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倚在一棵桃花树上。看着吾从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这桃树林的桃树,万万年来从没结过桃子。吾从向来没脸没皮,任何无中生有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得行云流水坦荡自如。
曾经对着心爱的女子,穹苍也喜欢捉弄。后来因为捉弄,酿下大错,他便再也没有活泼过了。
他躺在桃花枝桠上,闭着眼,脑海里浮现出往日种种。
那是天地初开,还没有什么什么神魔之分。九重天也不似现在这般金碧辉煌。如今众多宫殿林立的这块仙岛,起初只是荒芜一片,南边悬崖上有一个通体雪白的窝,一女子坐在窝中。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在刚刚升起的柔和日光下泛着光。穹苍在他身边蜷腿坐下,女子光着的脚晃荡着,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穹苍把他往后拉了拉:“皎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往里面坐一点,真是不怕死。”皎月也不看他,只飘了一句:“啰嗦”。
穹苍又往她身边挪了挪:“东边看日出不是更好吗?你为什么老是在南边看?”
“在东边看不到日落,这里看得到,我懒得挪地方。”
“哦,你还真懒,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在这儿。我还天天陪你起这么早。明天你不许来我的地盘儿了,你到别处去吧。”
“可我就这一个窝,去了东边儿,还要再造一个放西边儿。”
“把你的窝搬走,早上搬东边儿,晚上搬西边不就行了吗?”
“我懒得搬,我就在这看,不用你陪我,你太啰嗦扰我清静。”
“不行,我不看,也不准你在我这儿看。”
此时的穹苍,喃喃自语:“我那时不知情为何物,也不知如何表达。我其实想说的是,我想跟你一起看”。没想到你竟是个小气的,去了便不再来了。
“小气”。皎月起身,光脚踩着露珠跑开了。她从来不走路,去哪儿都是用跑的。黑发飘舞,身上泛着莹莹白光。这光与那小窝的光一样,柔柔的,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幽山山巅,魔族玄今望着天边的朝霞发呆。他此刻难得的清醒着,因为今天的酒还没开始喝。幽山矮矮的,被东边的大山挡着,看不到日出,只能看到那一抹红霞。他想着很久以前的皎月。
皎月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向他跑来,身上泛着若有若无的白色荧光,太阳还没出来,远处的天空只有一抹白。皎月的身影便是这天地间最美的景致。他倚身躺在崖边一个枯树枝桠上看得入了神。
皎月在她脚下仰头看着他,跟她说话:“玄今,你真好看,比太阳好看。”她盈盈笑着。这样的笑,万万年里在他脑海中重复上演了无数遍,根本忘不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皎月伸手攀着树枝往上爬。
“我一向早起,跟你一样”。玄今伸手去拉她。
皎月爬上树,在玄今脚边的枝桠上坐下:“我跟你不一样,看完了我还要回去睡回笼觉的。”
“你今日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不是一向在南边吗?”
“你长得好看,话又不多,我喜欢。”
玄今抿嘴微微笑了。
“原来你会笑啊,真好看。”皎月呆呆盯着他
“别看我,看日出,太阳出来了。”
“太阳不会笑,没你好看”。皎月还在发呆。
玄今坐起身子揉了揉她的黑发。
皎月自树丫上跳下来:“我以后都到你这儿看日出可以吗?”
“为什么。”
“你这位置好,可以看日出,还可以看你。”
玄今此时依然以躺在一个枯树桠上,身边却没了皎月:“皎月,你何时再来看我?这里位置不好,你带我去找好位置,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学府中吾从在池见旁边坐下。池见摸着竹简皱眉。见着吾丛来了很是开心:“你终于来了,这上面的字我都不认得,你要教我,不然我看不懂。”
吾从拿过他手中的竹简翻阅着:“教你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我只教我媳妇儿”。
“你又来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你有求于我就要听我的”。吾从扬起下巴很是骄傲。
池见夺过书卷并不搭理他。
“吾从又把书卷从他手里夺过来,降低了条件:“你不用担心,我不过乘口舌之快不会让你做什么,我怕孤单,你每日陪我吃饭便可。”
池见叹口气:“其实你人也不坏,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你若早说陪你吃饭,我也不会与你置气。”
第一位来上课的老师便是风清月朗的夜神,讲的第一课便是移物驭物,这驭物之术便是可以用灵力驱动书卷。这书卷受灵力驱动会自动展开,图文并茂的解释所写内容。然后再由驱卷人感知书中内容,章章卷卷并无特别的答案,每人的感悟都会有所不同。
所以书中这些字识得最好,识不得也不打紧。所以池见是被吾从给诓了。因为此法术是阅书览物的必要之术,所以大家练得格外认真。池见虽看着稚嫩,但对书卷所载的领悟力及高,稍加练习便可熟练的驾驭书卷了。
在夜神眼里假装认真的吾从假装的很正经。他在那窗外花盆中,驾驭了一枝桃花,飞进了课堂,众目睽睽下飞到池见面前,又落在池见书卷上。
众人注视花枝飞舞时,吾从对着夜神笑了,虽没有说话,但夜神了然,他在嘚瑟:“看,我有媳妇!”
池见看着桃花对吾从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众学子皆惊叹,夜深面露愠色。吾从拿起桃花枝对夜神屈身行礼:“老师讲课辛苦,本想送给老师的,怎奈技艺不精,失误,失误。”于是又歪歪扭扭的驾驭着那桃枝,飞到了夜神面前:“请老师笑纳”。
吾从此时的微笑在众学子眼中是无比恭敬的,在夜神眼中是无比得意的。
夜神正了神色:“这桃花是九重天的圣花,栽培不易,开花更不易。不可随意攀折。你们修习法术要用到正途,不可做这些无用的花花心思之举。违者当罚,便罚你不吃饭,于正午的日头下站一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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