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到鄭州機場，原定五六點鐘車接。結果四點多就打電話通知了。
自己急急忙忙，小心翼翼地洗漱。
還是被媽媽聽到了。
媽媽穿著單衣站在洗手間門前：“我給你做點飯吃”
“來不及了，說二十分鐘就到了”
“再急也得把飯吃了呀”
“我不餓，別麻煩了”
媽媽回了房間換好衣服。出來，爸爸跟在身後。爸爸說：“東西都收拾好了吧”
媽媽說：“我給你打兩個雞蛋嗬麻得吧，快的很”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答：“別拾掇了，我不餓”，我不滿道：“啥都收拾好了。昨天說的五六點，四點多就打電話。”
爸爸說：“甭慌，六點才能來。你看哎”
媽媽洗漱去了。
爸爸看到媽媽的眼神後，去佛龕前上香。拿出佛墊。恭恭敬敬。三個頭。
我把東西收拾妥當，心裡想，讓我媽媽做吧，我就算不吃，他們二老也能吃。
“媽，要不你給我打一吧”
“打一個是唄，好嘞”。媽媽轉身進廚房。
我環顧四周。
……
“咋打那麼多呀”
“俺倆吃勒”
“把你碗拿過來”
“別盛那麼些媽！我就吃一個。”
“那麼冷的天。吃四個。”
“兩個！兩個！”
“三個三個。不冷。”
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雞蛋嗬麻的。
我自覺好笑道：“弄的跟過年似的”
爸爸說：“月月她們倆上課的時候，俺倆天天跟這一樣。學校要求七點送到學校。”
“我再給你一個吧。我吃不完。”媽媽說。
“我就這還吃不完呢”我拒絕道。
……
媽媽進廚房刷碗。
爸爸去門口抽菸，等車。
我把行李拿出房間，站在客廳。注視著我媽媽的背影。
媽媽問：“我給你請的菩薩你帶著的吧？”
“嗯”
媽媽拿出經書。唸了一段。畢恭畢敬。三個頭。
“聽媽話，給菩薩磕三個頭。來。”
我虔誠地站在菩薩面前。
“磕一下站起來一下，讓菩薩給你加持福。來”，媽媽囑咐道。
電話鈴響。
我拿著行李箱走到門口。
爸爸站在路燈下。
爸爸說：“你先進去，車來了我叫你”
我說：“司機說五分鐘到”
“看，我說得六點吧”
我上車。
爸爸站在原地。
媽媽趁著司機放行李的空檔，趴在車窗上，說：“把衣裳拉上。你睡會擱車上。到了打電話”
我一一應允。
龍應臺說，‘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車走了。
我再也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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