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城堡》是卡夫卡創作的最後一部小說,小說講述了外鄉人K一路掙扎奮鬥想要進入城堡的故事。讀完小說後,我相信每個讀者對於城堡都有了自己的看法,那麼城堡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我認為只有心中有城堡的人才能說出這個答案,就如小說中的K,他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利用卑鄙的手段來進入城堡,但最終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他始終未能真正進入城堡,但是小說的結尾提到K依舊在僕人房間裡等待新的機會。

其實,表面上看K確實沒有進入過城堡,但我相信在奮鬥的過程中,K早已領會到了城堡關於反抗命運、自由靈魂的意志,城堡的光芒也早已滲透到他的精神裡。


《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光與影:城堡是光,助手是影

“然而這裡山上這座塔樓呢——這是此處唯一可見的塔樓,它是一座單調的圓形建築,有的地方很幸運地被常春藤覆蓋著,塔身有不少小窗子,此時在陽光照耀下發射出刺眼的光芒——這使人覺得有些異樣。雖然城堡的外在相當的寒酸、不起眼,但是這些並不能妨礙城堡內在的光芒四射。而“常春藤”也暗示了白雪覆蓋下的城堡依舊擁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當然,主人公K也是尋光而來,是有目的而來,而他的目的地就是城堡。為了能名正言順進入城堡,K以土地測量員的身份留在了村莊,但是進入城堡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首先城堡官員並沒有明確指示K的具體工作內容,但是卻派了兩個助手時刻跟著K,不過滑稽的是,整個村莊的土地界限是早已劃定了的,一應事項已全部清晰地登記在案。所以K的職位是徒有虛名,無事可做。

既然K都無事可做,那麼為何城堡還要派助手來協助K呢?我們先來看看兩個助手在K身邊都做了什麼?

兩個助手空手而來,沒有攜帶任何工作儀器。


當K和費麗達在酒店地上溫柔繾綣的時候,兩個助手一整夜的在旁邊的櫃檯上觀望他們。


K和費麗達在房間休息時,兩個助手一直賴在房間盯著K的一舉一動。


當K和酒店老闆娘在廚房談話的時候,兩個助手不停地用手指尖敲擊廚房窗子干擾他們交談。


最後,其中一個助手辭職,另外一個助手取代了K的位置與費麗達住在了一起。


《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我們可以看出,從始至終兩個助手沒有為K提供半點工作方面的幫助,反而是不分晝夜,無時無刻地監視著K的一舉一動,甚至不知疲倦地騷擾著K,挑撥費麗達與K的情感,總之兩個助手就如如影隨形的影子,有意無意地影響著K的生活。

從小說中我們也得知,K與費麗達所謂的兩情相悅只是各自心懷鬼胎的幌子,所以當兩個助手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們時,K焦躁不安,難以忍受。而這些反常的情緒只因K心裡是有“鬼”的,他欺騙算計著費麗達,企圖利用費麗達來作為與克拉姆老爺討價還價的籌碼。

泰戈爾說:“你看不見你自己,你能看見的只是自己的影子”。所以,從助手的窺視中,K看到了自己不光彩的一面,看到了自己為了達到目的卑劣的嘴臉,看到了自己內心不可告人的自卑,或許他還看到了自己註定的失敗和城堡的光芒無法照亮的靈魂黑洞。

《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限制與反抗:命運限制著K,K衝破限制反抗命運

“這村子是城堡的產業,凡是在這裡居住或過夜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在城堡過夜。沒有伯爵大人的許可,誰也不能在此居住或者過夜。可是您並沒有得到這樣的許可,至少您並沒有出示這樣的證明”。顯然,從進入城堡的那晚開始,K就體會到了城堡的無形壓力。不過此處的K不再是《審判》中那個沉迷於世俗與慾望中的膚淺之人,在小說《城堡》中,雖然K是一個沒有身份與地位的外鄉人,但他並沒有屈服或是妥協於任何人。

從入住村莊的那晚開始,他就開始狡猾的盤算,暗中觀察並伺機而動來為自己創造留在村莊,進入城堡的機會,顯然土地測量員這個職務只是他為自己能留下來隨口說出的一個藉口,因為從小說後面我們得知整個村莊的土地界限是已經劃定了的,村莊並不需要土地測量員,所以他並不真的是城堡老爺僱傭的人。

而城堡老爺們對K職位的默許其實是城堡與K或者可以說是命運與K之間較量的開始,作為土地測量員,K並未做相關方面的工作,他的心思全部花費在瞭如何進入城堡上,首先K死皮賴臉地抓著巴納巴斯在黑夜行走,打算跟隨巴納巴斯去城堡覆命時乘機進入城堡,但可惜他打錯了如意算盤,不過k並沒有就此止步,隨後他不費吹灰之力和克拉姆老爺的情婦費麗達訂婚同居,這時,城堡也採取了行動,他們派了兩名助手來干擾或是戲弄K,並一步步揭穿了K利用費麗達作為會見城堡老爺籌碼的卑劣手段。

《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即使K老謀深算及時調整了自己進入城堡的策略,但他仍舊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了城堡的打壓和限制,就算是在城堡老爺們眼中無足輕重的女僕都不可能讓他輕易得到手。不過K精力充沛,他並不在意眼前的得失,當然,城堡也曾派遣酒店老闆娘和費麗達來說服K不要肆意妄為,只管安靜等待他們的幫助,但是K不甘心接受這種欺騙似的安慰,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來接近城堡“那就是初生牛犢不畏虎,所以,在我的力量還夠用時,我倒是樂於再將這種無知的狀態保持一段時間,並且我也願意承擔由於我的無知所造成的嚴重後果”。

所以K一次次地衝破城堡設置的障礙,一次次地尋找希望,甚至他半夜闖入官員們所住的地方,破天荒地一手造成空前的嚴重事態,把老爺先生們逼到山窮水盡無計可施的地步,使他們不得不起來自衛,不得不呼救酒店老闆和老闆娘來幫忙帶走K。

整部小說中,我們看到K不再被動的等待命運的審判,他闖入這個村莊後就有所計劃地營造了城堡作為自己的命運,並費盡周折來反抗命運,背叛命運,同時,他還為自己設定了一個小人物形象,逼迫自己發揮體內超常的能量,此時的他不再滿足於用二十隻手來抓住世界,他的終極目標是攫取每個人都向往的自由和看不見與摸不著的內在靈魂境界。

因此,城堡與K之間的關係也可以說是命運與個體生命之間的關係,命運毫不留情地時刻打擊、限制著K,其目的是讓K釋放出更大的能量和發展無限的可能來打破規律、衝破限制,從而以更精彩和更有意義的方式來豐富現存的命運。最終,命運激發了K生命的活力,K在反叛的過程中,也體驗到了靈魂的自由和生命的初衷。

《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結語

儘管小說《城堡》沒有明確的結尾,但是我們都知道最終K並沒有進入城堡,並且在進入城堡的這一過程中,他越努力,越下沉,最後從較為體面的土地測量員淪落到了最底層的僕人堆裡,甚至他連僕人都不是。

從小說的一開始,即K初來村莊時他就堅定了進入城堡的決心,之後在與村民和城堡官員的一次次交鋒中,他內心深藏的野心也逐漸暴露,甚至有些肆無忌憚。但正是那個不達目標不罷休的野心讓他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壓與失敗後,依舊能堅定地堅守自己的信念,即使最後被打回原形,他依舊隱忍著等待時機作新的崛起。

其實現實中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在一次次跌倒中爬起來繼續前行呢,因為無論我們處在什麼樣的位置,總是有無盡的坎坷等待著我們,但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我們始終相信那些收穫、輝煌或是成功一定會歷盡千帆姍姍而來。

《城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靈魂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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