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李白的經典七絕《下江陵》是“驚風雨而泣鬼神”之作?

謝小樓


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 唐 ] 杜甫

劍外忽傳收薊北,

初聞涕淚滿衣裳。

卻看妻子愁何在,

漫卷詩書喜欲狂。

白日放歌須縱酒,

青春作伴好還鄉。

即從巴峽穿巫峽,

便下襄陽向洛陽。

同樣是表達喜悅的詩,雖然老杜難得的流露出了歡快的氣息,但是沉痛悲鬱的情緒仍然瀰漫在字裡行間。

再看李太白的下江陵,靈快輕動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通篇未著一字喜悅之意,但是讀後喜悅之情卻難以抑止。後世蘇東坡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差相彷彿,但與老杜一樣,頗有些著相了。


風神翼龍12


楊慎之所以稱李白的《下江陵》為“驚風雨、泣鬼神”之作,同時又人人能夠背誦,我認為從以下兩個方面來考量:

一、語言通俗易懂

整首詩中的二十八個字,沒有一個生僻字,也沒有古文言文中的“之乎者也”,不管文化高低,只要認識這幾個字的,基本讀一遍都能懂全詩的大致意思,讀起來也朗朗上口,一氣呵成,完全通俗易懂。這個原因導致了人人都能輕易記住,所以更容易背誦了。

二、詩的意境

其實早在楊慎之前,杜甫就以“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這樣的詩表達過對李白讚譽,杜甫作為李白的好友更能體會當時李白被流放時的心境。

全詩以“快”為主旋律,以“千里”“一日”“輕舟”“萬重”等詞體現了作者狂放的性格,也表明了作者要以一種“快”意恩仇的樂觀態度對待新的生活。

個人認為,詩中的“千”“一”“萬”三個數字把景物寫活了,全詩的意境也由此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這也是大家公認“驚風雨,泣鬼神”的一個原因。


洞古鑑今


“驚風雨,泣鬼神”的評價,來自明代詩評家楊慎,就那個寫了《三國演義》開篇詞”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楊慎。在他的評價裡,並沒有具體指出李白這首《下江陵》好在哪裡,只是驚歎李白的才思。那我們具體來看李白的這首詩好在哪裡?為什麼能“驚風雨泣鬼神”?

下江陵(一作早發白帝城)

李白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李白被流放夜郎,後得赦免,這首詩寫的就是他獲赦免後的輕快心情。我們來看他是怎樣寫這種心情的。

1、用對比。

李白善用對比,前兩句中,寫白帝城在彩雲之間,誇飾其高,與江陵形成對比,由高而下,自然有一種輕快的感覺。

第二句還用“千里”跟“一日”對比,千里形容兩地之遠,一日形容時間之短,兩相對比,行舟之速,躍然紙上。其實從白帝城到江陵,本來也只要一天,這裡並沒有誇張的地方,但將“千里”“一日”這兩個詞並置在一起,自然就形成了輕快的感覺。

2、語義雙關

最後一句“輕”字,既寫小船的輕快,也暗含李白內心輕快的心情。這樣的雙關語,表達起來含義豐富,擴充了詩的內涵。

此詩的妙處,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第三句。

這首詩是寫李白輕快的心情,但若只是如此,這首詩也成不了名篇,因為如果沒有第三句,這首詩也成就了名篇。

此詩行文之妙,在第三句引入“猿聲”,設色托起,“猿聲彷彿要將李白留住,走處仍留、急語仍緩,形成一個牽引之力,正如拉弓射箭,須先往後拉,再射出。猿聲的牽引,再到“不住”二字引發,最後一句便如射出的箭。

所以,李白的這首下江陵,雖然只是寫他遇赦後的輕快心情,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思想內心,但其用筆之奇,行文之妙,讓人歎服,故稱其“驚風雨、泣鬼神”,不為過也。


謝小樓


如果我說實話,這首詩是被人吹捧起來的,估計會引來謾罵。不過我認為還是有必要一論。


白帝下江陵(唐·李白)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創作背景

唐肅宗乾元二年,李白因作《永王東巡歌》受到牽連,而後被流放夜郎。輾轉半途中,朝廷因為關中發生旱災於是大赦天下,李白所幸被赦免。於是順長江而下江夏拜訪友人。這首詩正是途中所作。

創作鑑賞

瞭解背景之後,我們可以從這首絕句中得知李白此時輕暢的心情。杜甫有詩云,“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詩人筆下的景緻如何完全取決於當時的心情。

首句“朝辭白帝彩雲間”,“彩”字可圈點,突出愉悅之情,其餘白描;次句“千里江陵一日還”,亦作白描,而“一日”二字正為下文作鋪墊。由此見,上二句平平無奇,我們再看後二句。

“兩岸猿聲啼不住”,仍作白描,不過“猿聲”二字值得尋味。唐人詩中常見“猿”字,如李白有別詩“寂寂聞猿愁,行行見雲收”、孟浩然有詩“山暝聞猿愁,滄江急夜流”等。因猿啼之聲有如悲鳴,自古用以渲染憂愁之氛圍。

而在此詩中,李白面對兩岸猿愁,在聯繫之前的經歷,應是有所觸動的。在分神之際,“輕舟已過萬重山”。“猿聲”看似矛盾,實則合理,恰到好處。

因此,這首詩決不是現代翻譯的那樣一路敞懷或重在氣勢,而是突出景物與內心的矛盾,迴環生象。至於箇中意味,除了李白自己,讓人是想象不出的。


理智分析

這首詩雖多用白描而貴在自然流露,看似有不合理之處卻有邏輯,誠然高才,但還遠談不上“驚風雨泣鬼神”的地步。

一來李白這首詩是個人抒懷之作,我們沒有相似的經歷,無法領會李白從猿聲中領會到什麼,自然無法如臨其境,有隔閡此其一也;

我們評價一首作品,關鍵在其傳世價值。這首詩既沒有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家國情懷,也沒有王勃“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古今共鳴,說到底只是李白一段見聞記錄,我們不應該因為欣賞李白就盲目推崇其所有作品。



或許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冷靜下來思考這類現象,也就找到了振興詩詞之路。


詩詞補習班


李白的《下江陵》,其實就是人人熟悉、人人就背誦的《早發白帝城》。

明代文學家楊慎在《升庵詩話》中評價《早發白帝城》:“驚風雨而泣鬼神矣!

那麼,李白的《早發白帝城》為被楊慎作如此高評價呢?

1.李白寫作《早發白帝城》背景

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唐玄宗禪位唐中肅宗李亨。

公元756年末,身懷“安社稷、救蒼生”大志的李白投奔到李璘麾下,以為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大志。

然而,畏懼李磷勢力,唐肅宗發兵滅了李璘,李白因此惹禍身。他以附逆罪身陷囹圄,後遭流放夜郎。

公元757年冬天,年近花甲的李白從長江中游潯陽出發,乘船溯江而上前往夜郎。

這是李白人生最為黑暗、最為難捱的時光。

在前往夜郎路上,李白一路上都是愁雲慘淡、萬念俱灰,充滿了絕望。

到了白帝城時,李白收到自己被赦免的消息時,欣喜若狂,人生忽然柳暗花明,因此心潮澎湃,浮想連篇,寓情於情,寫下了這篇《早發白帝城》。

2.《早發白帝城》意境分析

瞭解了李白人生經歷以及詩歌寫作背景後,再來看看詩歌的意境,逐句進行分析。先看整首詩: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朝辭白帝彩雲間”,意思是早上辭別在彩雲問屹立的白帝城。

李白在白帝城被大赦,成了他心中轉運之地。何況有“東漢末公孫述佔據此地,殿前井內曾有一條白龍躍出"的吉祥傳說,因此,在這句詩中,可看出李白依依不捨之情。

千里江陵一日還”,意思是千里外的江陵一日就可以到了。

在白帝城蒙赦,心情無比愉快,同時,從三峽往下游走,順流而走,船速飛快。這裡“一日還”,正合李白心中的期待,希望能重回朝廷,建功立業。

兩岸猿聲啼不住”,意思是三峽兩岸的猿啼聲還沒有消失。

李白一直沉陷於蒙赦的喜悅與重立功業的期待中,平時聽起來像悲鳴的猿啼聲,這時在李白聽來是那麼動聽,似乎在耳邊縈繞。

輕舟已過萬重山”,意思是小舟己輕快地經過了萬座山了。

李白在期待夢想中,輕裝再次出發,一路高歌,氣勢如虹,讓人感受他精神的振奮。

在詩歌裡,四句話,李白沒有直接寫自己的心情,都是描寫風景,但無處不透出他忽然被赦免的驚喜、激動、期待之情。

3.結束語

李白的《下江陵》,也就是《早發白帝城》,從他人生的經歷以及詩歌創作背景,透過四句對風景描寫的詩句,處處感受到詩人的劫後重生的喜悅與期待。

因此,從這角度來欣賞這首詩,我們就能體會到楊慎形容這詩的“驚風雨而泣鬼神矣!”


經緯國學


明朝大才子楊慎曾讚美李白的詩《下江陵》:“驚風雨而泣鬼神矣。”此語常被人用來稱譽能產生震撼人心效果的文藝作品。可見楊慎已為李白神鬼莫測的藝術感染力所折服。賞析李詩如下,以見證其贊之精闢。

唐肅宗乾元二年,李白被流放夜郎,行至白帝遇赦,乘舟東還江陵寫下《下江陵》。

從寫作技巧層面看:首句中“彩雲間”三字運用了誇張手法,寫地理住置高,為寫順水行舟蓄勢伏筆。第二句中“千里”、“一日”是舉數字作對比,寫兩地間路遠,但用時短暫。第三句以猿啼聲烘托行舟飛進,勢不可當。第四句用“已過萬重山”襯托水勢如瀉,照應首句。詩人的筆有如五彩畫筆,著筆輕巧靈活,濃淡適宜,為我們繪製了一組栩栩如生的《峽江飛舟圖》。令人歎為觀止。

再從選詞用字表現精神世界層面看:《下江陵》敘述的是詩人“辭”白帝,“還”江陵的故事,突出一個“快”字,表達了詩人無比喜悅的心情。細細品來,真是神來之筆。詩裡的“辭”,非一般意義的“辭別”,是脫離苦海,結束黑暗的“辭”。詩人心潮澎湃,高興致極,空中的雲朵也有了光彩,這裡的一個“彩”字裝點了詩人暢快的心境。詩裡的“還”,也非一般意義的“回還”,是走近親友,再塑人生的“還”。皇恩大赦讓詩人喜出望外,遙望家山,歸心似箭。此時舟從人願,如離弦之箭,勢不可當。此處詩人寫行舟之快,但未用“快”字,惟恐所言不夠特“快”,特別加了個“輕”字。舟,只有輕才行得更快。讓我們領略了“快上加快”的寫法。這樣的“快”,才是詩人滿意的“快”,如有神助,詩人暢快興奮的內心世界表現得淋漓盡致,令讀者感同身受,為之喝彩。

本詩氣勢磅礴,感人肺腑,令人叫絕,我們不能不贊同楊慎的讚譽:“精闢”。


謝先洪2


引語

說《下江陵》,可能很多人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是李白的哪首詩,但如果說《早發白帝城》,十有八九的人都會不自覺地吟唱出來: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首詩被評為“驚風雨、泣鬼神”是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說的:

白帝至江陵,春水盛時,行舟朝發夕至,雲飛鳥逝,不是過也。太白述之為韻語,驚風雨而泣鬼神矣。

然而“驚風雨、泣鬼神”這話卻是杜甫說的。杜甫在寫給李白的詩《寄李太白二十韻》中寫到:

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可見,“驚風雨、泣鬼神”這樣的話不僅僅是來形容《下江陵》這首詩的,而是李白詩歌的整體風格。而且“驚風雨、泣鬼神”本身便運用了誇張想象的手法,並不是確語,只是來形容李白的詩天才縱橫,感情充沛,藝術高妙,可以作為他被後世評為“浪漫主義詩人”的一個註腳。



句解

朝辭白帝彩雲間

朝,點明時間,呼應題目《早發白帝城》中的“早”。辭,是說要離開白帝城這個地方,而白帝城此時正掩映在五彩霞雲之間。此一“彩”字已隱隱約約透露出李白極其輕快的心情了!“相由心生”,風光之美醜,很大程度是取決於觀景人的心情的,即“景語皆情語”。試想一個心情煩悶的人,怎會看到早晨的五彩霞雲?



千里江陵一日還

千里,講白帝城與江陵相距遙遠。這當然不是確數,只是概說而已,言相距甚遠。一日,則極言時間短暫。白帝城雖與江陵相距遙遠,但不過短短一日便能到達。空間與時間上的懸殊,通過對比形成了一種強大的張力,讓讀者沉睡的大腦一下子驚醒過來,這豈不就是“驚風雨”嗎?

這一句最後一字“還”,也當仔細琢磨。還,是迴歸的意思。但江陵並不是詩人故鄉,為何說還?這就不能不提一提這首詩的寫作背景了,所謂知人論世,方得真切。李白在安史之亂中心懷報國之志,接受了永王李璘的邀請加入了他的幕府,卻不想捲入了唐王室的內鬥之中,受到牽連。唐肅宗以為永王李璘招兵買馬,圖謀不軌,便剿滅了李璘。李白以“附逆”之罪被判流放夜郎。行至白帝城時,李白接到赦免的詔令,心情是非常高興的,這在詩歌的第一句已經透露出來。原本要從白帝城出發逆流而上去夜郎,如今喜從天降,改為下江陵,這是從死地入生地,豈不是如生還一般?所以“還”字在此再點遇赦心情的愉悅。



兩岸猿聲啼不住

自古長江三峽兩岸猿猴遍佈,猿聲便成了詩人寫長江三峽時必不可少的意象,然而其意常悲,即所謂“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李白在此處寫猿聲叫個不停,不顯其悲,反更添其喜。猿聲之所以啼不住,一來是因為船行之速,一路行來,猿聲此起彼伏,應接不暇;二來是因為詩人心情愉悅,立於舟前,意氣風發,賞兩岸風光,猿聲即在其列,樂聽此聲。試想如若詩人聽到的是“猿哀鳴”,“猿鳴三聲”已“淚沾裳”,而此時猿聲不住,詩人的小心臟又怎麼承受的了?



輕舟已過萬重山

逆流而上,必然千難萬阻,難言“輕舟”。此處說“輕舟”,一則是順流而東,水勢湍急,船行如飛。這在第一句中蓄勢已成。第一句說“白帝彩雲間”,暗含白帝城地勢高聳之態,長江上下游之間因此落差頗大,水流湍急已蓄在其中。二則詩人遇赦,心情大好,一個“輕”字正是這種心情的寫照。“已過萬重山”寫眨眼之間已經過萬重高山,與“輕舟”正相應,著眼一個“疾”字。與此相比,上一句則疾中顯緩,相互映照。



總評

《下江陵》,或言《早發白帝城》這首詩,頭兩句一寫“辭白帝”,一寫“江陵還”,寫盡兩頭之事,可見其疾其速。後兩句卻轉過來寫中間之事,一寫其聞,一寫其見,卻總脫不了“疾”“速”二字,又在疾中見緩,速中顯遲,可謂神來之筆!

整首詩詩人心情暢快,卻沒一處明寫,只在“彩”“還”“輕”中可見。情景交融,含蓄卻也外現。寫云為“彩”,眼前即見五光十色之景,令人不由得要去注意。寫到江陵為“還”,不免讓人心生疑惑,卻要細心探究。舟本重,卻寫作“輕”,令人耳目一新,卻要細細考量。隱而顯,顯而隱,不類神乎?怪不得要“泣鬼神”了!

本首詩語言上明白曉暢,直如大白話,讀來卻琅琅上口,韻味十足。甫一接觸,便能背誦。這樣的詩是不多見的,怎能不叫人拍案叫絕?怎能不被稱之為“驚風雨、泣鬼神”?


會說話的鍋


唐肅宗即位元年,李白受聘永王,捲入李唐宗室爭鬥。第二年,永王兵敗,李白被執繫獄。李白夫人奔走營救,宰相崔渙和地方大員宋若思為他求情,李白得以出獄,並加入宋若思幕府;不料到了年底,又被判處長流夜郎,據說本當處死、還是郭子儀仗義援手的結果;長流,就是永久流放,老死不移。行至白帝城,朝廷大赦天下,李白喜出望外,立即回船東下,途中寫詩表情。

下江陵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盡,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首詩又名《早發白帝城》,明朝文學大家楊慎借用杜甫詩《寄李太白》:“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讚歎本詩:“驚風雨而泣鬼神矣!”評價之高,堪比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本詩為何如此驚悚?

李白年輕時“仗劍去國,壯遊天下。”沿長江告別巴蜀奔赴荊楚,作《渡荊門送別》抒懷:“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心遠志大,一路走來,詩藝冠全唐,詩名聞遐邇。殊料到晚年,不曾衣錦還鄉,反以流放犯身份途經鄉國,《上三峽》雲:“三朝上黃牛,三暮行太遲。三朝又三暮,不覺鬢成絲。”連日來如騎黃牛慢滯,不知不覺耳鬢生白絲。險途苦旅,心情沉鬱。名高身窘判若雲泥,反差巨大,情何以堪?一驚。


李白此前心曲行跡,時而渴望入仕經濟,時而嚮慕遺世獨立,始終徘徊兩端,自身定位不準;好在生性樂天,又囊中多金,所以平生多快意。到五十六歲,知天命,不諳人事,附永王站錯隊,厄運開始,生死難測,一波三折。一般人遭此磨難,通常變得沉穩謹慎,李白非常人,死性不改,一聞大赦免罪,立刻從萬念俱灰中滿血復活,故態復萌,還是《渡荊門送別》風采。老天真,令人又一驚。

江陵是李白的苦難肇始地,白帝城卻是轉運處,世事無常,禍福旦夕!白帝城是怎樣的所在?“白帝城,公孫述所築。初,公孫述至魚復,有白龍出井中,自以承漢土運,故稱白帝,改魚復為白帝城。”白帝城原名魚復,此處水急流速,魚也難上,就此迴游;李白行至神話之城“魚復”,恰逢朝霞滿天,好消息意外傳來,彷彿冥冥天意,苦旅結束,回身錦程,怎不令人欣喜若狂!“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淒厲的猿啼,此刻變成歡送的凱歌;兩岸重巒疊嶂,好似夾道列隊送別匆匆歸人;逆行艱難的激流急湍,此刻順流助力輕舟如飛,遙遠目的地將朝發夕至。詩篇天工神筆,瑰麗奇幻,令人驚羨。

李白作為當事人,無法預知未來命運。楊慎明朝人,後知後覺;李白遇赦時五十九歲,瑰麗詩篇《下江陵》竟是迴光返照,再次昭示詩人不愧天驕地傑;可惜天不假年,至六十二歲就病逝當塗,《臨終歌》傳遺恨:“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餘風激兮萬世,遊扶桑兮掛左袂。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人們不願李白去得凡俗,神話大詩人醉酒臨水攬月,騎魚昇天。一代詩仙就這樣走完人間旅程,命途乖蹇,令人悲愴,乃至風雨哀號、鬼神泣淚。李白永生在光輝詩篇和人們心中,或可告慰詩仙臨終遺恨。

楊慎有相似經歷,因言獲罪,充軍雲南,終老南荒。回溯歷史長河,朝代興亡、人事消長、人生浮沉,不過一種時間常態、一種自然規律,不變者造化自在、人世代序。由此及彼,頓生悲壯蒼涼,太息成詩:

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樊虛


因為這首詩不是“人”可以寫出來的!

哪怕世上沒有李白這個人,任何人看到這首詩,都會說是仙人所作!

第一句就灑脫千古,所謂“彩雲間”,豈不正是駕雲而去?這哪裡是世人凡人所能擁有的本事?非神仙人物不能為也!

第二句便一日千里,不正是在說仙人御風而行,扶搖來去麼?並且全句沒有一絲煙火之氣,彷彿娓娓道來,彷彿不值一提。

第三句更顯高古,直追蕭史王喬,尤其那個“猿聲不住”,不用聽見,哪怕是想象一下都有豪興賁發的衝動,儘管隔了一千多年,但仍然可以看到那個身影傲然於船頭,仰天長嘯,兩岸林猿以啼聲膜拜不休。因為這些林猿無比確信,見到了仙人!

第四句更有出塵之意,一葉輕舟,江山萬重,自然是人間無有縈繫,更不需介懷於心。試問除了仙人又有何種人物能有些胸襟氣魄!

都說李白的詩有有狂氣,有劍氣,有仙氣。僅以仙氣而論,此詩千古第一,而且絕對不會再有一首七絕可以達到這麼超凡脫俗的境界。

空前,絕後!

寫詩,最容易寫的就是虛假的憂愁,然後就是狗屁的志向,再者就是脆弱的豪情,最後就是短促的歡樂和幸福,最難的卻是寥寥幾筆寫出仙氣來。

無一絲塵氣,不似人間才可以!

無一縷世情,不是人間才可以!

這樣的難度,是後天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的,最接近李白性情的東坡也絕無可能做得出來!

因為在那條江山,那條船上,站著的那個人,

不是凡人,

是仙!


亦有所思


先看李白先生大作:

朝辭白帝彩雲間,

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

輕舟已過萬重山。

且讓老夫仍遵原平仄,改用難度係數大的對仗模式和,幫其再提高一步:

七絕

朝辭白帝彩雲間,

夕到江陵煙村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

一江浪響振回山!

又,

七絕

李太詩文萬口傳,

楊妃軟飯眾人嫌。

豈容豎子汙旗幟,

更有高人美世間!

總結,李白被公認是酒色詩人,結交酒友多,受到狐朋狗友吹捧是自然之事,再加上不明就裡之人也跟著起鬨,所以名聲鵲起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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