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对老头回道:“那还等什么,我带你去啊!”
我对这片山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三年前,我爹放火烧山的那个夜晚,多年来,我爹害怕我触景伤情,一直禁止我靠近那里。
三年过去了,曾经被烧成一片焦黑的大山,被那些新长出来的枝丫点缀成了一片淡绿,走在上面,依稀能看见曾经大火烧山留下来的痕迹。
我寻着记忆,在山上绕了两个来回,终于在一个半山腰上,抬头看见了那位于高处的石洞。
“这里吗?”老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我点头,“就是这。”
“不应该啊,这洞挺深,里面光秃秃的,就算真起了大火,也烧不进去啊。”老头带着疑惑往里走,我对他解释道:“三年前,洞里还是长了不少藤条的。”
“是这种藤条吗?”老头在角落里寻到一根枯萎发黑,脆的用手轻轻一触,就要化灰的枝蔓。
“应该……是吧。”
他将这节藤条放在鼻尖轻嗅,眉间紧拧着,忽然走出了石洞,对着外面几块光秃秃的地面,徒手就挖了下去。
我被老头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他没有回应,却在挖到半米深时,从坑里掏出了个被蜜蜡封着的陶罐,这玩意儿,刚从土里露出来,就散发着一股冲天的气味,我一不留神吸了一口,直入天灵盖,整个人被熏的都有些晕了。
“卧槽,老头,这麻玩意儿,怎么这么臭?”
“你闻不出来?”他反问。
“我就闻到一股像发了馊的血味,这里面装了啥啊!”我狠狠的咳了几声,连忙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老头放下陶罐,去到石洞的另一边,同样在半米深的位置,挖出了另一个陶罐。
这两个陶罐约莫一个脑袋那么大,土黄色的外面,沾染了几滴像是发了黑的血迹,封着罐口的蜜蜡已经变成了褐色。
老头将其打开的时候,我好奇的凑了过去,在开盖的那一瞬间,气味我已经‘免疫’,却还是被里面的东西恶心的直接吐了出来。
“呕……”
谁能想到,这看上去就像酿酒罐一样的小坛子里,竟然泡了一个宛如刚出生的婴孩尸体,周围还有一些像是变了质的配料,就像是一锅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婴儿汤……
“你能不能把口子封上,再闻下去我肠子都要吐出来了。”我擦了擦嘴,捂住口鼻。
老头则不以为然。“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在这里挖出一对童男童女?”
“难不成和蛇仙有关?”我一愣。
“在洞里找到的那半截藤蔓,是一种只会长在千年古墓,亦或是极阴之地的血藤,虽然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我却还是闻出了它特有的味道,这石洞,既是蛇仙的洞府,本该是灵气充沛之地,周围既没有千年古墓,又不是极阴之地,我就猜是童男童女在作祟,果不其然,挖到了。”
老头故作高深的说着,我听着更是一头雾水,“所以呢?”
“只有在孕妇即将临盆,直接以活取一尸两命,在婴孩还没来得及睁眼之时,以铜针嵌入眉心之法夺命,封入罐中,用母亲之血埋在极阴之地,七七四十九天的一对婴儿,才能被称为童男童女。”
“这邪物形成的条件极为苛刻,在古时通常用于王侯将相墓中镇守之用。”
“何为镇守,给恩人的墓里放着是为了守灵,给仇家的墓里放着是为了镇灵,一旦为了镇灵搞这么对东西,就是天王老子的魂,都没法从墓里逃出去。”老头对我一一解释道。
我却还是没听太懂,不由又问:“可你也说了,这玩意儿要么守灵,要么镇灵,蛇仙被我爸烧死之前又不是灵体,还在我们村里为非作歹了至少上百年呢!”
听到我的话,老头忽然语重心长,严肃无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蛇仙不是被你爸烧死的,死因我猜不到,但可以肯定一点,他早就死了,这个山洞不是他的仙府,是用来封印他的三魂七魄与尸骨的地方,这对童男童女埋在洞口,为的就是镇魂!”
“嗡……”
我的脑袋发懵的厉害,呆呆的看着老头,一时半会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这三年来,我家日夜供奉着蛇仙的灵牌,还将蛇仙的尸骨请进了自家祖坟,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我,蛇仙不是被我爸烧死的。
也就是说,我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冤大头?
“你在开玩笑吧?要是……要是……这蛇仙早就死了,魂魄又出不来,为什么村里要给他上贡刚刚及笄的女孩啊?”我的思绪被全盘打乱,脑海中不断响起,出嫁前的那晚,不断萦绕在我耳边的那句话。
“沈凌音,我等了你一百多年,你若想嫁作他人,我不会让你如愿!”
我惶恐无比,好似有一张大网狠狠的捆住了自己,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谋划百年的陷阱之中。
老头将陶罐盖上,饶有兴致的对我打趣儿道。
“让村子里上贡女孩,兴许就是为了找你!”
“你不是说,曾经梦到蛇仙等了你一百多年吗?要我看呐,你和他上辈子未了的情劫深着呢!”
“哼,就算是情劫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缠着我吧。”
我跟着老头一块下山,他则笑道,“秦大少爷与蛇仙不是旧识吗,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知道谜底啊,还是得看明天那场鬼戏。”
“老道我苟活一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有期待看鬼戏的这一天,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若闯大祸,你把事一抗,我往村外跑,师徒来世做。”
“……!”
“我草拟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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