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恋》吕建周

《雪之恋》吕建周

《雪之恋》吕建周

你从浩瀚天空而来,带着神秘的面具,穿着洁白的婚纱,迈着轻盈的步伐,娇羞地、悄无声息地来到人间。初来乍到,像矜持的少女,东躲西藏,一朵朵、一片片晶莹如玉、如棉花、如鹅毛、如柳絮随风轻飘。一小会儿工夫,便变成少妇,肆无忌惮地释放着热情,在半空中,你拉扯我,我拥抱你,相互碰撞着,一团团、一簇簇,仿佛天女散花,嘻嘻哈哈,从天空翻滚而下。霎那间,大地一片空白,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没有了界限,整个空间好像用银子装饰而成,一下子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

雪是冬的使者,是冬的灵魂,是枯燥冬日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小时候,娘告诉我:“雪是天上仙女儿种的花,撒向了人间。”于是,我虽然畏惧寒冷,却忠爱雪,希望和雪接触,能沾点“仙气”。

《雪之恋》吕建周


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揪着头发,像后妈的大嘴巴子一样往死里抽。寒冷挡不住天生的童趣,堆几个雪人、捏几只雪球、打几场雪仗、坐在地上让两位小伙伴拉着划雪……直到娘扯着嗓子喊“吃饭了”,才知道玩的过了饭点。跑进家门,溜着墙跟走,尽量避开娘的视线,每次都要被逮住打屁股,与其说是挨打,倒不如说是娘给我拍打身上的雪土:“看看这手脚冻成啥了!”然后是被“罚”坐在屋里的煤火台上,一双石漉漉的鞋被红火苗烘烤得“嗞嗞”冒着热气,两眼却紧盯着院子里逮麻雀的筛筐,偶尔逮住了麻雀,赤着脚在雪地上蹦哒好久……尽管手脚上的冻疮累累,还要抱着房檐融雪形成的冰锥,啃上几口这上天赐予的“神”物。

长大了,雪在心中由“神”物变成了“圣”物。

飘雪的日子,是最清闲的时候,喜欢静静地看落雪。那飞舞的雪花,像千万只玉蝶,纷纷扬扬,在天地之间穿梭,为我们挂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帘,透过雪帘望去,远处的大山隐隐约约,宛若在云里。雪花给光秃秃的树木穿上了件白绒衣,树枝上,几只鸟雀顾不上喧闹,在雪中梳理着羽毛。 雪下得或大或小,却下得那么认真。雪花落在大大小小的街巷中,落在高高低低的屋顶上,落在岁月的沟壑间。心随着雪花一起飘起来,肆意飞舞,那份自由与纯粹,让心变得干净了……

立在雪中,仰起脸,闭上眼,

伸出双手,挽起一份怜惜的深情,轻轻摘取一朵来自九霄的玉花,把这不染尘埃的精灵,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静静地看着她,香飞陨散,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绽放的同时,也在演绎着凋落,生命短暂,却挡不住怒放的热情。

雪花钻入脖颈,有一丝丝冰凉,反而却很惬意,很想在雪地上疯跑,或大喊大叫,或躺在雪地里打几个滚,搓洗一下烦恼,过滤一下浮躁。享受圣洁的洗礼。

妻常站在身边,陪我一起看雪,会问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雪为什么是白色的?”

“可能是她忘记了她原来的颜色吧!”

“为什么陪我看雪?”

“怕丢了你!”

“哈哈哈,你头上全白了!”

“你头上也全白了,别神经了,快回屋吧,别感冒了!”

“……”

老了,喜欢听雪。

雪从天而降,怀揣着心事,留下柔美的音符,没有特意,没有做作,只是记忆深处蹦哒出的回音,那是天使的声音,胜于任何天籁之音。静静听雪,品味的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画卷,感受的是“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的浪漫。听雪就是听心,仔细听,雪和麦苗软语轻轻,和大地说着久违的情话……

喜欢握着老伴的手在雪地上散步,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别优美。拉着自己的影子,心里暗自愧疚:对不起,跟着我受委屈了,每一个下雪天都希望有你,那样无论多么冷的天气,也会有温暖相伴!

外地工作的女儿给老伴打来了电话“下雪了,让老爸穿上我给他买的那双棉鞋,防滑,年纪大了,别乱跑了...”

嘿嘿,谁说我年纪大了,路边那些平日里笑话我头上顶雪的松树和大叶女贞们,现在也是满头白发,雪天是分不出老幼的!

雪后的阳光,感觉不到温暖,融化的雪地,斑斑驳驳,煞是难看,像是素净的画布被撕碎了一般,心也被撕裂,能够抚慰心灵的,是那地面上钻出的小小绿芽!

无论世事变迁,无论岁月更迭,无论时光轮回,雪花永远是晶莹纯洁,她轻柔的抚慰着、过滤着、升华着一切,像母亲一样无私,像爱人一样奉献,像女儿一样柔情……


《雪之恋》吕建周

【作者简介】:吕建周,笔名北方苍狼,林州市合涧镇小屯村人,职业养蜂,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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