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大約在1903年,卡夫卡完成了短篇小說《公路上的孩子們》。這篇小說乍一看平平無奇,字裡行間充斥著一種中國小學生優秀作文的味道。但是,如果將這篇小說交給90後們來看,自然是另有一番感觸。當然,在看之前,你得讓準備去讀這篇小說的90後從浮躁且忙碌的新世紀生活中冷靜下來。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正如卡夫卡在開篇描述的那樣,如今正一頭撞向三十大關的90後們根本無法理解,父輩們曾經經歷過的那些質樸而勤勞的生活。與之對應的是,父輩們也極難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後代們,無法像自己一樣“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去做事,去生活。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我不想去說誰一定對,或者,誰一定錯。因為這便是時代的巨大差異。面對著不同的情況,自然產生不同的問題,有的問題“踏踏實實”和“勤勤懇懇”便自然而然的解決了,只要稍微犧牲那麼大半輩子的時間。而有些問題一眼看去,即便犧牲了下輩子,似乎也無法完滿的解決。

正如卡夫卡在小說中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從地裡幹活歸來的勞動農民歡聲笑語,這真是豈有此理。”,是啊,豈有此理。對90後們來說是這樣,對他們的父輩來說也是這樣。真是,豈有此理!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不過有些情況也確乎是不會因時代的變化而變化。正如卡夫卡在文中“看到的”那樣,幾位姑娘會一同挽著手迎向拄著手杖散步的紳士,卻不會在意自己這個在一邊猛盪鞦韆的“有趣靈魂”。事實上,禮帽和手杖直接表現出的力量遠遠大於虛無縹緲的“深邃靈魂”。這正是如同“春天到了花會開,冬天到了花會謝”一樣質樸的生活哲理。今天的老實人們對此應該深有體會,那些RGB色調在0-255-0的帽子也往往會讓他們刻骨銘心。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曾也看到過如同文中描述的那般情景:用目光追著向上飛去的鳥兒,直到覺得不是它們在向上飛,而是自己在降落,於是感到驚慌,遂抓緊鞦韆。不同的是,自己看到的是別人試卷上鮮紅的100分,那種真實的下墜感,即便是99分也無法稍微緩和。因為多數情況下,你能從家人那裡收穫的東西,99和59是沒有差別的。

如今許多人所經歷的不也正是如此?眼中看到的永遠是在各個方面比之自己要好出太多的人,遂而在如流星劃過夜空一般流逝的時間面前感到手足無措,驚慌不已,難以入眠。每日睜眼先看到的不是枕邊同樣愁眉緊蹙的人,而是絲絲縷縷失去了活力的枯黃黑髮。但這樣的沮喪也只配停留一瞬,因為接下來,你還要經歷起床洗澡,用洗髮水薅下更多的健康頭髮,面對新一天繼續抬頭仰望和同時原地下墜的糟糕感受。直到下一個深夜到來。

夜深人靜,無人訴說。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他曾在燭光下吃晚飯,並常把雙臂放在木板上,因為他已經累了。我曾在公司頂燈下吃晚飯,並把手機放在泡麵桶邊,因為還要對老闆,同事和客戶回覆“好的”,“收到”,“1”......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要是窗外有人問我,我便仔細的打量他,彷彿凝視一座遠山或一片空地,而他對回答也不怎麼感到興趣。”

多麼具有靈魂的句子 啊!如今對超過18歲的年輕人而言,多半不也是這樣嗎?如果不能為我帶來那些可愛的粉紅色的紙張,為什麼要讓你走進我的心房?我會隔著窗戶打量來敲窗的你,用偽裝好的語言和情感,完成這次空洞無物的交流。也許那些陌生人並不是真的活人,他們和遠山,和空地,其實是同一種事物。

《公路上的孩子們》:百年前的作品寫的是百年後的年輕人

文中的他,在因為不想出門行動而被朋友質問時,朋友的用詞也是那麼的令人熟悉且無奈。

“這不行,你幹嘛這樣長吁短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遇到了一種特殊的、永遠無法彌補的不幸?難道我們再也不能從中恢復過來嗎?一切都真的完了嗎?”

“別問,你不懂,是的,沒錯,正是如此!”當然,這樣的回答也僅僅只是敢在心裡小聲嗶嗶。

而行動上,卻乾淨利落,高效完滿,甚至還能真誠地露出一個虛假的微笑,或者虛假地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來到文末,村中人的費解更是十分有趣。

是啊,傻瓜才不會感到累。不會感到累才不睡覺。他們醒著,也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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