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中年男人走了以後,看熱鬧的人紛紛議論,都在說這小夥子真是神了,他怎麼就看出來這人沒老婆呢?
於是就有幾個好信兒的人,大聲嚷著讓秦意說一說。
按道理來說,相面算卦這一行是有很多規矩的,也不是教徒弟呢!自己是怎麼看出來的,絕對是不能說與大眾聽的,但今天是自己第一天營業,而且剛才那個面相也不是什麼高深的學問。
秦意想了想,那就說說吧!
“也罷!我就簡單的說一下,此人眉毛相連,淚堂下陷,脖頸粗短,眼尾下垂,下巴尖削無肉,額前魚尾生出黑線,此等面相不容易找到妻子,既無妻,何來孩子?”
聽他說完,眾人議論紛紛,雲裡霧裡的聽不太懂,更覺得這小夥子不簡單。
這時,一個年紀約有三十多歲的胖子分開人群中走了過來。
此人留著一個小分頭,衣著不俗,看著就是有錢人。
他的眼睛不大,鼻直口方,白胖白胖的臉上忠厚中透著精明,但此刻神情卻有些沮喪。
這人坐下來後,聲音低沉,“老弟幫我看看財運!如果準,我給你五百!”
秦意見大生意上門,臉色就是一正,“大哥您坐好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不用生辰八字嗎?”這人問。
秦意緩緩搖頭,隨後就調動那縷仙氣衝出了雙眼。
好一會兒過後,他才擦了一把臉上的細汗,這調動仙氣太費勁了。
他喘了幾口大氣,平復了一會兒,問:“大哥可是姓趙?”
這人一臉的不可置信,連忙點頭。
“您本是長安府人士,父親曾經官至江南道頭把交椅,你這前半生著實富貴!”
聽到這兒,這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在冀州朋友不多,眼前這個小夥子不可能認識自己,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秦意呵呵笑了笑,“你父逝世後,雖不至於家道中落,但也大不如從前,可對?”
這人連忙點頭,小雞啄米一般。
“您幫我看看,最近這幾年生意一直不見起色,以後可怎麼辦?”這人有些焦急的問他。
“大哥您從事的行業一腳天堂、一腳地獄,但只要記住一句話,必保你一生平安富貴!”
“您說!”
“只要不貪,富貴無邊!”
可惜沒鬍子,不然配合上一手撫摸長鬚,一定是仙風道骨的模樣,秦意甚覺遺憾。
聽完這句話,這人明顯不太滿意,這世上之人又有幾人能不貪呢?
他不由得搖頭苦笑,又不死心的問:“我此去能不能翻身?”
“別太分散財力,看準了以後,全力出擊定有收穫!”
“好!謝先生!”這人從腋下皮包裡抽出了五張一百元,遞給了秦意。
站起身來以後,他不由自主的又朝秦意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揖,這才轉身走了。
見這人走了以後,秦意嘗試再去調動那縷仙氣,卻發現那仙氣在丹田中,又像死魚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了。
見還有人要過來,他趕快站起來團團拱手道:“各位,各位,大家也能看到,我看一個人太過消耗精力,所以,從明天起,我一天只能問卜一卦,一卦收費一百元,謝謝大家!”
說完,他趕快收拾攤走人。
他把三個小馬紮和一個搖籤桶扔在地上那塊白布上,四個角繫緊,就成了一個布袋子,拎起來就走。
圍觀的人也都紛紛議論,他們也看見了,剛才這小夥子給那個胖子算的時候,還真是滿頭滿臉的都是汗,看來他說的不假。
這些人見秦意走了,也就紛紛散去了。
秦意也不知道那縷仙氣明天能不能請的動,但剛才只能那麼說了。
此時的冀州人均工資很低,像今天這個胖子一出手就是五百塊錢的,畢竟是少數,他剛才說,以後每天只能算一卦,一卦一百塊錢,就街頭擺攤算卦來說,已經是天價了。
今天收入不錯,秦意很開心,就決定先去把住的地方定下來,再出去吃頓大餐。
沒想到的是,吃個晚飯,又出事了。
此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秦意決定就在公園附近找家小旅店對付一宿得了,等明天有時間再去租房子,租房子也不能遠了,畢竟辦公地點在勞動公園門口。
站在公園東面圍牆下,街道正對面都是一些平房和老式的二層筒子樓,衚衕口掛著一塊紅色的牌匾,油漆斑駁,上面是四個白色泡沫做的大字:鴻運旅店!店字的下面還畫了一個箭頭,指向了衚衕裡。
“嗯,這個名兒不錯!吉利!”秦意骨子裡還是比較老派的,畢竟活的時間太久了。
穿過這條不太寬的街道,往衚衕裡走了二十多米,就看見了這家小旅店。
秦意推開老舊的木門,正對面櫃檯裡,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胖大姐,只見她頭髮上面都是卷,一隻小胖手在飛快的往肥嘟嘟的嘴裡填瓜子,瓜子皮胡亂飛舞。
“住店?”胖大姐說話間,嘴角還粘著一片倔犟的瓜子皮。
“嗯,啥價?”秦意笑呵呵的問。
胖大姐眼前一亮,呦,不錯嘛!高高的個子,飛揚的雙眉,小單眼皮還挺緊緻!
秦意見這大姐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知道這又是一個被自己迷倒的純潔中年婦女,就換了個自認為更帥的姿勢。
“大姐?”他眯著眼睛賤兮兮的又問。
胖大姐本來還挺著迷,見他突然轉換了風格,有點不適應,又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單間還是合住?”
她心裡暗暗奇怪,看這衣著打扮,這人不像住我這種小旅店的人呀!
秦意連忙說:“單間!”他可是不想再合住了,當保安那段時間,都快被那些臭腳丫子味兒燻的鼻子失靈了。
當然,他沒想過,那味道里面也有他自己那鹹帶魚的味道。
“單間一宿20!押金50!”胖女人說完,就從櫃檯抽屜裡面拿出一板鑰匙,取下來一個後,又回身拿了一個紅白相間的搪瓷盆,緊接著又拿出一個塑料皮暖瓶放在了搪瓷盆裡,連鑰匙一起遞給了秦意。
秦意暗想,也怪不得你胖成這樣,所有這些東西都放在了身邊,拿啥都不用站起來,真是比自己還懶!
“205,自己上去吧!開水爐在一樓,衛生間和洗澡都在二樓走廊最裡頭!”
秦意拿出50塊錢,放在了櫃檯上。
“晚上加褥子不?”胖女人衝著上樓的秦意喊。
“啊?冷嗎?”秦意回頭問她,他有些奇怪,這大夏天的,睡涼蓆都出汗,還加什麼褥子呀!
“加一條舒服唄!”胖女人又說。
“那就加吧!”秦意畢竟才下凡一個多月,也不是很瞭解冀州的風俗,覺得可能是怕他熱,給他再加個涼蓆什麼的,也就沒多想。
胖女人飛快的瞥了一眼秦意,那小眼神,滿是不屑。
秦意端著臉盆就上了樓。
胖女人自認為猜對了,收起錢,坐在那兒一邊繼續飛舞著瓜子皮,一邊自言自語,“我說呢,人模狗樣的,咋就來我這種小店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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