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男子做了25年小偷,15年後回家看到一幕,砍斷手臂金盆洗手

故事:男子做了25年小偷,15年後回家看到一幕,砍斷手臂金盆洗手

曹八斤是江湖上有名的小偷,外號“鬼手曹”。當了二十五年的小偷,如今,鬼手曹帶著攢下來的800塊大洋,兌了四張銀票,匆忙往家裡趕。

一不小心,一個乾瘦的小孩一下子撞到了鬼手曹身上。

“對不住,對不住。”小孩止不住地道歉。

“沒事兒,你走吧!”鬼手曹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小孩轉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鬼手曹一捻手指,三枚銀元出現在了手心裡。剛才那小孩借撞他那一下,偷走了他一枚銀元,而他一隻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另一隻手不但摸回了自己的那枚銀元,還從那小孩的腰帶底下摸走了他的兩枚銀元。

十五年沒有回家,鬼手曹有點激動。剛到家門口,正要敲門,只聽一聲慘叫從門內傳來!

鬼手曹收回敲門的手,打袖口裡摸出了一根鐵絲,開了門鎖,閃身進了院牆根兒下,爬上屋脊,掀開了一片瓦。

只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坐在床邊,一箇中年婦人正握著一條毛巾在熱敷那孩子臉上的青腫!

那孩子正是偷鬼手曹銀元的那個小偷!聽了一會兒,鬼手曹明白了,原來這孩子沒偷到錢,被他的頭兒瘸爺一頓好打。

清理好傷口,孩子便出去了,說趁黑再去試試,看能不能掙上一口飯吃。

中年婦女看著孩子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一回頭,便看見了鬼手曹,頓時嚇了一大跳:“你,你咋……你回來了!”

“老子的兒,咋做了小偷?”鬼手曹滿臉怒氣地問道。

中年婦人聞言怒道:“你惹了官司,一跑就是十五年!我帶著一個八個月大的孩子,苦苦捱了十五年,我兒不當小偷,我們吃什麼,都餓死嗎?”

“我走的時候給你們留了100塊大洋!”鬼手曹梗著脖子吼道。

“不知道被誰偷了!”中年婦人說道。

“我娃叫啥名字?”

“隨我姓,叫陳來,回來的來。”

鬼手曹默立半晌,一跺腳出了門,也扎進了夜色之中。

三天後,清晨,城北破廟。

門前的香爐上被人插了四支香,沒有點燃,三長一短,自右向左依次排開。

插這四支香的是鬼手曹。

很快,江湖上就傳出了風聲,有人要在青石鎮拔香洗手,退出江湖。

依著這一行的規矩,取東西容易,守東西難。成名的小偷想洗手不幹,必須守住一樣東西七天,在這七天裡,想尋仇的仇家,可以去偷去騙。

若是守的東西被別人拿到了手,要殺要剮,不能說個不字;若是能守住七天不丟,從此以後,任何人不得尋仇報復,此人與江湖事再無瓜葛。

第二天,插香的香爐旁多了六個炭筆寫的字——黃金甲,聚寶張。

這是鬼手曹的仇家留下的,字條的意思是,鬼手曹必須守住古玩店“聚寶張”的鎮店之寶“黃金甲”七天。

守住了,恩怨一筆勾銷;守不住,哪怕仇家要鬼手曹的命,也得給。

從第一天到第六天,都是風平浪靜。

第六天晚上,鬼手曹扮作乞丐,守在“聚寶張”的店門旁,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撐著一把雨傘走到了他面前。

“曹八斤,還認得我嗎?”

鬼手曹聞言,抬頭一看,正看到那人傘下的臉:“胡……胡伢子……”

最下等的小賊稱作“溜子”,掌管三十個“溜子”的叫“伢子”,掌管三十個“伢子”的叫“把頭”。

“伢子,哼,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現在做了把頭!江湖上都叫我瘸爺,你曉得是為啥嗎?”

“為啥?”

“十五年前,你在我手下做溜子,有一天晚上,你撬了聚寶張的鎖,被巡夜的夥計抓了個正著,你扛不住毒打,咬出了老子我,就在你後半夜爬牆逃出來的那天,我被抓到了警察局,在號子裡關了三個月,折了一條腿。”

“我……對不住你!”鬼手曹澀聲說道。

“從號子裡出來之後,我四處找你,聽說你逃到了黃河以南,拜了師父,成了名。”

“不錯。”

“混得好好的,為啥要拔香洗手?”瘸爺問道。

“我不能說!”鬼手曹囁嚅著說道。

“好!你不說,我不逼你,按江湖的規矩辦,明天是第七天,黃金甲我一定拿到手。到時候,我要你的命!”

第七天,正午。一行三人走進了聚寶張。鬼手曹知道,瘸爺請的老千到了。

鬼手曹是成名的大賊,在他的眼皮下取東西,偷,是行不通的,只能騙。因為鬼手曹是在暗中保護黃金甲,所以聚寶張的掌櫃怎麼處置黃金甲,鬼手曹是管不了的。

其中一個自稱孫管家的,喊出了掌櫃,說看中了鎮店之寶黃金甲。

“您是行家啊,這黃金甲是唐朝的物件,李衛公北滅突厥,太宗皇帝龍顏大悅,將自己的金盔銀甲御賜給了李衛公,因此稱作‘皇金甲’,也叫‘黃金甲’。”掌櫃眉飛色舞地道。

“您開個價吧。”孫管家道。

“鎮店之寶,不還價,3萬大洋!”

“價錢倒是不貴,就是不知真假。”孫管家摩挲著盔甲,徐徐說道。

“百年老店,不敢欺客。”掌櫃趕緊說道。

“無商不奸,我怎麼信你?這樣吧,我把手上這個扳指押在你這裡,我把這盔甲拿到船上去給我家老爺看看,要是真的,我派下人來送錢,取回我的扳指,要是這盔甲是假的,我就把它送回來,砸了你的門面!”孫管家從手上摘下了扳指,扔給了掌櫃。

掌櫃藉著光一打量,才發現,這枚扳指是墨綠顏色,入手沉甸,外有饕餮紋飾,陽文雕刻成一個“韘”字,“韘”者,射也,說明此器為騎射之具。是古代射箭時戴在手上的扳指,張弓時,將弓弦嵌入背面的深槽,以防勒傷拇指。看做工年代,應是漢朝的物件兒,在扳指內壁上還刻著一個“衛”字。

“這是……衛……”掌櫃的捧著扳指的手有些顫抖。

“沒錯,這是衛青射箭戴的扳指!價錢高出你這黃金甲十倍不止,留在你這兒為質,你可放心?”

“放心,放心!”掌櫃不住地點頭。

“也罷,咱們立個字據吧!”孫管家取過紙筆,寫了一個字據—— 借黃金甲一件,以一漢代扳指,價值30萬大洋,在此為質。

掌櫃簽了字據,送孫管家一行三人出了門。

守在門口的鬼手曹連忙跟了上去,瘸爺請來的老千騙走了掌櫃手裡的黃金甲,鬼手曹必須得偷回來。

鬼手曹看得真切,剛才那扳指不是假貨,是漢代的真東西!想不到那做局的老千為了騙走黃金甲,真下了血本。

那孫管家揹著黃金甲出了聚寶張的大門,上了一輛早就停在那裡的黃包車,車伕一低頭,飛快地順著大街跑了起來,鬼手曹連忙跟在後面,一路小跑。

那車伕體力甚好,繞著大街跑了四五個來回,根本不停,鬼手曹縱有千般本事,也無法靠前盜取黃金甲。又跑了兩三個來回,孫管家回到了聚寶張的門前,下了黃包車,進了聚寶張的大堂,將黃金甲放在了櫃檯上。

“我們家老爺說了,這黃金甲是真的,3萬塊大洋的銀票我帶來了,把我那扳指還我,這字據給你,咱們錢貨兩訖!”孫管家大聲說道。

門外的鬼手曹頓時一頭霧水,怎麼又把黃金甲還回來了?這時,只聽“撲通”一聲響,聚寶張的掌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孫管家,對不住,那扳指被賊給偷了……”

“偷了?”孫管家一聲大喊。

“就在剛才,來了一撥客人,人來人往的,我明明戴在手上的呀,我也不知道,是咋了,就沒了……”掌櫃帶著哭腔說道。

孫管家不幹了,立刻就嚷嚷著要告官,那掌櫃的一把抱住了孫管家的大腿:“孫管家,字據在你手,打起官司來,我是穩輸啊!30萬大洋啊,我就是傾家蕩產,十輩子也賠不起啊,要不您看這樣,這黃金甲我就送給您了,這店我也賠給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怎麼樣?”

孫管家思索了一陣,道:“也罷!看你也不容易,黃金甲我就收下了,且不與你計較,你把房契押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鬼手曹站在門外,瞬間就明白了,自己中計了。

就在自己跟著黃包車的時候,瘸爺手底下的小賊偷走了扳指。隨後,孫管家回來拿著字據訛詐,掌櫃被逼無奈,將黃金甲送給了孫管家。

鬼手曹輸了!

雲低風響,驟雨將至。

瘸爺早早地撐起了傘,冷冷地看著身前低著腦袋,咬著腮幫子的鬼手曹:“曹八斤,你服不服?”

“我服!”

“江湖人,規矩大過天。”瘸爺一字一句地說道,隨後將一把匕首扔到了鬼手曹的身前,“十五年前,你害我瘸了一條腿,現在連本帶利,我要你兩隻手,不過分吧!”

“不過分!”鬼手曹一聲悶哼,挑斷了右手的手筋,將匕首咬在嘴裡,正要去挑左手。

只聽瘸爺高喊了一聲:“慢著,左手先留著,我讓手底下的伢子和溜子半炷香後在這兒集合,我得讓他們看看,這就是出賣我的下場!”

話音未落,只聽“撲通”一聲,鬼手曹跪在了瘸爺的身前:“瘸爺,命我給你,求你別讓你手下的溜子看到我。”

“為啥?”瘸爺疑問道。

“陳來,是我的兒!”鬼手曹抬起頭,死死地看著瘸爺。

“你拔香洗手,就為這?”

“我做了二十五年的賊,我知道,這不是好路,我不想我兒也做賊,當老子的,得給兒子立個樣兒!”

大雨落下,鬼手曹的血被雨水衝了一地。

沉默半晌,瘸爺嘆了一口氣,道:“你走吧!一隻手夠了,利息我不要了!”

“為啥?”鬼手曹問道。

“我也有個八歲的兒子,你的心思,我明白。”瘸爺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皮,向鬼手曹擺了擺手。

鬼手曹爬起身來,踉蹌地走了。從這一刻起,江湖裡再也沒有神偷鬼手曹!

第二天,江湖傳言,鬼手曹守住了黃金甲七天,無人能盜,功成身退,退出江湖。

陳來縮著膀子在碼頭徘徊,看到前面走來的一個客商,正準備假裝撞上去,突然,一隻手抓住了陳來的肩膀。

“你幹啥?你誰啊?”陳來掙脫開,大聲喊道。

“不許再當溜子!”

“我老子都沒管我!”

“你認得你老子?”

“不認得,但我老子就是幹這個的,我不幹這個,幹啥?”

“今天,我就讓你認認你的老子!”說完,那漢子伸出左手,一個嘴巴抽在了陳來的脖梗子上,指著踉踉蹌蹌的陳來,大聲說道,“記住這張臉,我就是你老子,叫曹八斤,在外面漂泊了十幾年,現在在這碼頭上做挑夫,憑著一膀子力氣吃飯,你老子我是挑夫,不是賊!

“打今兒起,應我三件事;一、不能再當溜子;二、老子給你掙錢,明天就去讀書;三、從今往後,你要姓曹,叫曹來!三件事,但凡有一件做不到,老子就打折你的腿!”

陳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暈暈乎乎地跟著曹八斤向家走去。恍恍惚惚之間,陳來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爹,他的右手垂在肘下,似乎一直在不停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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