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徐渭,有明一朝前三的才子。

公元1521年,徐渭出生,其父亲是四川夔州府同知徐鏓,五品官,家在绍兴山阴,是当地大户了。

徐渭出生后,父亲回到家乡,可惜才一百来天就身故了,徐家由此开此衰落。

徐渭是徐鏓花甲之年由续弦苗夫人婢女所生,为庶出。然而苗夫人无子女,她便将他视如己出,下血本培养。

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徐渭天资聪颖,过目不忘。

比如,老师讲过一遍的文章,他就能过耳成诵,在一群小伙伴中显得卓尔不凡。

他十岁那年,他的大哥徐淮做营生不利赔了一大笔钱,徐家生活水准下降了。嫡母苗夫人便将徐渭生母给卖了出去,一来可节省开支; 二来可将徐渭占为已有。

此事多年以后,徐渭仍然记忆如新。

徐鏓原配童氏生有两子,这两位哥哥年长徐渭二三十来岁。徐鏓老来得子(徐渭),非常欣喜。然而他死早了,徐渭没能感受到这份父爱。

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话说徐渭天资聪颖,还是有人不服。一日去亲友家赴宴,亲戚听说这小徐渭六岁能写诗,于是指一物让他作赋。然后令下人着一大池墨,拿一长卷纸,等着看他笑话。不料,他竟真做一赋,将那长卷写完了,还写得可以。

徐渭也不是书呆子,他爱好还是颇多的。据说他曾等瞎子洗澡时,他去拿瞎子衣服,告诉瞎子他叫都来看,然拿起衣服就跑。瞎子追赶,大叫"都来看",引得围观大笑。

苗夫人对徐渭那是真的好,把徐渭当自已的命根子,悉心照料培养。正因为如此,徐渭十几岁便成当地颇富盛名的神童才子。

不幸的是: 他14岁那年,苗夫人死了,他痛苦地三天三夜不食。

苗夫人死了,徐府再无护他疼他的人了。

此后,他跟他大哥徐淮一起过了。徐淮与他虽是兄弟,可毕竟异母,所以经常把徐渭当仆役下人来看,这令他很不爽。

他学着写词、写杂文、作画,估计把对他老哥的不爽也写进去了,发泄着自已内心的愤慨与闷气。

他可能会写苗夫人在地府骂父亲徐鏓,生而不养,枉为人父,写上一遍又一遍,揉成纸团又扔了。他的字法因此练得越来越好。

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徐渭看徐淮天天不务正业的炼丹,被人家骗。于是,经常趁他不注意,往他丹药里加几味真人成份,比如尿呀屎的,看徐淮吃得很虔诚很开心,他也难得开心下。

恣意枉为了几年,却老是乡试不中。或是他练字练画占了时间吧,没有天天研究八股文。徐渭也可能觉得八股文太俗套,才思如泉涌,怎会拘泥于八股文。

写多了,故徐渭字文长。

作为神童,他17岁考秀才不中,让人笑话了一番; 20岁那年,他第二次考试,仍榜上无名。

他羞愤异常,破天荒地提出了复考。其实,这对其他考生恐怕不公吧。

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他向主考官递交二千字之巨的申诉文,尽诉自已身世维艰,同袍难容,最后说若不同意就自杀: 跳河或自焚。

古之七绝诗二十八字足矣,他的前辈杨慎一首名满天下的临江仙也不过六十字足矣,徐文长确实文长。

主考官善良,为免他自杀,同意了。

再试,果然中了,由一名童生进阶成秀才,有了小小的功名。看来,拼一下还挺管用的。

徐渭只需再中个乡试,便可以做官重振徐家,更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遗憾的是,府试之后的乡试他失败了,再考,三年后吧。

此时徐渭已然成年,"貌修伟肥白,音朗然如鹤唳",他与长兄徐淮没有手足之情,相处得很不愉快,想早日离开这个家。所以,他也等不了什么金榜题名时了,直接入赘绍兴富户潘家。

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徐渭在绍兴小有才名,这让他在潘家也是颇受敬重,此乃他一生中少有的开怀时光。

徐渭充满梦想,仿佛新生开始。他与潘氏相处得很好,潘父至广东阳江任主薄他随往学习、了解官场。这段时间生活颇为富足安定,他与绍兴文人沈炼、萧勉等结为文社,时称"越中十子",他广交文友、博采众长,文艺水准迅速提高。

可是,他再乡试还是没能中举。时也,命也!

命运像条恶狗,盯着他咬,好梦不久,便从噩梦中醒来。他夫人产下一子,没多久后便过世了,爱人离世。

徐渭大哥沉迷炼丹,不善经营,临死前糊涂地让人骗去了房产、田园等,徐家两位哥哥死了,徐家的财产也让地痞无赖占去。徐渭告官也未果,想必是大哥徐淮被骗留下了字据。

潘家那几年,他感受到了正常人家的温情,他差点就可以一板一眼地做个正经人,八股文也练得差不多了。

而今潘氏死了,他与潘家的关系也淡了。他一个人忍受着命运的暴躁,开起了学馆,克制地忍着痛,带着潘氏为自已生下的儿子,教书营生。

徐渭奇谭(上):少年奇舛

后来几次乡试仍然没有中,并不是他没有才华。他的内心太恣意了,他的行文时刻都想偏离正常的八股,沉郁孤傲,那有考官能看得上,准他个举呢!

才名盛著,却终不中举,悲莫胜于此!

徐渭记忆很好也很孝顺,他千辛万苦地找回了生母,又从杭州买回一名女子作小妾。

那时徐渭曾写下: "角枕履衾长,新香异旧香"的诗句,试图过上平常的生活来忘掉心中屡试不第的痛苦,但好日子不长!

他总是误判了自己的前路,不久他就要卖掉小妾胡氏。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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