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蛮之地到南溟奇甸:独特的海南“移民文化”

海南,经历了有史考以来的三千多年,其文化也在日月交替中纳新、积累、沉淀,而成就了自己独特的海岛文化:

移民文化、信仰文化、语言文化、饮食文化与民俗文化

从荒蛮之地到南溟奇甸:独特的海南“移民文化”


海南早期的移民文化,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视同“贬官文化”。

所谓“汉武开边,两郡奠南国万世基础;李唐画野,五州擘海岛千年形制”。汉代,前后两伏波开琼正式置郡,海南也从中原政权体制的边缘正式进入体制之内。随着谯国夫人冼太夫人“亲披甲,乘介马,张锦伞,领彀骑”平定匪贼叛兵,海南地区从此完全得到了安定。



隋唐贬官

十年后,海南史载可见的海南贬官第一人杨纶,被除名为民,贬谪珠崖。《正德琼台志》载:“纶,性弘厚,美姿容,颇知钟律。高祖受禅,封邵国公,邑八千户。”。这个海南岛上的第一个贬官的身世遭遇,好像就昭示了此后琼崖近千年流贬史主要的特征:

帝王忌刻寡恩,贬官位高身显。

唐贞观二十年(646年),唐代著名侍御史王义方,因刑部尚书张亮获罪受牵连,被贬为儋州吉安县(今昌江县旧县村)县丞。他开设学堂,讲授儒学和中原文化,成为海南学校教育第一人,被称为海南“文化先师”。

吴贤秀,官至户部侍郎、尚书。退休后,唐顺宗皇帝特赐他“德泽在生民,声名在华夷,勋劳在社稷”之铜牌避世迁琼,择居琼山县张吴图都化村(今海口市灵山镇道郡村)。吴贤秀的到来,开创了闽南人南迁海南的先河。

同时代的唐朝宰相韦执谊,由于推行改革,在唐宪宗即位后的805年,被贬为崖州司马,落籍郑都(今海口市龙泉镇新联村委会雅咏村

)。他带领当地百姓开荒造田筑坝蓄水,发展引水灌田,打造了海南的“都江堰”。并同时传播先进的农业知识,发展了当地的种植业,为崖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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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咏村“韦执谊纪念馆”)

韦执谊被贬40年后,唐朝最后一名贤相李德裕,也被贬为崖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同正员,举家寓居在振州毕兰村(今崖州保平、港门之间)。虽然沦落天涯,身陷囫囵,但李德裕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潜心撰写《穷愁志》,成就了一代伟人的不朽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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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祠 李德裕雕像)

隋唐贬官,开启了海南的贬官移民文化,成就了海南文化由荒蛮到焕然的过渡阶段。贬官,成为唐代后海南文化的播种者和主要培育人。



宋元贬官

宋开宝四年(971年),梁肱担任周仁浚的助手,出任琼崖太守(待考),退休后迁居今新坡镇梁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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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坡镇梁肱墓)

982年,北宋开国宰相卢多逊,携家人及族人约百人流放崖州,择居在崖州水南村。他淡忘宠辱,以诗意情怀作《水南村》诗二首,誉扬崖州古代善美风情,肇开了享誉千年的“珠崖风景水南村”殊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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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卢多逊纪念馆)

1*097年,苏轼顶着琼州别驾的虚衔来到儋州的昌化军。苏东坡在谪居中和镇的三年里,不遗余力推行文化教育、讲学明道、开方治病、修桥修路,培养出海南的第一位举人和进士,海南从此走上了“遥从海外数中原”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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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5年,历任建安知县、通判及户部给事的南宋举人蔡成,被陷害贬谪琼州,遷居叠里(今海口市遵谭镇湧潭村)。其后人中,先后有18名学子高中进士、举人,20多人为官入仕,成为琼岛上罕见的“牌坊”村:节孝坊、贞寿坊、青云万里坊、步月坊、文瑞坊、云龙坊、亚魁坊、举人坊等14座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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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蛮之地到南溟奇甸:独特的海南“移民文化”

位于海口市海府路与红城湖路交叉路口,有一堵禇红色的围墙。每当阳光透过错落的树枝照进红墙,一种厚重与奔放的感觉跃然心头。围墙前那一排整齐却大小高矮参差不一的榕树,在向路人讲述着海南人薪火相传、坚韧不拔、海纳百川的故事,这就是海南第一楼——五公祠。

从荒蛮之地到南溟奇甸:独特的海南“移民文化”

该楼始建于清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是为纪念唐宋两代被贬谪来琼的李德裕(唐朝宰相)、李纲赵鼎(均为宋朝宰相)、李光胡铨(均为宋朝的大学士)五位历史名臣而建的,由于人们景仰先贤“五公”而得名。这五位精忠报国的名臣虽遭贬谪,但丹心不泯,在兴修地方公益事业、传播中原文化和培养人才方面,为当地人民做出不少贡献。

海南的贬官历史上还有一位独一无二的皇亲贵胄,他就是元代元英宗时期的亲王

图贴睦尔(后来的元文宗)。图因卷入宫廷权力倾扎斗争,后遭贬至海南。他笃信佛教,在居所地府城、定安修建了一些佛塔阁庙,为海南文化与宗教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后与南雷峒主王官结下深厚友谊,并在王官的帮助下,与当地女子青梅倾慕相爱。这位落难公子出身的皇帝念念不忘在海南三年的流谪生活,即位后下诏将他在府城建立的观音阁赐名为大兴禅寺,将定安县升格为南建州(州治在今定安岭口镇九锡山村)。

后人为纪念图帖睦尔与青梅的美好爱情,在王官南雷峒所(今岭口镇皇坡村)种植了“爱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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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坡村 爱情树)


毫无疑问,贬谪文化是一份特殊的历史文化遗产。这些因各种原因被流放到天涯海角的贤相名臣,将当时先进的中原文明带进海南岛,以他们的才情学识主动或者被动地进入了海南岛的千年变迁史和发展史,教育、礼仪、建筑、经济、文化等均留下来他们浓墨重彩的印记,为海南留下一笔极富价值的史料和文学精品,成为海南文化的珍贵遗产,滋润和影响了海南历史文化和人才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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