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為何要周遊列國?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塊肉被氣走的嗎?

孔子周遊列國是幾乎每個中國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如果說孔子周遊列國是因為一塊肉的緣故,想必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此乃信口開河的無稽之談,然而這卻是毋庸置疑、無可辯駁的事實。

公元前496年,已過知天命之年的孔子被魯定公拜為大司寇並攝相事,這就相當於代理總理之職的司法部長,毫無疑間這是一個舉足輕重、肩負重任的位子。孔子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即在其位,必謀其政”理念堅定不移的踐行者,他從魯定公手中接過相印那一天起,就下定決心要為國君除殘去穢,為百姓息戰造福,同時恢復周公禮制,實現天下為公。

孔子為何要周遊列國?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塊肉被氣走的嗎?

按理說,身為代國相的孔子,只需要向魯定公彙報工作,但實際上情況遠遠沒有這麼簡單,因為在當時的魯國,國君和國相之間還有著一個特殊的“三桓”階層。所謂“三桓”就是魯桓公的三個兒子各自形成的大家族孟孫氏、叔孫氏和季孫氏,他們的權力甚至超過了魯定公。

俗話說,“螳蛇捕蟬黃雀在後”,季桓子為首的“三桓”覬覦著魯定公的江山社稷,“三桓”的家臣們也正對“三桓”的財富地位虎視眈眈,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那個和孔子長得很像的陽虎。

孔子為何要周遊列國?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塊肉被氣走的嗎?

陽虎本來是季孫氏的家臣,趁著主人季桓子還未成年這個機會掌握了季孫氏的政治權力,並且和叔孫氏家族的受排擠者暗中結成了一股不小的政治勢力。

公元前502年,陽虎等人發動了政變,他們挾持了季桓子和叔孫州仇(叔孫氏掌門人),向孟孫氏家族發起了進攻,企圖政變得逞後坐地分贓,對“三桓”的既得利益進行重新洗牌。因為孟孫氏的掌門人孟懿子旱就開始提防陽虎這個危險分子了,結果陽虎等人的政變最後以失敗告終,兵敗的陽虎只得帶著殘兵頹將退到了他的大本營——陽關,他知道憑惜這兩個小都邑對抗魯國大軍絕對是螳臂當車,於是他就破罐子破摔,燒掉城邑逃到齊國去了。

孔子為何要周遊列國?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塊肉被氣走的嗎?

陽虎之亂雖然被成功平定了,但家臣勢利的膨脹囂張確實給“三桓”的掌門人們上了一課,深受其害的季桓子和叔孫州仇更是被嚇得患上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重疾。

孔於是一個哲學家,但對心理學也頗有研究,他抓住“三桓”對家臣的提防和不滿之心,在代理國相的第二年適時提出了“墮三都”的改革措施——削低季孫氏的費邑(今山東費縣)、叔孫氏的鄖邑(今山東東平)、孟孫氏的成邑(今山東寧陽)這三座都邑的城牆,以便削弱管理這三座城邑的家臣的防禦力量,當然孔子不會說得如此直截了當,他給出的應該是精兵簡政、發展經濟、方便百姓之類“高大上”的理由。

這其實是一個一石二烏、一箭雙鵰的政治策略,既能夠消除家臣割據作亂的隱患,又可以減弱“三桓”的軍事實力和政治勢力。對陽虎之亂心有餘悸的季桓子和叔孫州仇極力贊成孔子的“墮三都”計劃,並且立即付諸實施,孟懿子雖然不像那兩個年輕掌門人那樣積極,但也沒有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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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叔孫氏的郈邑被削低了,季孫氏的費邑在平定了費邑宰公山不狃的叛亂後也被拆掉了,現在輪到了孟孫氏的成邑了。可是孟懿子卻突然變勢了——他對“墮三都”的態度從默許變成了抵制。這時,季桓子和叔孫州仇也回過味兒來了,意識到了孔子的“墮三都”對他們“三桓”既有利也有弊,對魯定公則只有利沒有弊,換句話說,魯定公才是“墮三都”的最大受益者,於是,他們轉而支持孟懿子,反對孔子的改革。既然掌控著魯國政權的“三桓”站到了孔子的對立面,那麼,孔子在魯國進行的改革就只有失敗這—條路可走了。

翌年,即公元前497年,齊國送來八十個歌女舞姬,一百二十匹高頭駿馬,意在誘使魯定公和“三桓”沉迷聲色,怠於國事。“三桓”倒是沒被齊人的“糖衣炮彈”擊中,沒出息的魯定公卻從此深宮尋歡,不過問政事了。

面對如此不堪的君主,孔子很失望很傷心,但同時還心存著幻想,期待著有朝一日魯定公會幡然悔悟。

孔子為何要周遊列國?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塊肉被氣走的嗎?

然而,孔子等來的不是魯定公的浪子回頭,而是“三桓”的公報私仇。郊祭的日子到了,孔子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魯定公和“三桓”按照周禮在祭祖結束後把祭肉分給包括他在內的朝中諸位大夫,可是,他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有等來那塊代表著周禮的祭肉。一塊祭肉的缺失好像不是什麼大事,但足以證明被聲色犬馬包圍的魯定公旱已把孔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同時也證明孔子已經成了“三桓”眼中的沙子、喉中的魚刺。

孔子不是一個寧肯尸位素餐也不放棄宮職的戀棧者,他奉行的是“國有道則鼎力相助,國無道則遠去他鄉”的仕途法則,既然自己修齊治平的政治理想在魯國不能順利實現,那就另謀出路、另尋高明吧。於是,孔子就辭去宮職,率領著眾弟子離開了“生於斯長於斯”的魯國,踏上了漫長而艱辛的周遊列國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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