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东家的门楼长工的命

本文为风露斋原创民间故事《东家的门楼长工的命》。如果您喜欢,不妨给个关注。

锅里火到猪头烂,公堂钱到官司赢。

谁怜草芥贫家子,冤死坟头无姓名。

清康熙年间,鲁南沂州府兰陵县下村乡大下村,有一户父母双亡的兄弟俩,名唤田勇、田猛。

兄弟二人生的骨架子大,都在本乡地主老曾家当长工。田勇二十四,田猛二十,俩人都是光棍。

端午节后,田勇田猛下黑才从地里放工,回到东家院子里的窝棚,把种地的家什都归置好,牛喂好。弟弟田猛便去柴房里收拾下柴火,好烧火给弟俩做晚饭。

刚进柴房,田猛便丢了魂一样跑着出来,一头拱进了茅厕里,对着正在蹲坑的大哥田勇说,“哥,吓死人来,柴房里有个死挺挺的女人,满身是血呀……”

田勇一听,顾不上擦屁股,忙提上裤子跟着兄弟跑来柴房一看究竟。

弟俩拿来马灯一照,发现柴房里躺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女尸,好像是被人侮辱之后掐死的。哥哥田勇壮着胆子捋去女尸脸上的头发,认出来了,这是东家老曾两个月前刚纳的小妾马月。


故事:东家的门楼长工的命


“咋整来哥?姨太太死在柴房里了?”弟弟田猛惊魂未定地说。

“莫慌!”哥哥田勇一边说到,一边端详着女尸拿主意。

“还等啥来,你去报官?我去告诉东家哩!”田猛着急地说。

“你懂个屁,”田勇回头给了弟弟一大嘴巴子,“人死在这屋,你去报官了,咱哥俩怕是有嘴说不清!你忘了咱老家隔壁的德胜大哥了?穷人没钱去招惹官司还不是被人‘宰白鹅’啦?”

田猛听哥哥这么一说,回想起之前的邻居德胜大哥。

三年前,邻居德胜大哥放牛从地里回来,走到青沙口,突然看到本村的王秀才满身是血,躺在桥面上。德胜急忙把牛栓在大树上,跑着去报官。官府来人之后,先把德生大哥羁押了。后来官府追查王秀才被打死一案,没有头绪,便将德胜大哥屈打成招。

德胜大哥受不了大牢的酷刑,就按照牢头的说法,承认了自己晚间放牛回家,碰到王秀才,两人言语不和,德胜便失手将人打死的经过。

后来,德胜在菜市口问斩的时候,还大声喊冤。这事经过是田勇、田猛兄弟俩亲眼所见。之后听说王秀才是张员外家的呆儿子打死的,张员外给官府上下使了钱,让报官的德胜大哥当了替死鬼。

如今再看看眼前这具女尸,听着大哥田勇这当头喝棒,田猛不言语了。静静看着大哥,等他拿主意。

“去梁头上拿俩麻袋上,把这女的装上,找个地方埋了!”大哥田勇冷冷地说到,田猛不敢怠慢,急忙去办。弟俩趁着夜色,把这东家老曾的小妾马月的尸身,用麻袋封好,埋在了东拉河的河滩里。

一直到了八月十五,弟兄俩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东家小妾的动静。这晚上,地主老曾安排田勇弟俩杀了一头猪,在院子里摆上桌子,犒劳家丁和长工。大家一窝窝坐定,东家老曾露下面就走了。

席上,弟俩竖着耳朵听着家丁们拉呱。

“听说了没?东家把小妾卖到沂州府的窑子里去啦……”

“胡扯了吧,听说是跟着酒肆里的一个伙计跑了……”

一桌子人悄悄地扒着瞎话,都在谈论东家的女人,可只有田勇田猛弟俩知道东家的女人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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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


转脸到了九月初。弟俩晚上收拾好了,吃完了晚上的馍馍,正准备在长工的窝棚里睡下。东家老曾挑着灯笼来到了窝棚前。

“田家兄弟,随我到门楼子底下说个事。”老曾撂下一句话。

“好来,东家。”田家兄弟俩,披上短衫,前后脚随着东家老曾来到门楼子下面。

老曾把门楼的门关好,自己坐在马扎子上,把灯笼吹死,对脸前立着的两兄弟说。

“您弟俩在我家时候也不短了,缺着你俩了没?”

“不缺,不缺,东家。”田勇说到。

“如今有一桩子得钱的事,要你俩去办一下。”老曾冷冷地说。

“啥活嘛?东家。”田勇问到。

“我屋里头的姨太太马月,丢了半年了嘛,她娘家人报官了。这球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嘛。她娘家给衙门里的人使了钱,非要问我要个说法……”,老曾顿了一下,掏出两个银元宝,塞给田勇弟俩。

“东家,这是干嘛的?”田勇拿着银元宝掂量了一下,最少是十两的。

“我要你俩去给衙门里做个见证,就说姨太太跟着村西头地主老刘家的少爷跑掉个球的了。你俩咬死就说,刘家那二儿子骑着马带着姨太太趁黑出了青沙口。办的了吗?”

“这……”,田勇看了一眼田猛,田猛大气不敢喘,后背全是汗……

第二天,公堂之上,弟俩跪在地上,做了假见证,“约是端午前后,我弟俩下黑牵牛回来,撞见刘家二少爷骑着马,带着东家姨太太往青沙口去了。咱小的们不明白太太的事情,咱后来就没多嘴。”田勇说到。

县太爷和师爷一听说,这事不但关系地主曾家,还关系地主刘家。便先差人去刘家拿人,另行把田勇弟俩羁押起来。

过了三天,牢头把田勇和田猛分开了,开始用刑。

夹棍、板子、“立求死”都给田勇用了一遍,开始是审问他的证词是否牢靠,后来就变调子了。

“你只要是认下杀害了曾家小妾,并把尸体投入河中,便可免受这皮肉之苦。”牢头一边用刑,一边给田勇说到。

可怜六尺的汉子,也受不了这皮肉之苦,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田勇问到,“我若认下,可保下我兄弟?”

“定然,定然,这事情是你一个人犯下的,跟你那兄弟断然无关。”牢头说到。

田勇按照牢头说的,认下了罪,画押了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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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


三日后,重新升堂。县令命师爷宣读讼状。

经查明,田勇、田猛二人,系尸亲曾家长工。二人于端午节当日,将曾家姨太太马月奸杀于闺房。事后,将尸首抛入东拉河灭迹。因时间久远,未寻得尸身。现二人已经供述罪行,画押周全。拟以杀人律,斩监候。

田勇、田猛兄弟俩在公堂上一听这个颂词,立马面面相觑。

田勇立马喊冤,“大人,杀人的事是我一个人犯下的,与我那兄弟田猛无关哪。他是冤枉的。这姨太太的尸身我知道在哪里,我那弟弟肯定不知啊。请大人放过我那弟弟吧……”

田猛听到哥哥这么说,泣不成声,不知如何是好。

县令命左右衙役将二人再次关入牢房,分开审问。大刑之后,二人均供述了曾家姨太太马月的尸身埋在何处。

进入了腊月,案子定谳了。田家兄弟二人均判斩立决。

这天,东家老曾来到了牢房里,找到兄弟二人,训斥到,“你们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起初我原以为是刘家给衙门里的人使了银子陷害你俩,还想着用银子打点关系救出你俩。奈何想你俩真把我家小妾杀害了,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吃我家、穿我家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你两个遭天谴的东西。”

进了腊月,天下了大雪。菜市口的雪地里跪了一排集中处斩的犯人。

田猛带着刑枷跪着,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了,他努力转过脸,问跪在旁边的哥哥田勇。

“哥……那时……报官……会咋?”

田勇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兄弟,撕开干裂的嘴唇,答到,“一样的……活不到现在……”

(完)

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我有故事,也有酒,就差一个爱听故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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