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见一次足矣,极为罕见的南宋官窑十棱葵瓣洗


人生得见一次足矣,极为罕见的南宋官窑十棱葵瓣洗

洗呈十瓣葵口形,侈口,浅壁,底略凹,有支钉痕迹六枚。通体满施青釉,釉色匀润,釉表开细密纹片,口缘釉薄


来源
Harry Garner爵士及夫人珍藏,贝肯翰姆,英国
赛穆旼(Mortimer D. Sackler)医生珍藏

人生得见一次足矣,极为罕见的南宋官窑十棱葵瓣洗

展览
东方陶瓷学会,《Ju and Kuan Wares》,伦敦,1952年11月12日至12月13日,图录编号67
总督宫,威尼斯,《Mostra d’arte Cinese》,1954年,图录编号460
Harry Garner爵士(1891-1977)为杰出数学家、科学家、亚洲艺术品收藏家及学者。生于英国,Garner爵士毕业于剑桥大学, 1916年加入皇家空军,其后曾参与设计新型战斗机,并成为军需部首席科学家。除了超然的科学成就,Garner爵士对亚洲艺术品的研究亦做出重大贡献。他的著作包括1954年出版的《Oriental Blue and White》、1962年出版的《Chinese and Japanese Cloisonné Enamels》及1979年出版的《Chinese Lacquer》,均是研究亚洲艺术史的莘莘学子之启蒙读本。他同时建立其艺术品收藏,网罗瓷器、漆器及掐丝珐琅等,大部分捐予大英博物馆及维多利亚及阿伯特博物馆,其余则在其辞世后透过Bluett卖出。行内流传Garner爵士曾以低至2.10英镑的金额买得两件汝窑盏托,并分别捐赠大英博物馆及维多利亚及阿伯特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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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官窑洗精美绝伦,充分体现了南宋御瓷的辉煌成就。此外,这批特为南宋宫廷烧造的官窑佳瓷,亦承袭了北宋宫廷的审美趣味。它们深受历代藏家推崇,对后世的御瓷烧造影响深远,时至清代仍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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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瓷史上,只要论及北宋美学,影响力之大首推宋徽宗 (1100-1126年在位)。诚然,徽宗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并非其为君之道,反而是他的收藏、艺术和美学造诣。他曾命人为其古董珍藏刊印图录,更谕令制成各式宫室庙宇用器,凡此种种,堪称中国艺术史上的丰功伟绩。若要探讨官窑瓷器,徽宗与南宋宫廷艺术之间的渊源亦不容忽视,因为徽宗朝中用器的典雅风格 (例如为其烧造的汝窑御瓷),正是南宋官窑御瓷的主要参照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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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金军大举进犯,徽宗于公元1126年1月逊位,其子赵桓登基为钦宗。钦宗于1127年1月向女真求和,同年3月被废。1127年5月,徽钦二宗被掳至东北金都。此时华北虽然失守,但宋代仍气数未尽。1126年,徽宗第九子赵构曾出使华北金营议和,途中经朝臣多番劝谏,终起兵抗金。他避过金军的重重追捕,亦逃脱了其父兄及数千宗室及官兵被押解至北方的命运。钦宗于1127年3月被废,其弟赵构于同年6月在河南应天府 (今商丘) 称帝,是为宋高宗。


由于金国节节进逼,宋高宗退守浙江东南的临安 (今杭州),并于1129年在当地设置「行宫」。是次南迁美其名曰「渡江」,后世学者则视之为北宋与南宋的分水岭。绍兴八年 (1138年),宋高宗定都临安,称之为「行都」,可见宋室仍怀着有朝一日光复华北、重回开封旧都的愿望。临安皇城建于凤凰山北麓山脚处。
宋室南渡之后偏安杭州,此时北方窑口的制品不再唾手可得,而他们南下时亦无法携带太多器物。此外,金军1127年北归途中,亦掠走了不计其数的宫廷奇珍。早年为宋徽宗烧造的汝窑名瓷虽驰名海内,但在南宋宫廷定然供不应求。更重要的是,陶瓷器物虽然不是北宋宫廷礼器的主流,但由于青铜器不敷应用,这意味着南宋朝廷可能要用陶瓷礼器取而代之。为此,朝廷亟待物色新的窑口,烧造宫中祭祀和常用精瓷。尤须一提的是,官窑遗址的出土文物中也有陶瓷礼器。这固然可归功于徽宗好古博雅的遗风,以及他为青铜文物珍藏 (大多数被金军在开封洗劫一空并带回北方) 所出版的图谱,但部份精制瓷觚、瓷罍及瓷簋,很可能是南宋宫室为替代青铜祭器而烧造的代用品。
起初,南宋朝廷应属意越窑烧制官瓷,这是因为浙江越窑历史悠久,北宋初年其制成品在宫中风行一时,所以此举堪称意料中事。奈何最后的成果未如理想,故杭州官窑终于在1144年正式成立。史籍曾提及两个官窑,一处为郊坛下官窑,考古学家早于1930年代已确定其窑址位于杭州市郊乌龟山。其后,该址曾多次进行发掘工作,其中又以1980年代的检测和发掘最旷日持久、巨细无遗。但除此之外,文献中还提到一个年代更早的窑口,即修内司官窑,但其窑址要到1996年始有定论。虽然如此,大家一直视之为极品官瓷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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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修内司窑,最脍炙人口的记述来自陶宗仪 (1316-1403年) 的两本著作,但二者内容大同小异:其一是陶氏编修及身后出版的《说郛》,书中引述了南宋作家顾文荐《负暄杂录》的记载;其二是《辍耕录》,其引文来自南宋叶置著作《坦斋笔衡》:「中兴渡江,有邵成章提举后苑,号邵局,袭故京遗制,置窑于修内司,造青器,名内窑,澄泥为花,极其精制,釉色莹澈,为世所珍,后郊坛下别立新窑,比旧窑大不侔矣。」中国的考古学家现已在老虎洞找到了修内司窑遗址,该处距凤凰山南宋皇城北面城墙不足一百米。


上述关于修内司窑成立的记载,后世文献多有提及,但据现代学者沙孟海考证,内侍邵成章虽于徽宗 (1101-25年) 朝中任官,但被罢免后流放至南雄州,自此不曾还朝,详见沙孟海于《考古与文物》1985年6号刊发表的。由此推论,邵成章不可能是开办南宋官窑的功臣。但一直以来,学者皆假定修内司窑的成立早于郊坛下窑,而且其作品确实胜于后者。我们若比较一下馆藏文物,以及老虎洞与郊坛下窑的出土标本,似乎亦与此说相符。
潜说友曾奉南宋度宗 (1265-74年) 之命编撰《咸淳临安志》,
书中载有一幅杭州凤凰山南宋皇城图。图中近宫墙东北面,有两处书「修内司营」四字,修内司以「营」为编制,亦军亦工。图中所示方位,亦与老虎洞位置及文献中记述的修内司窑址大致吻合。1996至2002年期间,老虎洞出土了五个地层,最上层为近代遗存,第二层为元代遗存,第三及第四层的断代为南宋,第五层为北宋。至于两个南宋地层的出土陶瓷,皆符合文献中关于修内司官窑器物的描述。
顾文荐在《负暄杂录》中指出,出自修内司窑的官瓷除了做工精妙,部份还有「蟹爪纹」和「紫口铁足」。就立烧而成的器物,窑烧前必须擦掉器足的釉料,以致含铁丰富的深色胎土外露,此乃「铁足」;另外,口沿因流釉而釉层偏薄,胎土隐约外露,故名「紫口」。《负暄杂录》还提到,修内司窑的精制陶瓷与汝瓷如出一辙,详见顾文荐《负暄杂录》卷十八 (涵芬楼本)。曹昭1388年著成《格古要论》,书中对官窑瓷器亦持相同的看法:「宋修内司烧者,土脉细润,色青带粉红,浓淡不一,有蟹爪纹,紫口铁足,色好者类汝窑。」就此,可参阅大维德爵士译注本《Chinese Connoisseurship: The Ko Ku Yao Lun, The Essential Criteria of Antiquities》,书内附中文摹本 (伦敦:1971)。上述特征 (包括北宋汝瓷的传承),既见诸于老虎洞窑址南宋地层出土的陶瓷,亦适用于是次拍卖的官窑洗。

人生得见一次足矣,极为罕见的南宋官窑十棱葵瓣洗

南宋和元代官窑似乎曾烧造多款近似本拍品的棱口洗,它们或开六棱或八棱,或像本拍品呈十棱,多者甚至有十二棱。这类作品的器底均施满釉,并用支钉烧造。老虎洞修内司窑曾出土数件近似例,其中一例为八棱洗,图见《杭州老虎洞窑址瓷器精选》编号123 (北京:2002)。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两例十棱官窑洗,发表于《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33:两宋瓷器 (下)》页22编号17 (图一) 及页25编号20 (图二) (香港:1996)。巴娄爵士伉俪亦珍藏一例十棱官窑洗,现已纳入牛津大学艾希莫林博物馆,它曾于1952年伦敦【Ju and Kuan Wares】展览中亮相,图见《东方陶瓷学会会刊》1951-1952年、1952-1953年27号刊图版4编号72 (伦敦:1954)。另有一例十棱官窑洗为米礼肯伉俪旧藏,现为克里夫兰美术馆珍藏。这批十棱官窑洗俱用五根支钉窑烧而成,故足底釉面有五个相应的支钉痕。台湾国立故宫博物院亦珍藏一例十棱官窑洗,其底部有六个支钉痕,与本拍品如出一辙,图见《故宫藏瓷:南宋官窑 (一)》下册编号41 (香港:1962)。北京故宫珍藏一例近似六棱洗,图见前述著作《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33:两宋瓷器 (下)》页24编号19。此外,大维德爵士曾珍藏三件八棱官窑洗,其登录号为PDF 30、A53及A54。其中一例(PDF A53) 图见《Song Ceramics – Objects of Admiration》页96-7 (伦敦:2003)。此洗与PDF A54器底均有六个支钉痕,而较小的一例 (PDF 30) 则有五个支钉痕,图见《IllustratedCatalogue of Ru, Guan, Jun, Guangdong and Yixing Wares in the Percival David Foundation of Chinese Art》(修订本)页29及页60 (伦敦:1999)。传世品中尚有二例八棱官窑洗,两者器底均有六个支钉痕,图见前述著作《故宫藏瓷:南宋官窑(一)》下册编号39及40。巴娄爵士亦珍藏一例器型较小的十二棱瓷洗,现外借予牛津大学艾希莫林博物馆展出。此洗是用五根支钉支烧而成。

人生得见一次足矣,极为罕见的南宋官窑十棱葵瓣洗

这只官窑洗佳妙无比,其釉色格外出众,且纹片纵横交织。它源自贾纳爵士伉俪旧藏,曾亮相于东方陶瓷学会1952年举办的【Ju and Kuan Wares】展览,图见前述著作《东方陶瓷学会会刊》1951-1952年、1952-1953年27号刊编号67 (伦敦)。早于1954年,威尼斯为庆祝马可.波罗七百年诞辰,曾举行著名的【Mostra d’arte Cinese】展览,本拍品也是展品之一,图见展览图录页131编号460 (图三)。
赛穆旼医生藏品
赛穆旼 (Mortimer D. Sackler) 医生、爵士,毕生以助人为乐,惠泽制药研究领域,造褔各地机构学府,致力筑构更具活力的世界,启迪后人。


赛氏生于1916年,为移民家庭后裔,于美国及英国修读医学,及后偕同兄弟亚瑟 (Arthur) 及雷蒙 (Raymond) 在纽约创办克里德莫尔心理学研究中心 (Creedmoor Institute for Psychologic Studies),遂成精神病理研究先驱,专为精神健康问题钻研疗法。
1952年,赛氏及雷蒙收购了当时在曼哈顿规模尚小的普渡菲特列公司 (Purdue Frederick Company)。往后数年,赛氏兄弟把业务发展成誉满全球的普渡药业 (Purdue Pharma) ,成为研究及发展方面的翘楚,推崇革新文化,令业界涣然一新。
伦敦《每日电讯报》曾经以「与众不同的赞助人」形容赛氏,皆因「其策动的计划尽管纷繁如鲫,他都每必全情投入。」赛氏与妻子杜丽莎.赛克勒 (Theresa Sackler) 女爵士及兄弟行善无间,为现代慈善事业记下不可或缺的一笔。受惠于其善款及指导的对象众多,涵盖伦敦国家美术馆 (National Gallery of Art)、纽约大都会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纽约古根汉美术馆 (Guggenheim Museum)、蛇形画廊 (Serpentine Gallery)、泰特美术馆 (Tate)、牛津及剑桥大学,以及多所同名医学研究中心,遍及伦敦、格拉斯哥、布莱顿、爱丁堡、特拉维夫、纽约及波士顿。身为一位大慈善家,赛氏视野辽阔、学问渊博,从其涉足领域可见一斑:远至西敏寺内亨利七世教堂 (Henry VII Chapel) 的修复,近及当代建筑师约翰.包笙 (John Pawson) 为丘园(Kew Gardens)设计的石桥,反映赛氏古今同揽,为点亮人文光谱,任重而道远。

赛氏一生屡得殊荣,先后于1997及1999年获颁发法国荣誉军团勋章军官勋位 (Officer of the Legion of Honour) 及大英帝国最优秀勋章爵级司令勋位 (Honorary Knight Commander of the Most Excellent Order of the British Empire)。时至今日,赛氏尊名家喻户晓,已成慈善伟业及公益服务的代名词。赛氏家族创下不朽传奇,其灼灼光华,将随继往开来的善举而永续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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