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阿德萊德雙年展“怪物劇院”:用藝術探討怪物

阿德萊德雙年展是澳大利亞歷史最悠久的當代藝術精選展。同時,2020年的阿德萊德雙年展正值慶祝南澳大利亞州成立30週年。自1990年以來,澳大利亞藝術阿德萊德雙年展為350多位藝術家的藝術展示與作品定義創造了機會,並吸引了近百萬的參觀者。

2020年澳大利亞藝術阿德萊德雙年展的主題為“怪物劇院”,邀請藝術家們展示我們這個時代的怪物。策展人Leigh Robb表示,“正是這些’怪物’使得我們要審視彼此之間的關係,環境和技術。它們迫使我們質疑我們對種族,性別,性取向和靈性差異的同理心”

“怪物(monster)”一詞來自拉丁文monere,用於警告,以及使得某些事物容易被察覺。展覽的標題暗示了雙重敘述,也通過“劇院”的多種含義引起共鳴。手術室是檢查,解剖和治療的空間,同時它也是戰爭的舞臺,是衝突的場所,國家與意識形態之間的衝突經常發生。而劇院也是一個競技場,一個活躍的社交空間。

策展人利·羅伯(Leigh Robb)表示,“怪物劇院提出的是一個投機活動的舞臺,一個非正統和荒誕的馬戲團,是真實與虛構之間的皮影戲。而這一靈感來源於一群挑釁的澳大利亞藝術家。 他們緊急的藝術品是明顯的警告。這些劇院是他們的。”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2020阿德萊德雙年展現場。同時,雙年展也是阿德萊德藝術節的一部分。

當我躺在蜂巢上時,蜂蜜的清香與剛砍下的木頭氣味混合在了一起。在我的右耳旁,蜜蜂穿梭於通向外界的透明管道。當他們擊中有機玻璃時,他們的翅膀震動,發出低沉的雜音。邁克·比安科(Mike Bianco)的作品《Anthrocomb》中,一棟小房子在阿德萊德植物園中,陽光正與戶外的葉子嬉戲,並透過藝術家垂在我們眼前的絲綢折射出來。在將我們的位置視為自然的管家時,這的確提供了一種冥想練習。但是,隨著燈光的演奏和柔和的噼啪聲,我的思緒也隨之燃燒起來了。

那是怪物的夏天。澳大利亞的叢林大火,印度尼西亞的洪水,未知的冠狀病毒,好萊塢製片人哈維·溫斯坦被判犯有強姦罪。 現在是2020年的阿德萊德雙年展:“怪物劇院”。今年,當我們看到了這些東西之後,怎麼能將怪物限制在展廳內呢?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邁克·比安科,《Anthrocomb》

開館的早晨,策展人利·羅伯(Leigh Robb)在我們談話時在手機上輸入消息。她停下來打電話給南澳大利亞美術館以及阿德萊德植物園(第二個展覽地點)的工作人員。一些技術問題需要調整。她打開一個隱藏的牆板,然後靠在計算機上。當她去檢查邁克·帕爾(Mike Parr)即將開始為期六天的表演時,我們的採訪被打斷了。

當雙年展叫做“怪物劇院”時,這種混亂感覺是否讓你感到受到了邀請?“就是這樣。 你必須要小心,”她笑著說,“我肯定創造了一個怪物,但這就是令人興奮的。 怪物是不可知的,所以你花了兩年的時間與這個門檻上的藝術家商討這個不確定的空間。 那就是令人興奮的地方。 通常,我們的恐懼在於未知。”

利·羅伯花了兩年的時間策劃,並與24位澳大利亞藝術家合作創作了這個展覽。這些藝術家迫使我們在有關種族主義,難民危機,性別歧視和恐怖電影中面對未知的正面衝突。在展廳空間裡漫步時,一定會有一種不適感,但很難定義這種不適感的來源。這是作品嗎?還是隻是我們進入時已準備好的事物?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卡拉·狄更斯,《狄更斯式的鄉村表演(A Dickensian Country Show)》

在卡拉·狄更斯(Karla Dickens)的歪斜遊樂場《狄更斯式的鄉村表演(A Dickensian Country Show)》中,乍一看似乎是一個古老的手寫標誌,上面寫著“Run for all humanity(為全人類奔跑)”。再看一次,我看到上面寫著“Fun for all the family(為全家歡樂)”。 我們的大腦在欺騙我們。

梅根·科普(Megan Cope)的《無題(死亡之歌)(Untitled (Death Song))》是一幅雄偉的雕塑和聲音作品,是一種來自世界末日荒地的樂器。音樂學院捐贈的琴絃被當地開採的岩石拉緊。當我們坐下來工作時,科普解釋了岩石是如何“被提取,被炸破的”。 突然之間,展廳前面的砂岩也成為她作品的一部分。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梅根·科普,《無題(死亡之歌)(Untitled (Death Song))》

在雙年展的不同時間段,這些樂器將由聲音藝術家和絃樂合奏團演奏, 礦物質和機器因痛苦的刺耳聲而變得生機勃勃。科普表示,“我們需要鼓勵人們以我們不喜歡的方式來聆聽。同時,也要聽聽這片土地。”

後來,我再次回到這裡。當這些樂器不被使用時,可以聆聽錄音,這些聲音帶來了另一個維度:聲音更刺耳,更廣闊。

雙年展的展覽作品涵蓋了從25歲的皮埃爾·穆克巴(Pierre Mukeba)到澳大利亞最傑出的行為藝術家之一的Stelarc,後者在過去的五年中,一直將自己的身體置於作品的中心。(注:Stelarc曾抽脂作展覽,在手臂上長出人工耳朵,以及用鉤子穿過皮層把自己懸空倒掛。)

與梅根·科普的作品一樣,當Stelarc的作品不在演出現場時,它的功能也會更加強大。斜倚的火柴人是一個巨大的人型機器人,藝術家坐在旋轉的作品內部,展開並彎曲四肢。 但是,當藝術家不在表演現場時,我再次回到了展廳,這件作品便不再是人與機,而只是機器了。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Stelarc,《Stickman》

我站在那,看著一位工作人員從邊上運用操控面板操縱機器人的肢體。他觀察了機械原理,以及如何控制機械原理。當你沒有與之比較的人體時,該“生物”看起來更像人類,而當你看到外部的人類試圖控制它時,它看起來更像怪物。

什麼是怪物?是不可知的野獸,使得人類感到需要去控制它?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波莉·波蘭德,《MORPH 4》

波莉·波蘭德(Polly Borland)的攝影作品顯示出受尼龍束縛的畸形肉體和脂肪——病態地控制女性形式。而Yhonnie Scare的幽靈般的玻璃雕塑則被安置在花園裡的“太平間”,那是原住民的屍體曾在被解剖,並被運送到了世界各地的博物館。

朱莉婭·羅賓遜(Julia Robinson)的作品《Beatrice》是一種超凡脫俗的藤蔓:紫色織物和金色裝飾組成的大型雕塑。這件被安置在植物園內的桑托斯經濟植物博物館裡的作品不受水果和種子分類的束縛。在向我介紹作品時,向我介紹工作時,羅賓遜笑了,說, “她(它)喜歡這裡。我喜歡無法將其歸類的想法。因為我們周圍的所有東西都被貼上標籤,然後放在玻璃下了。我的感覺是,如果作品生長,那麼她最終將在這種環境下變得過於猖獗。”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双年展“怪物剧院”:用艺术探讨怪物

朱莉婭·羅賓遜,《Beatrice》

當我們交談時,一個小女孩從我們身邊跑過。作品《Beatrice》的金刺從平臺延伸出來吸引了女孩的目光。她停了下來,帶有敬畏的目光看了作品。 “哇,”,她驚呼道。

甚至是上文提到的比安科(Bianco)的蜂巢作品《Anthrocomb》——雙年展中看上去最溫和的作品,也涉及了控制的議題:人類學會如何使用蜜蜂來豐富我們自身的生活。炭疽病(Anthrocomb)是關於這種關係的自覺意識。比安科表示,這種空間是“打開不同的思維方式,存在方式和觀察方式。”

當我沿著北露臺從花園回到畫廊時,一輛貨車駛過。貨車側面噴寫了一行字:神秘社團是為隱藏的精英而設的。精英們正在毒害你。

今年澳大利亞的夏天,我們的怪物無處不在。

澳大利亞阿德萊德藝術雙年展“怪獸劇院”正在南澳大利亞美術館和阿德萊德植物園中展出。展覽將展至6月8日。

(本文編譯自《衛報》,作者Jane Howard為藝術寫作者,評論家,居住於阿德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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