阻蒙古鐵騎南下騷擾,從公元1369年明太祖朱元璋命令功臣徐達修築從山海關至居庸關的長城起,用了將近200年時間修築長城,而甘肅境內西至嘉峪關的明長城當是明世宗嘉靖元年(1522年)以後修築起來的。漢長城也罷,明長城也罷,統統是封建帝王保境安民,抵禦外侮的軍事工具。而漫長的歷史恰恰湮沒了它特有的防禦工事的偉大,只把古老而殘缺的城垣日漸消瘦地保留了下來,招引眾多專家、學者乃至遊客來探訪考證、觀光朝聖,以至於在山丹新河驛附近的長城腳下修建成了一座古樸別緻的長城文物陳列館,供人們認知歷史,品味古文化的積澱。

  在古長城的盡頭,焉支山雄踞於南,龍首山壁立於北,兩峰對峙處,中間有一個石峽谷,東接永昌、武威,西通山丹、張掖,很早就有車不併駕、馬不雙轡之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自古就是西域的咽喉之地,扼守著甘、涼二州,地道的兵家必爭關隘。近旁還有用石塊壘砌而成的軍事設施、防守工事。因著地勢的險要,曾引得無數詩人、官吏吟詩嘆險,勒石記功。於是就流傳下來了唐人陳子昂“峽口大漠南,橫絕界中國”的吟唱和明朝張楷的《石峽口山》詩歌。

  明嘉靖三十一年(公元1552年)刑部郎中鄢陵人陳棐奉敕巡察河西兵訪,途經石峽谷關隘時,深感神工鬼斧般的險峻地勢,便欣然奮筆疾書“鎖控金川”,命工匠鐫刻在峽谷東側的巖壁上,以至於留名千古,也算是沒有枉行了石峽谷。現如今的石峽口,早已失掉了“咽喉”和“扼守”的險要,青灰色的鵝卵石歷經千百年的烈日炙烤和風雨剝蝕,變得愈加黝黑、愈加圓潤光滑了。而依稀可辨,引人注目沉思的“鎖控金川”石刻下面,又多豎了一方介紹石刻源流的石碑。這石刻連著石碑,便成了石峽谷口古老而又現實的靈魂,供做遊客拍照留影的背景,讓人們頻頻光顧,一次次閃亮登場。

  南北連接通明長城與石峽谷口的,便是位於山丹縣城東南42公里處的峽口關古城。古城呈正方形,開南北二門,城門為磚砌,古城當與明長城同時建築,而且城的東北角正好與明長城相連。古城中央有清代建修的關帝樓,樓東南的關帝廟存有清光緒七年(1881年)所立的石碑,碑上記載著屯兵、加工火藥及徵糧草等要事。由此可知,古城在明清時代是軍用火藥的加工基地。只可惜關帝廟已不復存在,代之而起的是現今的峽口村小學。伴隨著數百年風雨的侵蝕和人為的破壞,泥土夯築而成的城垣,幾乎損毀殆盡,甕城也已沒有了影蹤,堅固高大的長城,巍峨壯觀的古城,只保留下了模糊的影子而已。如果不是殘缺不全的北城門和過街樓的存在,這裡已看不出古城的痕跡了。而且北城門洞兩旁的部分藍色大磚早已變成了當地居民修築房屋圍牆的建築材料,零散地橫臥在家家戶戶的牆壁上,顯得悲傷而無奈,唯有孤獨地向變遷的歷史訴說著過去的輝煌和偉大。

  與北城門一線貫通,遙相呼應的過街樓,也已古老而破爛,不成體統,僅留著古樸而陳舊的木質框架在風雨中飄搖著。樓下面的古通道仍然發揮著溝通過去與未來的作用。它一方面見證著歷史的滄桑變遷,一方面又供守護著古城的現代人從這裡走出了古城,越過了大漠,走向了祖國的山山水水。將南國的春風,東方的旭日,乃至亞歐的致富信息招引回來,鞭策著古城和生活在古城中的人們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前努力著,向上跳躍著。以至於峽口新村已初具規模,高標準的小康住宅已在建設新農村的號角中一幢一幢崛起。

  步入古城,歷史沉澱的悠悠古韻似乎已非常久遠了。胡天漢塞的狼煙,火藥爆炸的硝煙,鏽跡斑斑的鎧甲,連同古長城上的垛口,在轉瞬間都已幻化成歷史故事,供老人們在茶餘飯後一邊咂吸著旱菸,一邊津津有味地訴說著。小巷深處傳來的,不再是《胡笳十八拍》的悲鳴聲,而是《常回家看看》的甜美歌聲。當地鄉政府在通往古城的道路兩旁按照一定的間距豎立起巨型石頭,動用工匠鑿平了石面,將四面八方徵集來的諸如“甘涼古道”“大漠雄風”“古城落照”“胡天漢塞”之類的當代名人書法鐫刻在石頭上,不知不覺地就豎立起了已有五百多塊石刻的新的碑林。也因著歷史文化積澱的日益豐厚,張掖市文聯便在峽口村新建成的文化室門上方方正正地掛了一塊“文藝採風基地”的招牌,無形中又為峽口古城的歷史文化增添了幾許分量。這一切,正是千百年來積澱醞釀而成的深沉渾樸的古城古韻翻唱出來的新聲,時下正在鏗鏘有力地呼應著構建和諧社會的強音,向遼闊的大地千絲萬縷地飄蕩著。(文/圖 王振武)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