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郎衣袖初翻雪, 荀令燻爐更換香。
——唐·李商隱《酬崔八早梅有贈兼示之作》
熟悉三國的人必然知曉千古留香的“荀令君”。相傳,荀彧酷愛薰香,他到別人家裡做客,坐過的席子好幾天都有香味,《太平御覽》便記載:“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
可想而知,面對這般家世才學一流,貌比潘安的“少女殺手”,身上還盪漾著一股香味,擱誰誰受得了啊!
據說,薰香的習俗來源於宗教信仰,上古時期人們對各種各樣的自然現象解釋不了,感到神秘莫測,希望藉助祖先或神明的力量驅邪避疫、豐衣足食。於是便找尋與神對話的工具。由於人們覺得神和靈魂都是虛無飄渺的,自然界除了雲、霧以外,只有燻煙有此特徵,於是古人便藉助薰香與神、祖先建立聯繫。
之後,漸漸地,古人用香成為了一種習慣,甚至是一種依賴。尤其是宮廷貴族和王公大臣們,把用香看成是一種身份和形象的象徵。
會客、讀書、靜坐、小憩或者睡覺時,都會著香爐焚香;上朝或者外出不方便攜香爐焚香時,也會在身上佩戴香囊、香丸等,或用香薰衣服,來保持周身馨香縈繞。“白富美”們不僅出行要“羅帷送上七香車,寶扇迎歸九華帳”,甚至連美容都用香薰。
正可謂,香不離身。
不過,在宋朝之前,燒香還只限於貴族和佛堂,畢竟焚香沐浴曾經是一件非常昂貴的事情,平常百姓是無福消受的。然而隨著宋朝的進出口貿易越做越好,物質水平提高,海外香藥大量進口,這薰香文化也就進了尋常百姓的家裡。
據記載,當時進口的香料達一百多種,其中公認焚香“極品”為佳楠;次為沉香,沉香又分為四等,即沉水香、棧香、黃熟香、馬蹄香;再次為檀香等,可見當時評香水平之高超。
薰香文化進入尋常百姓家後,飲食用香、佩物用香、祭祀用香、建築用香開始成為平民百姓生活中的一部分,有事沒事點根香,幹活都有勁兒。據《夢梁錄》記載,“五月端午節,臨安居民更是戶戶焚香,杭城人不論大小之家,焚燒午香一月。
百姓喜薰香,文人則更甚。唐宋時期,“薰香點茶,插花掛畫”甚至成為當時文人的“四大閒事”。
蘇東坡有首《翻香令》說的是自己憐香的場景:
金爐猶暖麝煤殘。惜香更把寶釵翻。
重聞處,餘燻在,這一番、氣味勝從前。
揹人偷蓋小逢山。更將瀋水暗同然。
且圖得,氤氳久,為情深、嫌怕斷頭煙。
你看,哪怕剩了一絲麝煤,也要用寶釵把那點殘餘未盡的香翻動,使它全部燃燒完畢。
紅袖添香 | 搜狐網《千古文人佳客夢,紅袖添香伴讀書》
歐陽修的《歸田錄》中也提到過焚香:
梅學士詢在真宗時已為名臣,至慶曆中為翰林侍讀以卒。性喜焚香。其在官所,每晨起,將視事,必焚香兩爐,以公服罩之,撮其袖以出,坐定撒開兩袖,鬱然滿室濃香。
梅詢學士是宋真宗時的名臣,平時鐘愛於焚香。在其官邸,每日晨起辦公事之前,都會焚香兩爐,用公服罩在香爐上。過一會兒,捏住公服的兩個袖子取出。坐下後,撒開兩袖,濃郁的馨香便充盈室內。
除了這些文人學士外,皇帝后妃也同樣無法抵禦薰香的魅力,成為“香道中人”。
在我國古代,皇帝的御衣每天都由宮女熨燙、香薰。薰衣時,需先將熱水放置在竹籠底部,再將衣服覆蓋在竹籠上面,讓衣服沾上溼潤之氣。然後取下衣服,放到香爐旁焚香薰衣。燻完後,將衣服疊放入竹製的小箱子中。衣服的餘香則連續數日都不會消散。
南唐後主李煜被軟禁時,多少個無眠之夜,無數次想起以前的旖旎時光,感嘆“櫻花落盡階前月,象床愁倚熏籠”。
後宮中的嬪妃們,為保持自身在皇帝面前的吸引力,無不使用香料,彼此攀比,追逐香的馥郁度和持久性。
漢成帝的第二任皇后趙飛燕曾“雜燻諸香,坐處則餘香百日不歇”,婕妤(妃嬪的稱號)也曾“沐以九回香,膏發,為薄眉,號遠山黛。施小朱,號慵來妝”。
現如今,忙亂的生活節奏,驅趕著人們無休止的向前。眼花繚亂的誘惑,讓悸動不安的心更為狂亂,在都市中生活的你、我、他、她需要一爐清香,溫潤被焦慮困擾的心靈,放慢被慾望驅趕的步伐,靜靜地品味氤氳香氣中的精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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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香
千歲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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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小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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