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想見你》陳韻如的救贖,我又想到了陳念

《想見你》的結局是甜的,陳韻如終於做回了自己,而黃雨萱和李子維也終於真正相遇了。看過不被人喜歡的、那個悶悶的陳韻如,我又想起了《少年的你》裡的陳念。同樣活在校園暴力的陰影裡,陳念像刺蝟一樣,在掙扎中自我救贖。

我們生活在陰溝裡,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

這是鏡頭閃過陳念英語課本上的一句話,在校園霸凌的世界裡,究竟誰在掙扎?誰在仰望?

看過《想見你》陳韻如的救贖,我又想到了陳念

保護|你保護世界,我保護你

每當論及校園霸凌,最常出現的臺詞就是“保護”。當開始尋求保護,就意味著示弱。誰需要被保護,誰又能保護別人?

《少年的你》一開始,陳念給死去的胡小蝶蓋上了衣服,保護了她最後的體面。

隨之而來的是警察和學校的質詢,他們對陳念說“市教育局很重視學校安全,老師和學校會好好保護你的”。怎麼保護的,我們不得而知。

關於如何保護陳念,小北第一次提出了辦法,“給我點錢的話,我會考慮保護你的”,“捱打不重要,重要的是捱打一定要打回去”。在打架這件事上,小北確實比陳念能抗。可在陳唸的價值觀裡,她並不認同這樣的方式,“那你繼續打吧,反正我要考全國最好的大學,和你不一樣”。在即將成年的人生節點上,高考是“人以群分”的最好方式。

陳念在學校的對立者,是最初以霸凌者身份出現的三個女生小團體:羅婷、徐渺、魏萊。

在遭到小團體反覆欺負後,陳念害怕了,她再次來到小北家,“你能不能保護我啊,我沒有錢付給你,但是我必須得去北京。”對北京的強烈渴望,讓陳念開始認同小北的方式。

故事出現轉折,是在曾經的霸凌者徐渺開始向陳念尋求保護後,“是誰在保護你啊,他也可以保護我嗎?為什麼會輪到我,我明明什麼都聽她們的。”而陳念能做的,只是陪她走回家而已,這一刻,陳念也學會了保護別人。

最終,在這個世界裡,陳念和小北決定成為保護者。陳念:“讀書、考試,上好學校,想變成最聰明的人,找到答案,如果可以的話,保護世界。”小北:“你保護世界,我保護你。”

這是少年的他們面對霸凌的解決方式。

身份|打不死的小強

從陳念和小北的服裝上來看,好學生和小混混的樣子是這樣的:陳念頂著一頭學生短髮,常常安靜地帶著耳機,衣服以校服或學生裝為主,淺色系,乾淨齊整;而小北則常常滿身傷痕,穿著深色帽衫、袖口帶有毛邊的T恤以及工裝褲,深色系。

當陳念走近小北以後,兩個人的生活形成了鮮明對比,陳唸的周圍是讀書、考試、備戰高考,而小北則是賭博、打架、追債。他問陳念“背作文幹嘛呀?”“押題是什麼呀?”好學生和小混混的世界明顯割裂。

陳念:“你為什麼不上學了?”

小北:“讀書沒用。”

陳念:“有用。”

小北:“對你有用,對我沒用。你太乾淨了,你不懂。”

陳唸的母親,是一個靠賣三無面膜產品掙錢的女人。“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從霸凌者的評價來看,陳念雖是成績排名靠前的好學生,但仍被無情的打入社會底層,以卑微的身份活著。而陳唸的母親,也告訴她,“我們都是孫悟空投胎,都是打不死的小強。”

《少年的你》對被霸凌者的身份定位,連在動物世界裡都是底層的。


看過《想見你》陳韻如的救贖,我又想到了陳念

欺凌|要麼被別人欺負,要麼欺負別人

毫無疑問,陳念是被欺負的那個人。在《少年的你》裡面,第一次遇到小北被人群毆時她報警了,在被發現後,身上僅有的50塊被搶,手機被摔,還被強迫親吻小北。在學校裡,陳念被人用排球打頭和小腹,甚至被推下樓。當小北在網吧打遊戲時被警察以疑似犯的身份帶走後,失去了保護的陳念,更經歷了被拍裸照、被踢打、被辱罵、被剪頭髮等一系列折磨。

小北的父親在他十三歲那年就跑了,母親後來認識了一個男的,但因為小北的存在而離開,母親因此打了他,後來母親搬了家,小北再沒有找到過。“陳念,你是第一個問我疼不疼的人。”從那時起,小北習慣了捱打和疼痛。

在小北的邏輯裡,“要麼被別人欺負,要麼欺負別人”,可是誰也無法定義自己是哪一種人。

在無情的傷害過陳念後,害怕再次復讀的魏萊曾央求陳念不要報警,用的依然是有錢人的方式:“你確定你不要錢嗎?你收了錢我也可以放心點,你也可以幫你媽把債還了,這樣你們就不用東躲西藏見不得人了。”再也無法忍受的陳念失手將魏萊推下了樓梯。

陳唸對小北說過:“我輸了”。可在這場曾經被老師定義為惡作劇的校園霸凌裡,陳念什麼時候贏過?

圍觀|誰能幫我?錄我視頻的人嗎?站著看熱鬧的人嗎?

胡小蝶跳樓後,《少年的你》鏡頭裡留下的,是不斷刷屏的群消息、各種表情包,還有在每一層教學樓上圍觀的學生們。他們在拍照,在討論,在冷冰冰地看著,卻無動於衷。

“誠信成炮灰,騙子滿天飛”,陳念母親周蕾騙了別人32萬,討債的人把周蕾的照片密密麻麻地貼了一牆。而這個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班級,眾人為此狂歡,微信群裡更是開啟了刷屏的嘲笑。陳念忍了。

即使在遭受暴打和裸照的侮辱後,她也忍了。被圍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審訊室,陳念和女警官有這樣一段對話。女警官以正義一方的姿態,告訴陳念,在遭遇校園霸凌後,作為未成年人應該相信大人,選擇報案來獲取幫助。

可這世上,多的是旁觀,少的是感同身受,陳念說:“誰能幫我?錄我視頻的人嗎?站著看熱鬧的人嗎?還是那些問為什麼只有你被挑上別人就沒事的人啊?”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觀眾,最簡單的,就是張口就來,隨手就拍。校園霸凌的背後,網絡暴力也是無形的助推手。

看過《想見你》陳韻如的救贖,我又想到了陳念

吶喊|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我們就是想走出去,有那麼難嗎?

每一個陷入陰溝的人,都想走出去,遭遇欺凌後,或大聲,或小聲,他們都想被聽到。

有些站在陰溝上的人,也試圖幫他們喊過。

在排球課上被孤立和攻擊,陳念大喊“你有完沒完啊!”

胡小蝶也曾說過“他們一直在欺負我,你們為什麼不為我做點什麼?”

李想告訴陳念:“再熬一個月我們就可以去北京了。”

陳念想起了什麼:“那要熬不過去了怎麼辦?比如說胡小蝶。”

李想:“她是太懦弱,不應該被那些人影響”

陳念:“懦弱的不止她,有你,還有我。”

因為懦弱,所以被欺負,《少年的你》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於是面對相似遭遇的自己,陳念終於還是給鄭易警官打了電話。

在陳唸的世界裡,警官是權力和法律的象徵。“學校讓他們停學了,但還是覺得讓他們參加高考,他們還年輕。你要調整好心情,不要因為這件事分心。”老師這樣告訴陳念。

現實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老楊在和鄭警官的談話中,似乎說明了些什麼,“這些事發生在學校裡頭,可不止在學校這麼簡單,你去問校長,校長只能讓你去找老師,你去找老師,老師只能讓你去找家長,家長跟你說,我在深圳打工呢,一年就見孩子一回。你說你找誰去?”

找誰?無助的陳念只能抓住小北。

“你能不能保護我啊”, 從吶喊到求助,小北在陳唸的世界裡已然成為力量和暴力的象徵。

陳唸對小北說:“你想不想一起走出去啊,……我們一定可以肩並著肩,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

金錢|咱們怎麼能賺這麼多錢啊

錢有多重要?《少年的你》也不斷提起了這個詞。

在魏萊的世界裡,錢比命有用。她可以為了自己不再復讀用錢解決報警的大叔和陳念,也可以不屑地給胡小蝶的命標上價格,“胡小蝶死了不好嗎,她要是沒死的話,她媽也不會弄到那麼多錢,說不定學校一鬧能給個幾十萬呢。她要沒考上大學,得工作多少年才能孝敬她媽那麼多錢。”

在陳唸的世界裡,錢就是生存和未來。儘管母親幹著不合法的買賣,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攢錢上大學。“等我考上北京就都好了,到時候你在我學校門口開個小店,我天天負責帶人來消費,咱們合起夥來掙同學的錢。”陳念也這樣和母親幻想過。

在小北的世界裡,錢能讓自己配得上陳念。可是在和朋友聊天時,小北想不出怎麼掙錢。

小北:“大學畢業生是不是一個月能賺好幾千?”

朋友:“不止吧,好幾萬的都有。”

小北:“咱們怎麼能賺這麼多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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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長大了才學會同情,只是不好的,你都忘了

《少年的你》裡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生節點,就是高考和成年。

傷痕累累的陳念,內心渴望長大,高考對她來說就像新生,變成大人,也不就不會害怕。

鄭警官:“你現在不用害怕了,好好準備高考吧”

陳念:“是啊,高考完了,我們就變大人了。我媽說,當大人就一點好,記性會變差,所以什麼事都不用往心裡去,什麼都會忘了的。但是從來沒有一節課教會我們,如何變成大人。”

那麼已經成為大人的人,他們是怎麼長大的?

警官:“長大就像跳水,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用想,就往裡跳,河裡頭有砂子有石頭還會有蚌殼,我們都是這麼長大的。”

陳念會長大的,也會自由的,她會保護自己,也會努力保護別人。

信念|天就要亮了,光明就要來了

人如果想活著,頑強的活著,就需要有信念感。

對於孤立無援的陳念而言,高考是最好的武器,是最後一根稻草,是她對校園霸凌無聲的怒吼,也是支撐著她走向未來的信仰。

在耀弘學院高三誓師大會,陳念是無比堅定的、充滿希望的,“我發誓,不負父母的期盼,不負恩師的厚望,我將帶著從容的微笑,去贏得志在必得的輝煌。”

電影的基調,也正是從高考中撥開灰色的色彩。

在對羅婷、魏萊、徐渺處分後,即將離職的老師肯定了陳唸的勇氣,“要相信你自己做得對,路上總會有陰影,但抬頭總能看見陽光。”

高考前,老師帶領眾學生迎接高考:“我們一定要堅持,堅持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只有耐住了寂寞我們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績!”“讓我們堅持住,迎接這最後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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