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电影,早为如何战胜传染病毒做出了教科书示范
「人类统治地球的最大威胁是病毒。」
这句出自诺贝尔医学奖、病毒学家乔什瓦·李德伯格的话,揭示了人类社会长久以来与病毒共存的事实,它在对人类社会的推动和改变上,甚至和战争、革命拥有同样巨大的力量。
黑死病改变了欧洲的历史,病菌的力量压过了枪炮帮欧洲人征服了美洲,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许多电影把「传染病」作为自己的主题,它不仅是对疫病的直接展现,更是对社会进程的隐喻。
已经过了四分之一的2020年,比电影里的剧情还要精彩,在新冠肺炎已然全球「大流行」的现在,再去回看那些著名的「瘟疫电影」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早就已经以抵抗瘟疫过程中的那些惨痛教训,为我们做出了教科书式的示范,在今天,也值得我们好好重读。
传染病开始的第一步当然是病原体的散播,在这个阶段,人们往往都还意识不到危险的存在,甚至于直接就是意外导致了病毒进入到人类世界。
像是《卡桑德拉大桥》里,病毒的散播就是因为警员在追击恐怖分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实验室仪器,把病原体鼠疫细菌撒到了恐怖分子身上。
在索德伯格的《传染病》中,则是在最后才揭开病原体从哪里来的秘密,工厂推倒了蝙蝠栖息的树木,蝙蝠来到屠宰场把病毒传染给肉猪,贝丝和接触过猪的屠夫握了手,因此感染上了病毒,成了「零号病人」。
对照下现实多么相似,蝙蝠是最初的病原体,传染给人,也是与食物有关。
《传染病》
当病毒把人变成了宿主,就算是跨越到了下一个阶段,从物种进化的角度来说,聪明的病毒会尽量延长自己的潜伏期,削弱人们的警惕性,以求在这段时期内传播到更多的宿主身上。
就像新冠的潜伏期会长达14天一样,初期的症状也并不明显,就像是普通感冒的发烧咳嗽。
《传染病》里也对这个潜伏期做了非常细致的描述,染病的第二天,贝丝坐在机场打电话,偶有咳嗽,还吃了药,前男友问起,她完全没有在意,说自己「只是有时差,很累。」
之后剧情也展示了病毒在不同国度传播的细节,比如在日本的公交车上,有人感到明显不适,拉扯衣领,然后倒下,一车人都成了潜在的传染源。
有症状者接触公交车把手、按电梯按钮这样的细节,也成为了传播病毒的契机。
《传染病》
相比起《传染病》里这种不动声色的细节,韩国电影《流感》则把病毒潜伏期的传播过程做得更加明显,病毒的传播方式和途径,也有了很清晰的描写。
染病者去了药店,买药时对着药师咳嗽,一次传染。
和小朋友说话,摸小朋友的头发,再次咳嗽,又一次传染。
不过,如果病毒足够厉害,就不再需要这么长的潜伏期来伪装自己了。
像是在《人间大浩劫》里,病毒的发作就非常迅速,人们的血液会凝固,神经错乱抱头惨叫后死去。
《人间大浩劫》
在这些瘟疫电影里,官方通常在传染病刚出现的初期阶段就已经得知情况了,这点跟现实也非常相符,毕竟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信息的流通更新还是很迅速的。
但这些官方机构以及其主管人员,在初期阶段都无一例外地展现出了相似的态度。
比如《传染病》一开始对民众封锁消息。
《流感》的轻视。
在官方不作为,甚至是故意隐瞒实情的状态之下,本来可以控制的病毒,就开始了悄然的扩散过程。
《卡桑德拉大桥》里有个情节就暗示过这种扩散的可怕性,带有病毒的列车,会穿越大半个欧洲,如果不加以控制,这等于是直接把病毒铺满了欧洲版图。
《大明劫》里,有士兵出现症状,在训练时晕倒,但军队也没引起重视,认为「士兵偶发伤寒,不足为患」,继续采用常规方式治疗,这都导致了病毒的进一步扩散。
等到病毒感染了足够多的人群,第一个爆发期就到来了,这时候就是疫情真正的爆发,在数字激增的那天到来之前,大多数人都不会真正把「病毒」的不可控放在心上。现代社会和现代医疗更是给了人们这种虚幻的信心,就好像在新冠爆发之前,很多人相信的「可防可控,不会人传人」。
《流感》把爆发期做了特别戏剧化的处理,多人同时发病,市中心发生连环车祸,引发爆炸,城市交通瞬间瘫痪,大家才意识到,疫情来了。
在这个时候,官方也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应对措施。
《传染病》里,政府下令停工停课,停止聚集性活动,关停贸易和公共交通,都是很科学的防疫措施,也是我们正在经历的当下。
《末日侵袭》里,政府直接分出了安全区和隔离区,把疫区和健康区分割开来。
古人对于抗疫也很有经验,《大明劫》里,就知道要不同症状的士兵系上不同颜色的布条,分别安置在不同的治疗区,以免轻症和重症之间交叉感染。
《我是传奇》里,主角白天出门,夜晚就回到家,也算是一种自行隔离。
如果疫情进一步发展,分区隔离就不够用了,下一步就是封城,这是前期不够重视疫情的惨痛后果,整个国家、民众都得为之付出惨痛代价。
《人间大浩劫》里,就是直接封锁了整个小镇,试图把病毒物理封锁在一定区域里,但是后来证明,效果有限。
《极度恐慌》同样也军事封锁了小镇。
《极度恐慌》
《卡桑德拉大桥》的做法就更极端了,当得知列车上有病源时,沿途的各个国家都不愿意让列车停靠隔离。
是不是想到了钻石公主号等多艘国际邮轮无处停靠的现实?
好不容易终于有国家同意接收列车,上前来的居然是一群军人,直接把列车钉上钢板,做成全封闭的移动隔离仓。
疫情的爆发阶段,是众生百态的舞台。
哄抢物资是常见现象,恐慌的民众蜂拥进《流感》和《传染病》里的超市、药店、医院,有的健康人甚至在这个过程里染上了病毒。
《传染病》
谣言疯传,黑心者借此盈利也是常见乱象。《传染病》里就设定了一个很讽刺的细节,曾经最早关注这个疫病的记者,做了虚假视频,号称连翘是解药。
第二天药店的连翘就被抢购一空,没买到连翘的市民,陷入了更为恐慌和愤怒的情绪。
在物资短缺时,民众也总能找到一些自救的办法,比如《传染病》的记者就自制了隔离衣。
这也让人想起来这次疫情里,大家用雨衣替代防护服,把桶装水改造成防护面具的操作。
《传染病》
当然在这里面,也有很多充满温情的部分,比如《流感》里的救援队员男主角,就放弃了逃离的机会,留下来帮助被关在超市里的人。
当女主角说:「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是救援队啊。」他的回答却是:「可我知道啊,我知道。」简直是全片中的高光时刻。
也有很多人乘着瘟疫爆发的管制失效状态,成为新的领导者。
《流感》里马东锡饰演的男子,就利用大家求生的欲望,造就了一批示威队,带着患病的人们以武装强行突破封锁线,以把病毒传染到首尔为威胁,来换取治疗机会。
作为一种类型片的瘟疫电影,也必然会把疫情的严重程度,社会的混乱状态,人性中最丑恶和最温暖的一面,人类社会对抗病毒最终极的解决方案,和影片的高潮整合到一起。
绝大多数的终极解决方案,都让人不寒而栗。
《卡桑德拉大桥》里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列车驶去年久失修的卡桑德拉大桥,并欺骗他们大桥早就翻新过了,试图以「意外」来消灭病源。
《极度恐慌》和《人间大浩劫》都是典型的鹰派策略,试图用炸弹和核弹级别的武器,来清洗隔离起来的病源地。
《极度恐慌》
但这些,都不是解决瘟疫的最终手段。因为这不是一场可以用火力打赢的战争。
战场,在医学研究台上,以及更广泛的人性角斗场中。
不少瘟疫电影都把最终研制出疫苗作为了终极解决方案,而这,往往又要回到疫病的源头——最初的病原体上来,瘟疫电影也就此构成了它的循环。这种循环是由现实决定的。比如石正丽的团队就花了九年时间追踪SARS病毒的病原体。
《极度恐慌》为我们展示了寻找到最初的病原体猴子的重要性,最后的疫苗也是由此得来。
《流感》则让和最开始唯一活下来的感染者接触过的小女孩成了抗体的拥有者。
而在《末日侵袭》这样的电影里,则根本就没有疫苗,全靠人体自己产生出抗体,进行物竞天择式的优胜劣汰。
现实也跟电影一样残酷,至今为止,我们都没能研制出SARS和新冠的疫苗。当然,我们不会有像电影里那样极端的解决手段,但这些电影中的危机就已经足以警示我们,人类自以为的安全,人类自以为的掌控世界,在疫病爆发面前都幼稚得可笑。
《流感》
引发瘟疫的病毒,不仅拥有生物性的杀伤力,让疾病击垮健康的躯体,夺走鲜活的生命,它更是对人类社会赖以存在的制度、文明、人性的巨大考验,历史上它轻而易举地摧毁过许多看似强大无比的帝国。
人类从一次次惨胜中学到的最重要经验,无非这句话:科学地运用科学。
后一个科学容易,前一个科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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