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小說:不曾是你如花美眷,卻想與君共度餘年(二)

不曾是你如花美眷,卻想與君共度餘年(二)

古風小說:不曾是你如花美眷,卻想與君共度餘年(二)

古風小說:不曾是你如花美眷,卻想與君共度餘年(二)

我收刀轉身欲走,而他下一句話令我既驚且疑,一時愣在原地,不禁想問候下他們家的老祖宗。

他說,“我家祖上規矩,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救了我,我就要跟你一輩子的。”

這他娘是哪兒來的祖上規矩?

他又說,“還有……我喜歡你!”說這話時面容俊秀的青衫書生閉緊了眼,視死如歸得像斷頭臺上即將就義的勇士。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勇士著青色儒衫,面容俊秀,氣質清朗,整個人挺拔如竹,多少稱得上人模狗樣。


可惜我不為美色所動,我說:“清和啊,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用心,咱倆散了吧。”我那時不懂喜歡為何物,只覺麻煩,故而出此下策。

清和霎時面色慘白,久久立在原地,良久之後回答我:“好,我應你。”於是我們二人分道揚鑣。


問題出現在他離開之後。


我如往常一樣四處行俠仗義,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又彷彿多了點什麼。晚上在破廟歇息算救人數目時,突然醒悟――清和不在,沒人幫我記賬救了多少人啊!我一邊啃著點心一邊念起清和的好,越啃越傷心。然後又想起,數日來歇息的地方總恰好有能吃的糕點,心下一沉,完蛋,這不會是他放的吧?

萬種滋味一時湧上心頭,簡直難以言喻。我開始認真思考,我對清和可否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歡,不然不會愧疚至此。可喜歡是什麼呢?我在破廟裡想了一夜,還是不明白。

最終打醒我的是清和將死的現實。有村為虎妖所害,我看中了村裡數百人口,想滅了虎妖以全歷練,早日迴天。其實未必有這麼急,多少有逃避的想法。

許是有心事的緣故,我與虎妖搏鬥時頗有幾分心不在焉,以至在虎妖瀕死剎那失了手,沒躲過它的偷襲。

飛身而至的清和替我擋了這記虎爪。

我看著青衫書生胸前血肉模糊、白骨可見的爪印,突然感覺自己胸口悶悶的,兩腮微溼,似有水滑過。

清和定定地看著我,氣息微弱,笑著問我:“哭什麼,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我蹲下把他抱起,帶著哭腔吼道:“我不喜歡就不能哭了嗎?你又來歪理。”


犼有兩角,取之磨粉,能作靈藥,愈一切傷。

犼為人形時,角化兩耳。我割下一小片耳肉喂與他。

他不想我餓肚子,會偷偷留下糕點;他不想我不高興,會特地逗趣;他不想我記錯賬,會一筆一劃替我記。


而我,我不想他死掉,不想他離開。

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所以當他醒來,捉住我的手,言辭懇切的說“你救我兩次了,我再不許,祖宗不會放過我的”時,我亦扭扭捏捏地回了他一句:“清和,我……喜歡你。”

至此,我倆相伴遊歷凡世數十年。直到一甲子末,犼族突生變故,爹孃身負重傷,離去前將我關入黑海秘境,而他,在那當口,砍了我的雙角,送與天帝換了仙階。


待我從黑海秘境出來,已是三百年後。然而還未等我騰雲提刀上元清宮,手下小妖來報,清和仙君與華瓊仙子大婚,喜帖發到了藏春山,問我可否要去。


當時我正在用數百年前清和贈我的繡帕擦角刀,聞聽此言手一抖,將繡帕掛上了刃口,清風拂過,一刀兩斷得乾淨利落。

就像是我與他的那些年。

不過我覺得,我要先給他一刀,再將當年的事問個事明白,我們倆才能兩斷。於是我駕雲提前上了三十六天,因著有傷未好,速度慢了些,抵達時已是大婚開始。

正聽得裡面月老唱令,我直接踹開了元清宮那滿是草葉子的宮門。清和早些時候頗為窮酸,青衫一穿就是一甲子,生活上一直都以勤儉樸素為美,萬萬沒想到如今他成了有仙邸的神君,居然還保留著這美德。

仙宮裡賓客滿座,兩位新人身著喜服正在行禮,端端正正地夫妻對拜,看得我一不小心,就紅了眼框。


下一刻,清和轉過身來,透過重重賓客看到了我,神色突變。而我未等他做出反應,直接飛身上前,舉刀砍上他肩頭,血濺四周,一時眾賓譁然。

周遭滿是賓客們驚惶指責之聲,而肩頭鮮血淋漓的清和,卻舒展眉頭笑開來,依稀是當年書生模樣,對我說:“你……終於來了。”

神色裡有種大願得償的欣喜與快慰。




我自是驚疑萬分,甚至在滿是暴虐的心裡,留了一瞬清醒,想,當年的事他是否有苦衷?

這時被濺了一身血的華瓊仙子,不驚不怒緩步上前,面色沉靜如水,溫柔端芳地開口:“我認得你,後曄。你是……”


呸,有個屁的苦衷!我一時竟是給氣笑了,抬手示意華瓊住嘴,又指了指發中殘耳,問清和:“百年前,仙君您曾折我雙角,取走了其中一隻,獻與天帝。今次前來,便是想討個說法。畢竟,我與仙君您,雖說不上有恩,但也不至仇怨至此吧?”


我看了眼旁邊欲言又止的華瓊仙子,涼涼地添了一句:“至於仙君伴我的那些年,全當我瞎了眼,盲了心,以至凡世歷練這一遭,竟悉數餵了狗。”

不知清和是有了仙階還是怎的,受我一刀竟能支撐不倒,甚至還有力氣說客套話以慰眾賓。他向眾人拱拱手,語氣風清雲淡:“故人來尋,婚禮延期,望諸位體諒。”說著一揮袖,下令讓鶴童送客。期間頻頻至歉,玲瓏得再不似從前那個靦腆膽怯的青衫書生。

或許本就沒有什麼靦腆膽怯,我想起在藏春山上,清和開陣,果斷利落地斬掉我原身雙角,而上一刻,他還在鄭重許諾,說,“我自是真心喜歡。”


這個人,膽怯是假,許諾是假,真心……自然也是假。

“你跟我來。”我一時不查,竟被華瓊仙子捉了手,去了一處僻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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