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YO歐了?我們是這樣被OYO坑慘的

如今,OYO想要再靠軟銀輸血續命顯然已經不現實,靠燒錢搶市場路子起家的OYO,盈利談何容易?

“開心”的裁員通知

曾經人們都在驚歎OYO的瘋狂,如今,它不得不為曾經的瘋狂買單。3月4日晚間,據國外媒體報道,印度酒店初創公司OYO將在全球範圍內裁員約5000人,其中中國市場約佔3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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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瞭解,OYO目前在中國約有10000名左右員工,其中包括約6000名全職員工和約4000名所謂的“自由裁量權員工”。知情人士透露,OYO計劃在中國裁員全職員工約50%,自由裁量權員工有一部分將被臨時裁員。


但實際上,裁員幅度比想象中更加猛烈。有OYO中國員工在脈脈爆料,員工從12000+已經直接裁到了2000+。OYO的擴張神話,也許就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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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裁員通知時,李梅竟然有點開心。3月2日,OYO的HR通知她在被裁名單之列,賠償方案分兩種:入職不滿一年的,實行N+1.5;超過一年的,則是2N+1.5。


“現在被裁還有賠償,以後說不定就沒了。”李梅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同時忍不住吐槽,過去一年在OYO過得實在“太糟心”


OYO為印度酒店連鎖品牌,於2017年11月進入中國,此後一路瘋狂“收編”,攪動低端單體酒店市場。去年擴張高峰時,OYO中國員工超過1萬人。但隨後數據造假、運營混亂等問題集中爆發,至2020年1月,這家明星公司的員工數縮減到5000多人。


剩下的員工本以為調整趨於穩定,沒想到幾乎同一時間,國內疫情爆發,酒店業幾乎停擺。即便到3月初,整個行業仍未復甦,此時的OYO明顯撐不住了。


2.0模式的潰敗

2019年11月,業主們收到OYO群發郵件,稱未達到保底金額的酒店需要降低保底數額,並附加一份新合同。在業主眼中,這無異於強制降低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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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名業主發現OYO有亂扣費行為。原OYO西寧運營人員朱曉明告訴AI財經社,2.0模式自6月推行以來很少出現扣款糾紛,10月陸續有問題,11月危機爆發,除了合同上規定的10%佣金外,OYO還要求業主出10%的平臺佣金(美團、攜程的通道費)、2%的OYO系統使用費。


規則似乎一直在變。比如有時系統出問題,客人訂房時顯示有房,到店後發現無房,OYO會把責任歸給業主。第一次出現這種“違規”還好,第二次出現就要扣費1萬元,第三次出現則要扣除當月保底收入,之後是門店下線。


安徽淮北酒店業主李樂樂在2019年10月簽約,當時約好每月平均保底收入4萬元,具體每月金額按淡旺季浮動。他喜滋滋盤算著:這種模式更穩妥,“只顧收錢就好”。哪知道當月扣除10%的佣金4000元、違規扣費4000元、爬坡費8000元(首期按保底的80%約定,所以扣除4萬元的20%),實際只收到2.3萬元左右。到了12月8日,他發現11月非但沒有一分錢的收入,還欠OYO2624.78元。OYO的解釋是,當月保底調到1.2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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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10多家加盟酒店都是這種情況,保底下降和亂收費,最後一兩個月要不到錢,最近報警才發現OYO淮北團隊解散了,根本找不到人。”脫離OYO後,李樂樂拿回酒店控價權,不再掛出OYO規定的10-20元低價房、甚至0元房,迴歸到每間八九十元的正常市場水平。2019年12月,他的酒店營業額回到4萬多元。


在朱曉明看來,小旅店不會做賬,一般是客房、財務、採購一家人搞定,被扣款也不知道去核賬,“OYO就是抓這種心理,你沒有財務常識,你跟我吵我就不合作,打官司你來上海,吃住行的花費也嚇到了業主,結果不了了之。但我們做運營的很痛苦,口碑壞掉,業務完全進展不下去。”朱曉明離職前,西寧的合作酒店數在5個月時間裡,從200家掉到10家。


對於這些質疑,OYO回應稱,2.0模式啟動後,公司投入7億元用於提升基礎設施,併為酒店提供線上線下多渠道引流,這些服務也適當調整了費用,“本次調整中,雙方所有協商都本著平等自願原則在合同框架裡進行。”OYO還稱後續發現部分酒店保底金額不符市場行情,還有業主造假數據,因而就保底金額再次調整。


很多員工都強調同一個認知:唯數據論成了公司的致命傷。“當1.0轉型到2.0時,為了衝數據,很多基礎設施不合格的店沒下線;2.0模式的合同更改,也與追求數據有關。簽約太快,業務人員沒時間考察保底指標,當後期很多酒店完不成保底,公司直接面臨營收壓力。”


這種過度追數據的管理理念,除影響造業務血能力,也埋下了內部管理的漏洞。OYO部門糾紛、貪汙腐敗的現象多次見諸報端。

死循環

2019年10月,光速創投和紅杉資本出售所持有的部分OYO股份,此後軟銀成為這家獨角獸的最大股東。軟銀CEO孫正義曾評價OYO棒極了,但最新消息是,軟銀給OYO下了盈利的最後期限——即在2020年3月31日前,逐步砍掉不能盈利的業務。按此前計劃OYO將於2022-2023年在美國上市。


對OYO施壓也是軟銀調整戰略的一個表象。軟銀的日子也不好過,被投公司WeWork上市計劃折戟、估值一度從470億美元跌去78%,Slack和Uber等股價先後跳水,眼下另一明星公司OYO已經砸進15億美元,孫正義必須抓住這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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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年2月17日公佈的2019財年財報顯示,OYO依然面臨鉅額虧損:當年總收入達9.51億美元,中國市場貢獻32%;總虧損達3.35億美元,其中印度市場虧損佔收入比為14%,中國市場則為64%。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中國會成為OYO裁員的重災區。


疫情也加劇了OYO的危機。事實上整個酒店業也都受到很大沖擊。疫情已經導致OYO的另一投資方Airbnb的中國業務同比下滑了80%。外媒透露,Airbnb甚至有可能將IPO 計劃從今年推遲到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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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OYO而言,雪上加霜的是其目標籤約酒店都屬於單體酒店。當下行業平均入住率僅有20%-30%,而同連鎖酒店相比,單體酒店更難復甦。理由也很簡單,疫情結束後客人會優先選擇更有安全感的品牌,中高端連鎖酒店在衛生服務上更有保障。疫情肯定有影響,但只是讓OYO的潰敗提早了幾個月而已。


事實OYO的困境與自身的商業模式之間確實有很大關聯。OYO致力於整合中國下沉市場的低端單體酒店,但中國低端酒店物業多是租賃物業,供大於求,導致小品牌很多,加盟店經常與品牌方博弈,改換門庭成本很低。“它的規模化建立在不穩定基礎上,不能持續發展,即便降低房價提高出租率也不可靠。”


如今,OYO想要再靠軟銀輸血續命顯然已經不現實,唯有打好手中剩下的牌真正實現盈利,才有可能重獲資本青睞,避免變成為下一個WeWork。但是,靠燒錢搶市場路子起家的OYO,盈利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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