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一進賈府,圓滿達成心願,有一樣東西卻是個謎


劉姥姥一進賈府,圓滿達成心願,有一樣東西卻是個謎


話說劉姥姥由周瑞家的帶進賈府,先至倒廳,將劉姥姥安插住等著,自己卻先過影壁,找著鳳姐的心腹丫頭平兒,將劉姥姥來歷說明,又說:“今日大遠的來請安,當日太太是常會的,所以我帶了她過來。等著奶奶下來,我細細的回明瞭,想來奶奶也不至嗔著我莽撞的。”

平兒聽了,便拿了主意叫劉姥姥進來。劉姥姥由周瑞家的領著,上了正房臺階,小丫頭打起猩紅氈簾,才入堂屋,只聞一陣香撲了臉來,竟不知是何氣味,身子就象在雲端裡一般。滿屋裡的東西都是耀眼爭光,使人頭暈目眩,劉姥姥此時只有點頭咂嘴唸佛而已。一個鄉下婆子,是聞習慣了鄉下草香味和泥土味的,到了這裡,聞到的薰香的香料味兒,看的又是金碧輝煌的耀眼物件,怎地不頭暈目眩,咂嘴唸佛?


劉姥姥一進賈府,圓滿達成心願,有一樣東西卻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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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讓劉姥姥和板兒上了炕坐下,又和周瑞家的對面坐在炕沿上,小丫頭們倒了茶。從未見過這樣豪華裝飾的劉姥姥,正心神不安地坐著,忽然聽見咯噹咯噹的響聲,像是打羅篩面的一般,不免東張西望。忽見堂屋中柱子上掛著一個匣子,匣子底下又墜著一個秤砣似的東西,卻不住地亂晃。劉姥姥心中想著:“這是什麼東西?有啥用處呢?”正發呆時,陡然聽得當的一聲又若金鐘銅磬一般,倒嚇得她不住的展眼兒。接著一連又是八九下,欲待問時,只見小丫頭們一齊亂跑,說:“奶奶下來了。”

丫頭們說的奶奶正是王熙鳳。王熙鳳這一下來,更是隆重,平兒和周瑞家的都迎了出去,仍在座著的劉姥姥只屏聲側耳默候。只聽遠遠的有人笑聲,約有一二十個婦人,衣裙窸窣,漸入堂屋,往那邊屋內去了。

沒多長功夫,王熙鳳用過飯,就要接待劉姥姥了。劉姥姥顧不得再細想剛才那咯噹咯噹的響動,以及若金鐘銅磬一般的聲音,急忙拉著板兒,納頭便拜,說:“問姑奶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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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劉姥姥意外地是,王熙鳳這個模樣天仙一般的年輕媳婦,竟然善解人意,惜老憐貧,給了她二十兩銀子,還外加了一串路費錢,又說讓她改日沒事了,只管來逛逛,才是親戚的本分。劉姥姥真的有些得意了,她竟然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說話也無所顧忌了。竟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老拔根汗毛,比我們的腰還粗呢。

劉姥姥到賈府公關順利成功,正如她自己所說“菩薩保佑”,這菩薩,就是周瑞家的極力幫助,才有了後來的王熙鳳的體恤。二十兩銀子,對於劉姥姥這樣的鄉下窮人,可是一筆不小的財,那是他們家生計轉換的基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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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姥姥拿了銀子,帶著板兒回鄉下了。她在賈府的所見所聞,也許成為了她回到家裡後,在一段時間內不斷重複的話題,那些著了綾羅綢緞,穿金戴銀的丫頭媳婦們,那一股撲面而來的香氣,那耀眼爭光的堂屋,等等等等。都是她這輩子第一遭見過的稀罕。然而,那個木匣子,那咯噹咯噹的聲音,那個秤砣一般吊著的東西,劉姥姥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那是一個西洋的玩兒——鬧鐘。而且當時的賈府,已經是按照鐘點來安排作息時間了。劉姥姥只是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鄉下婆子,她絕不會想象到那個木匣子發出的金鐘銅磬般聲響,就是那些丫頭們一齊亂跑,說:“奶奶下來了。”的時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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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述:

賈府的丫頭媳婦子們為什麼都是那樣的耀眼,那麼粉嫩玉琢,而她和她的女兒,以及村莊的人們都是那樣的灰灰土土的。這個對比,也許作者心裡是明白的。而在劉姥姥,她會說“守著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的飯,”日子過不下去了,她還會向女婿提議“到賈府去碰碰運氣。”但她絕不會質問同樣的天空下,為什麼會有如此不同的人生存在。

劉姥姥到賈府的主要任務是借錢,錢借到了,就是他們一家子最大的益處。待她回到村莊,見了女兒和女婿,敘說了進賈府的全過程,心情由原來的激動漸漸恢復平靜,她會再次想起那個會搖晃,會發出金鍾般響聲的木匣子。木匣子在劉姥姥心裡是個謎,神秘地存在著;鄉村和城市,富貴人家和貧窮人家之間的差距也在對比中永遠存在著。

202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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